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了外面那些目光，她如释重负。
“姑娘，你是去国瑞大厦吗？”
“是的。”
“请系好安全带。”
“好的。”
汽车开了一段距离后，司机忽然问：“姑娘，你还是学生吧？”
苏然很讨厌陌生人问她的隐私，但出于礼貌，觉得这个问题也无伤大雅，便道：“是呀。”
“那你怎么不去上学？”
苏然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一起不怀好意。
“我今天不去。”
“哦。”
司机犹豫了一会，小声道：“你住那个小区？”
苏然眉头微皱，感到一丝厌烦，“我不住这里。”
“哦哦。”司机笑了笑。
苏然不想搭理他，闭上眼睛。
片刻后，司机笑了笑，“姑娘，你平常接单什么价格呀？”
苏然睁开眼，疑惑道：“什么意思？”
通过前面的后视镜，她看见司机露出猥琐而神秘的笑。
“别装了，现在的女大学生，出来做外围的多了去了。”
苏然顿时明白了，这人帮她当成援角少女。
出来社会几年，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是也见过许多黑暗龌龊的事情。
有些暗话她还是能秒懂的。
她暗暗打开手机录音功能。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她故意把头扭到一边，假装心虚的模样。
司机笑了笑，“多少钱，你说个价嘛？”
他笑得真猥琐，苏然现在站在女生的角度，第一次感觉有些男性是真的令人恶心。
但她依旧忍着。
“这不关你的事吧？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她看向窗外，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司机猥琐笑道：“大清早的，看到你这种极品，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尝试过，你别看我是个跑滴滴的，其实我是个超市老板，不差钱。”
“对不起。”
“别这样，五千两次，可以吗？”司机继续试探，他已经认定苏然就是干这行的，这种年轻女孩没有一个不拜金的。只要钱到位，什么都好说。”
“到时候再说吧。”
苏然觉得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危险，这种精虫上脑的人还是不要招惹的为好。
毕竟新闻上经常出现有关滴滴司机的丑闻事件。
苏然一边跟司机拉扯着，车终于开到国瑞大厦楼下。
苏然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司机仍旧不依不饶，“美女，留个微信呗，今晚约。”
“约你妈个头。”
苏然下车后冲他破口大骂。
她把手机放在他面前，打开录音，司机顿时吓得面色惨白。
“你骚扰了我一路，等着被举报吧。”
司机慌了，连忙求饶：“姑娘，别，对不起……”
苏然厌恶地看着他，“已经举报了。”
“你#@¥……”司机见无法和解，当即破罐子破摔，各种污言秽语脱口而出。
苏然虽然学法律出身，但嘴笨，骂不过他，涨红了脸。
大中午，IBM大厦底下就出现了让人愤慨的一幕。
一个猥琐司机对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激情狂喷，内容不堪入耳。
少女站在哪儿，身体应该是被吓得微微发抖，眼眶红红的，泪水在里面打转。
有人看不下去，走上来，指责这个司机：“不是哥们，你多大人了，欺负这么一个小姑娘？”
“关你什么事？”司机瞪了他一眼。
看见有不少人围过来，甚至保安也往这里走，司机怕惹麻烦，连忙启动车子，走之前依旧喋喋不休，“没教养的东西，没爹妈教，活该做|$$%#……”
这一句话出来苏然再也忍不住，泪如倾盆大雨落下来。
她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心想自己为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她又不是故意没有自己的父母，她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吗？
为什么要遭受如此恶意。
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辱骂，倒不是说她的心理能力低下，而是那句没有父母，打击到了她心中最柔软的一寸。
哒哒哒。
一阵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快速传来。
“小妹妹，别哭了。”
一个女人蹲在她身边，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拿纸给她擦眼泪。
声音有点熟悉，苏然抬起头，哽咽道：“谢谢。”
随后，两人都愣住，对面这个穿着职业套装包臀裙的女人，正是那天在商场和顾峰与她和姜炎偶遇的唐铃铃。
“是你。”唐玲玲玲惊讶道。
她从顾峰口中知道这位跟他们的姜总裁有着莫大的关系，当下有些着急，这位小祖宗在公司底下被人欺负这样，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你是来找姜总的？”
苏然点了点头。
“你跟我来。”唐玲玲带她到大厅里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给她买了一杯热奶茶。
“姐姐请你的，你等一下。”
“谢谢唐姐姐。”
苏然此刻的情绪也已冷静了下来，她对唐玲玲感激地笑了笑。
好在楼下的闹剧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唐玲玲给走到一旁给顾峰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玲玲？”
“顾峰，出事了。”
“怎么了？”
“那个叫苏然的小姑娘，刚刚来找姜总，在楼下被一个司机给欺负哭了……”
“你看顾一下她。”
顾峰挂断电话，立即跑来办公室找姜炎。
“姜炎，出事了。”
姜炎正在看材料，同时想着苏然怎么还没到。
他瞧了他一眼：“怎么了，你慢点说。”
“苏然在楼下被人欺负哭了……”
“什么？”
这下轮到姜炎不淡定了，他眉头皱起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现在在哪里？”
“还在楼下，唐玲玲看着她。”
姜炎冷着一张脸，大步流星地离开办公室。
周围的员工看见他板着一张脸，冷酷得吓死人。
“姜总好……”
大家看着他那张阴沉的脸，不敢对他打招呼。
楼下。
苏然已经平静下来，但红肿的眼睛还有脸上残留的泪痕令她看上去楚楚可怜。
唐玲玲一直在旁边跟她聊天，开导她。
事实上，苏然只是因为被戳中了内心的柔软才忍不住哭的。
她很感激唐玲玲对她的帮助，因此对她的印象非常良好。
在唐玲玲眼中，抛开她和姜炎的关系，实际上就是一个善良，美丽，惹人怜爱的小女孩。
看见她被欺负成这样，她也是心疼不已。
叮咚。
远远便听见电梯门打开的声音。
姜炎急匆匆地走出来，大厅内见到他的人纷纷喊：“姜总。”
苏然听见他的名字顺声音望去。
只见姜炎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唐玲玲连忙起身，恭敬地喊了一声“姜总”。
他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吓得苏然还以为他要打她。
但想象中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姜总把她拥入怀中，然后附身下来抚摸她的脸，看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还有脸上干涸留下的泪痕，一股无名之火从脚底下蔓延到全身。
“姜炎……”她喃喃道。
“对不起。”他轻声说。
唐玲玲在旁边吃了一嘴的狗粮。
午饭还没吃，已经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