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办公桌前的中年男医生，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小伙子，淡淡的说道。
“我最近老是……”
莫壬表情微妙的沉吟着，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去向医生解释自己现在的情况。
“就是我老是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听到如此的讲述，医生面色一凝，用手扶了一下眼镜。
“很抱歉小伙子，我们这里是眼科。”
“这…我当然知道。”莫壬一脸无奈的问道，“这不是想过来问问医生你，我这个症状是什么原因？”
“如果是一般的飞蚊症…倒是没什么大碍……”
医生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思索了片刻问道，“你还是先描述一下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嗯。”莫壬点了点头，“最近几天，我总是能从玻璃、镜子，或者其他什么反光的物体中，看到自己的形象，变成了一个身穿古装的女人，非常的诡异！”
“身穿古装的女人？”
听到这样的描述，医生微微一皱眉头，但遂即就松了开来。
“这位先生，我们医院的精神科其实水平也挺不错的，要不要我帮你转一下精神科室？”
“……”
莫壬眼角抽搐了一下，连忙叫道，“医生，我真的不是开玩笑！千真万确的事情！”
“我个人觉得你这属于是精神疾病的范畴，我一个眼科医生实在是爱莫能助……”
医生随即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来。
“如果你依旧觉得是什么灵异事件的话，就找一些有名的宫观庙宇看看吧。”
“……呃，行吧，麻烦医生你帮你转精神科吧……”
没有办法，莫壬只得点了点头。
“嗯。”
医生点了点头，在电脑上敲击了两下，然后把病历本推了过去。
“可以了，现在去六楼的精神科吧。”
“谢谢医生了。”
莫壬苦着一张脸，将病例拿到手中，略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了眼科的诊室。
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出现在他身上的状况，绝对不可能是什么眼部疾病。
至于是不是精神问题……莫壬自己也不敢保证。
毕竟他前不久，才因为热射病住过一次医院，说不定在之前的昏迷中，他哪根神经烧坏了，也说不定。
只是因为对于精神病这一词，莫壬他打心底的有些抵触，这才只挂了一个眼科。
不过现在来看，眼科的医生，怕是没办法解决他现在的问题了。
这几天的时间，他眼中出现的幻觉，越来越发的严重了。
几乎每次看向镜子，或者反光事物的时候……
他总能看到自己反光出的形象，变成了那个古怪的女人。
没有其他人能看到那个女人，这个现象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看到，而别人眼中他的形象，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起初，莫壬以为是什么鬼怪附体什么的，但几天之后，镜子里照出来的形象只会跟着他做一样的动作，也逐渐胆大了起来。
最终，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只能将这个现象当成是他的脑子…呃不，是眼睛出现了什么毛病。
因此才一个人跑到了医院，连他姐姐都没有告诉。
揣着病例，莫壬查看了路牌，顺利来到了医院的精神科。
一推开门，一位身穿白大褂，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奶奶，坐在桌前。
相较于其他的诊室，这间精神科的布置就非常温馨多了。
米黄色暖色调的墙纸，办公桌旁甚至有着两排，看起来就非常舒适的真皮沙发。
“你好……”
莫壬平静的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将手中的病历本递了过去。
“什么状况？”
老奶奶将崭新的病历本翻开，见到里面毫无病例记载，然后抬起头问道。
“那个，医生，我…最近老是能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莫壬依旧是表情微妙的将自己的情况给说了出来。
“这样啊…来，坐到这边来吧。”
听到莫壬的讲述，老奶奶倒是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反而是一脸淡定的站起身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走向一旁的沙发。
“你不用紧张，放松下来，就当是在和我聊天好了。”
当二人坐毕，老奶奶便慈祥的询问道：“可以跟我详细讲述一下你都看到了什么吗？”
“我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变成了一个身穿古装的女人，而且是漂亮到不像话的那种。”
老奶奶深沉的话语似乎充满了魔力，让莫壬一下子卸下了防备，完全放松下来。
“……”
