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西城
贝尔纳斯的西城区，堕落者与不幸者的归处，是这座城市光辉背后的阴影。
当你踏入西城区的一刻，一股压抑的气息就扑鼻而来。
狭窄的街道两旁，密集的棚户挤在一起，像是彼此依偎着寻求一丝温暖。棚户的墙壁破旧不堪，岁月的痕迹在上面留下斑驳的印记。
地面上满是泥泞和垃圾，无人清理的垃圾堆成一座又一座小山，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苍蝇和蚊虫在空中嗡嗡作响，像是在宣告着这里的污秽和贫困。
孩子们穿着破旧的衣服，赤脚在街上奔跑嬉戏。他们的脸上布满了灰尘和污秽，但是他们的笑声如同天籁般纯真。然而，在这纯真的背后，隐藏着的是无尽的贫困和苦难。
老人们坐在门口，眼神里透露出麻木和哀伤。他们曾经的希望和梦想，如今都被现实击得粉碎，只剩下对生活的顺从和无奈。
小玥和小曦紧紧拽住宫羽的衣角，眼睛透露着疑惑和不安。
“不要怕，有妈妈在。”
感受到衣服被女儿拽住，宫羽轻声安慰。从小就生活在北城区的她们第一次来到西城区，也难免会有些害怕。
“嗯！”小玥和小曦怯生生地回应。
“马上就要到了。”
很快，她们穿过肮脏潮湿的街道，来到西城区中心的圆形广场——蛋糕广场。
其实这个广场没有名字，或许城主都不知道有这个地方，亦或者他知道但都懒得为其取一个名字。
后来是某个西城区的市民可能想吃蛋糕了，便突发奇想给广场也命名为蛋糕，久而久之西城区的人便将这里称作蛋糕广场。
蛋糕广场的中间摆着一个用水泥浇灌堆砌，只有三米高的小钟楼。
此刻时间已是九点零一刻，广场中央早已摆满了各种小摊贩，有农民卖自己种的蔬菜，也有市民卖自制的铁质农具，还有的猎人会贩卖从城外猎场盗猎的动物和下水道的老鼠。
如果贝纳维斯是一座繁华热闹的大都市，那西城区则是这座都市里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村落。
宫羽和女儿穿过人流密集的蛋糕广场，来到广场边缘的一栋两层的石制建筑。
古老的石墙上挂着一个木制的牌子——点石成金书店，后面还用小字写着一行：可帮忙照看小孩，价格一日两个铜板，不包吃。
宫羽推开沉重的木门，明媚的阳光走进屋里，简约的杉木架上整齐地摆放这各式各样的书籍和绘画，轻薄的书页沐浴着温暖的光辉，与外面的喧闹的世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书店的中央是一个能容纳十个成人的椭圆形阶梯过道，主要是方便托管的小孩在店里阅读。
“小玥小曦，你们在这里看会课本，稍后妈妈会抽查你们的学习情况。”
说罢宫羽就拿起放在门后的扫帚，开始营业前的准备工作。
没一会儿，地上和书架的轻灰就被宫羽清理干净，她放下工具，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吸血鬼的历史》，和女儿坐在一起静静地阅读。
这本书的作者是克洛德·库洛德，是一个很有名的吸血鬼猎人。
书里详细介绍了关于吸血鬼的习性和弱点。
对伯爵以上的吸血鬼，因为他们的体内还是保有一定程度的曙光女神血脉，阳光其实只能削弱他们的力量，并不能对其造成实际的伤害，所以圣属性的魔法无法消灭他们。
他们也可以隐藏在白昼的人群里，对守卫的搜查无异造成很大影响。
不过因为诅咒的关系，纯血种以下的吸血鬼惧怕阳光，所以往往会选择在夜晚才开始猎食。
同时吸血鬼肉体很强悍，并且力气和恢复力也很惊人，除了银制的武器，其他武器无法破开它的防御。同时他们速度极快，普通人使用冷兵器对抗只有死路一条。
但好在他们依旧属于生物类怪物，所以还是拥有痛觉神经，受到重伤或大面积的损伤，还是能有效地阻碍吸血鬼的行动。
没有其他更有用的信息啊！
宫羽用双指掐住晴明穴，这两天突然发生太多的事，让她有些疲惫。
这本书其实已经被她翻过很多次，但是她还是怀着侥幸的心理想从里面找到更有用的信息，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妈咪你在看什么，我也想看！”
小曦明显在一旁已经开始坐不住了，她将课本放在一旁，就钻进母亲的怀里想看她在看什么书。
“小曦，你的课本背诵怎样了。”
宫羽从书中抬起头，看到坐在她大腿上的小女儿，有些无奈地摇头。
“妈咪，那书太无聊了，你给我讲讲故事吧。”
宫羽当然知道不是事事都顺在女儿的意思，只有奖罚分明才能做好一个母亲：“小曦不可以这样的哦，没有完成任务怎么能娱乐呢，快点回去学习，等下妈妈会抽查你的学习情况哦。等学习好了妈妈在给你讲新故事好不好。”
