又热又渴的二人，干脆在步行街上找了一家烤肉店解决午餐。

顺便讨论起刚才那个小偷的事儿。

【我都不紧张，你急什么呢？】

黎玥忍不住吐槽：“你就不能用嘴说话？非得用胸跟我沟通？”

【是的。】

莫林羽的胸前弹出了简短地回应。

当她优雅地捻着刀叉切割着盘中的牛排时，黎玥还不得不抬头看她的胸，并咽下口中的牛肉回应她。

【有这么个便利的功能，当然得利用起来。】

【这牛排煎得太老了。】

【何况这么做，就能保证我的每句话都是真心话。】

【这家店的厨师手艺还不如冬露。】

【对你来说难道不是好事儿吗？】

【勇者，吃得满嘴是油可不体面呐。】

“你的想法太跳跃了好吧！而且在烤肉店里点牛排的人也有点问题吧！！”

黎玥皱着眉头嚷嚷，又四下张望压低自己的声音。

“而且在其他人眼里，我可是在自说自话哦！岂不是跟个神经病一样？？”

【没关系，反正这家店生意有够差的。】

“这么伤人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我并没有说出口。】

此时，在这家烤肉店内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在吃饭。

润泽坊人气本就不高，闷热的夏天也让人不太想吃高盐高油的烤肉，生意平淡到也在情理之中。

“那你的态度能这么优哉游哉，想来是有什么发现？能再找到那个小毛贼？”

【能，其实很简单。】

莫林羽插起一根配餐的薯条，蘸着番茄酱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那小偷对附近的地形很熟悉，说明这里是她的狩猎场。】

“……嗯，如果不是能先读她的行动，我应该是会被她给甩开的。”

【然后，她平时都戴着兜帽，显然是为了避免被监控拍到长相。】

黎玥口中包着留汁的烤肉，问道：“哦，她就是住在附近的人？”

【未必，但她肯定还会会返回现场来找这件衣服。】

莫林羽拍了拍小偷留下的那一件兜帽卫衣，就在她腿边放着。

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莫林羽刚买的三折叠。

“换我是那个小偷，我就不可能回去找这件衣服。”

【她不知道我们不打算报警，如果拿去给警察，没准会变成破案的线索。】

“那就更不可能回来找了。”

黎玥拿起作为配餐的盐烤土豆，说道：“而且她远远看到我们就会躲起来，想再遇到她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那可不好说，你不觉得我们这次能遇到他有些巧合吗？】

莫林羽将切好的羊排放入口中细细地咀嚼，黎玥只好死盯着她胸来读心。

【那个女神曾经说过，异世界灵魂之间会相互吸引，我们刚到这条步行街就遇上了她，这相互之间的吸引力还挺大的吧？】

“哈？这只是巧合吧？你又想说是‘命运’那一套吗？”

黎玥放下刀叉。

“那我们岂不是又成了你口中那个被命运操纵的傀儡了？”

【现阶段也是无可奈何，等消除了这道伤疤，再考虑如何摆脱女神的摆布。】

命运，又是命运吗？

黎玥讨厌被操弄的感觉。

像是为了宣泄心中的不爽，黎玥大口啃着面前的美式烤肉，她用油腻的手撕开吸满牛油脂的面包塞入口中。

而莫林羽已经在此时吃完自己的份，她拿起湿巾擦了擦嘴，然后托着下巴欣赏黎玥进食的过程。

“别盯着我看，吃不下东西了。”

但黎玥不喜欢被人这么欣赏。

“哦？你就这么介意我的目光吗？”

“哼，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儿，我只是不喜欢吃饭被人看着……”

黎玥伸出油腻的手试图去戳莫林羽的脸，后者只是往座位上一靠就躲开，同时将目光放到了店外的步行街上。

“真别扭，那我就不看你了呗。”

没能拿莫林羽的脸擦手，黎玥这才问道：“说起来，你现在的自我认知是个什么情况？你现在是魔王的人格作为主导？那这辈子的你还存在吗？”

“嗯？难道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是人格分裂的情况吗？”莫林羽笑着反驳道：“我很正常，就算前世的记忆苏醒，我也依旧是我。”

黎玥却不是很相信。

“你这一世只有十几年的记忆……不，人类幼崽时期可没有记忆……你前世当魔王的时候活了多少年？据我所知，你应该不下两百岁了吧？”

“哎呀，讨厌。”

莫林羽抬手半掩遮面，略带娇羞又或是玩笑地说道：

“就算前世的我已经死了，也不该在女士面前谈论对方的年龄吧？”

然而黎玥的语气依旧严肃。

“我没有在开玩笑，我是想知道这一世的你，是否属于被你给夺舍了？”

“嗯……”

莫林羽脸上却是露出了好笑的表情。

【所以你是在关心我，对吧？】

【我应该稍微高兴一点吗？】

被黎玥不说话盯着，莫林羽才继续说道：“其实，苏醒记忆的过程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有戏剧性，我并没有突然变成另一个人，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多了一段时间的经历而已。”

“那可不是‘一段时间’那么简单吧？”

“怎么说呢~就仿佛，我在那一刻突然穿越到了异世界，成为魔王并经历了上百年的时光，被你杀死之后又穿越回来……嗯，就像完成了任务的你一样。”

被拿来做比喻让黎玥不满地扯了扯嘴角。

“具体说说，苏醒记忆时的情况呗？”

“前两天……我第一次来找你那天的中午，当时我和韩小雨正在学生会办公室里参加暑假前的最后一次例会。”

莫林羽托着下巴似乎是在回忆。

“校方布置了让我们劝逃学学生返校的暑假任务，不过你也知道，我并不是真心想参加学生会，而是因为人气太高被同学们推选上去的~”

“……不，这种事翘学的我怎么可能知道。”

莫林羽是校花这一点黎玥大致也能猜测到，这位外向型的大小姐从容貌到性格都像是会受欢迎的类型。

可黎玥就是不想承认这一点，所以她才臭着脸。

莫林羽继续着刚才的讲述。

“所以我一如往常趴在桌上打瞌睡，对于会议的内容也不关心，可胸口突然间传来一阵让人直冒冷汗的剧痛，那伤疤随之出现，前世的记忆也如潮水般涌来……但奇怪的是，这些记忆并没有让我感觉到陌生和排斥，反而像是找回了遗失已久的东西，我清晰地记着前世作为魔族女王的种种，以及被你杀死的那一刻。”

对此，黎玥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

“你不必感到不好意思，我从来没有因此而怨恨你，那是预言的一部分。”

黎玥反驳道：“我杀死你并不是因为那个预言。”

自己是为了复仇才决心讨伐魔王的，结果到头来全都被归因为预言。

这让黎玥有种自己付出的努力和承受的苦难都被忽视的感觉，仿佛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成了舞台上的演员。

她讨厌这种感觉。

“嗯，我明白你的感受。”

莫林羽轻描淡写地这么说，又补充道：“总之，我依然记得这一世的一切，父亲、学校、朋友，前世的记忆只是让我变得更加完整……唔，等等……”

然而，她就像是想到了什么陷入思考。

【当时在学生会办公室时，胸口的刺痛感一直没停下。】

【直到我跟着小雨离开学校，疼痛感才得到缓解，也就是说……】

黎玥看着莫林羽的胸口，也明白了她的想法。

“学校里……天一高的师生里面，也有异世界灵魂的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