听到这样的回答，老奶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光听他现在这样的描述，有点像精神分裂的前兆，也有点像多重人格……
当然，也不能排除妄想症，或者MTF（跨性別女性）的可能性……
在心中快速分析着，老奶奶决定获取更多的信息。
“小伙子，你平时的兴趣爱好是什么啊？”
“啊？”
见到对方突然问起这个，莫壬顿时微微一愣。
兴趣爱好？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这跟看病有什么关系吗？
“兴趣爱好嘛……”
莫壬顿时陷入了沉思。
要说起兴趣爱好这种事……
他还真就没有什么兴趣爱好的样子？
硬要说爱好的话，恐怕只有魔法少女这一个了吧。
其他的东西，硬要说的话，他还真就没啥太大的兴趣。
“硬要说的话，恐怕也只有动漫里的魔法少女了。”
“魔法少女？”
老奶奶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继续问道。
“那你有没有想要穿上魔法少女的衣服，扮成可爱女孩子的想法？”
“？？？”
听到这样的询问，莫壬表情一僵，眼角微微一颤。
这是什么问题？难道这个老奶奶的XP是男娘不成？？
“没有！我怎么可能有那种想法！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纯爷们啊！”
莫壬连连摇头，“别说扮成可爱的女孩子了！就算是女装就更不可能的了！”
“女装是不可能女装的，這輩子不可能女装的！”
“这样啊……”
老奶奶点了点头。
…看起来不是MTF呢……
“那你有没有曾经幻想过，穿越成其他人呢？”
“幻想吗？”
此刻，莫壬似乎也有点明白眼前这个医生问话中的含义了。
“我曾经也幻想过穿越到异世界，成为龙傲天一类的角色…但是也从未幻想过成为什么美人啊！”
莫壬果断的继续摇头否认着，恰到好处的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来。
“变成美人，被别人抱在怀里，那种事情想想都很恶心好不好！”
“这样啊……”
老奶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看起来，不是什么妄想症的样子，那就有可能是精神分裂，或者是多重人格咯……
嗯，也只有精神分裂和多重人格，才会在自身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产生出这种类似的情况……
精神分裂是一个人的情感意识随时可能会处于一种混乱的，患者自身也很难自我认知的一个状态。
而多重人格一般都是一个人拥有复数以上的完整人格，有些患者的几个人格之间，能够相互交流和认识。
但有些比较特殊的多重人格，就比较复杂了，这类患者往往并不能很好的认知到自身体内其他人格的存在。
但是，如果是这两种情况，要确诊的话，就比较困难了……
想到这里，老奶奶朝莫壬微微一笑。
“小伙子，躺在沙发上，我来对你催眠一下，来看看你潜意识深处的真实想法。”
“催眠？”
莫壬微微一愣。
“放心吧，只是检查一下你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相信我吧。”
“现实中的催眠并没有影视作品中的那么神奇，只是我们心理医生用来帮助治疗患者的手段而已。”
“……嗯。”
见到对方如此强调说明，莫壬点了点头，然后倒身躺下。
“很好，现在让我们闭上眼睛，浑身放松…再放松……”
当莫壬躺下之后，老奶奶拿起桌上的一个遥控器，按下开关，诊室中的光亮顿时一暗，同时播放起柔和舒适，又有些催动睡意的音乐。
然后走到他的身旁，用极具磁性的声音，缓缓说道。
“接下来，请一定要配合我的讲述，完完全全的相信我，听从我的话语，可以吗？”
“你不用回答，也不需要有任何的动作，你现在只需要让自己放松，再放松……”
“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气……就保持这样的悠长呼吸……”
“接下来，想象自己的身体缓缓的漂浮起来…”
“那么，现在举起你的右手臂……很好！想象你右手臂的力量不断流逝，最终变得软弱无力……然后无力的将右手臂放下……”
“你现在感到很累…很累，但却依旧想要将左手臂举起，驱动肌肉，使劲…再使劲…让浑身的力量不断从身体中流逝出去……”
“现在，我开始倒数计时，当我倒数到零的瞬间，你将会从天上，坠入进黑暗之中……”
“到时候，你将会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一面，暴露出来……”
“十……”
“你浑身的力量已经完全消失了，仿佛完全失去了身体，将自己的灵魂完全暴露出来……”
……
……
“四……”
“——啪！”
忽然，一声响指声响起。
“你的身体开始缓缓下坠，明亮的光线逐渐越来越暗……”
“三……”
“——啪！”
“每当我打一声响指，你的意识都会不断下沉，逐渐沉入心灵的最深处……”
……
“二……”
“一旦你沉入到内心最深处的时候，你内心深处的一切都会完全暴露出来，彻底的放开内心中的一切防备……”
……
“一……”
“你的身体开始不断加速坠落……”
“——零！”
“——啪！”
老奶奶忽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手掌。
“现在，你的意识，来到了心灵的最深处。”
“好了，告诉我，你在那里……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