“但是……”小曦还想继续撒娇求饶，但是看到母亲一直盯着她不说话，她还是嘟起嘴乖乖地回到原位看书，因为她不想令母亲讨厌自己。
“铃铃铃！”
这时门外的门铃想起一阵清脆的声响。
一个水手打扮的中年男性领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走进书店。
“小羽啊，您回来终于回来啦。我可想死你了。这两天你到哪里了？”
一进门，这个男子就扯着喉咙大叫，那中气十足的声音感觉快将房顶都掀翻。
“您好，文森特先生。”
宫羽站起身来，迎接今天的第一个客人。
“都说了叫我文森特就好，我们这里的人很随便的。对了，小文森特就麻烦你了。我现在赶着到钻石港捕鱼，现在这个季节鱼仔蟹可鲜美了，得赶紧去，否则就被其他人捕光了。晚上带点鱼仔蟹给…… ”
话还没说完，这个男人就匆匆地往港口方向奔跑。
看着还是老样子的文森特先生，宫羽摇摇头，然后让小文森特先阅读书籍。
没过多久，店里又来了一个的浓妆艳抹中年女子和一个瘦弱的女孩。
“妹妹，别来无恙，你不在的这两天我可好想你。”女子职业性的想摸宫羽的手，但是被宫羽灵巧地躲过去了。
女子也不恼怒，毕竟她来的目的也不是这个：“妹妹，等下家里来客人，今天赔钱货就放你这里好了。”
宫羽很清楚她口中的客人指的是什么：“贝蒂夫人，叫我宫羽就好了。小罗莎我会照顾好的。”
“妹妹说能照顾好我当然放心。”
这时，眼尖的贝蒂看见宫羽故意隐藏在发丝下面的血宝石耳坠。
“妹妹真是有老天赏饭，如果姐姐也能有你一半的模样，何愁以后没有客人光顾。”
宫羽没有回应她，因为宫羽明白她回得越多贝蒂也会讲得越多，她现在只想让这个女人快离开。
忽然，贝蒂想到一件事：“上次我说的建议妹妹考虑得怎样？”
接着，她靠近宫羽的耳边悄悄地说：“以后对我你就不收费了，每天姐姐带你体会那攀上云峰的感觉。像您这样的处子，姐姐我可好喜欢了。”
“贝蒂夫人，我这里的价格已经很便宜，不可能再低了。”
听到宫羽又一次拒绝自己的提议，贝蒂恼羞成怒地转过身要离开。
“等下。”宫羽看着小罗莎那双啥都没有的手：“小罗莎的午饭呢？”
“赔钱货饿死就算了。”
宫羽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对站在原地的小罗莎说：“小罗莎，你和文森特先等一会，等阿姨看看还有没有人到。”
“好的，宫姐姐。”
小罗莎开心坐在小文森特的身边，这个年仅五岁的幼女，在家庭耳濡目染之下，也早早地学会了对其他人阿谀奉承。
最后来的是一对身着破旧衣裳的母女。
“盖尔夫人，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宫羽看着盖尔夫人身边心情低落的小女孩，这个平日里很开朗的女孩如今却消极地令人担忧。
“没有的事。”
盖尔回答宫羽，但是宫羽从她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
“羽小姐，小玛丽就麻烦您了。我等日落的时候再来接她。”
说完盖尔夫人便利索地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铜板放到宫羽的手中，然后快步离开了。
面对这个沉溺在悲伤中不愿说话的小女孩，宫羽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什么办法，便将他安排到和小罗莎、小文森特坐在一起，而年纪较大的两个女儿则坐在他们对面。
因为西城区的市民的识字率特别低，一般宫羽会在上午的时候给到场的幼儿教乌索王国的基础语言，这样以后他们在贝尔纳斯也能找到一份给旧贵族魔法师们当抄写员的工作。
抄写员这份工作很枯燥很辛苦，也不能帮他们阶级跃升，但是这已经比西城区大部分工作都要好，可以让他们过得更有尊严。
就算离开了贝尔纳斯，曙光教团也很欢迎会识字的人，教团愿意以一天三十个铜板的价格雇佣熟练的抄写员。
而下午她会在孩子学习累了以后，为他们讲一段小故事，然后让他们找自己想阅读的书籍。
这里的书大部分都是适合低龄小孩观看的童话故事和绘画，一些科普类和魔法书籍她会放在最高的书架上。
不过今天看小玛丽的状态，可能顺序需要调转一下。
宫羽从书架上拿出一本由羊皮纸制作的书籍，书上是她自己抄写的童话故事。
“那，今天我们上午听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