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没有找到我的安全屋么?
还是说……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猫笼内,庄小满失魂落魄地望向餐桌上品尝着“佳肴”的二人。
如今的她什么也做不了,连这个小小的猫笼都无法挣脱,又何谈对抗林心璐?
她想要嘶吼,想要发狂,但她的这具身体却毫无反应。
一种深不见底的无力感将她吞没,几乎就要切断她的意识和这具猫身体的链接。
或许这一切,就是林心璐许诺与她的“折磨”。
庄小满的猫瞳里逐渐失去了光亮,她已经对现状感到绝望了。
对策局迟迟没能找到不利于林心璐的关键证据;而疑似掌握她秘密的那个金发女人也死了;贺夕明不知道自己的妹妹还活着,这将会是林心璐用来操控他的终极手段……
庄小满就算挤破了猫脑袋,也实在想象不出,该如何扭转现在所面临的局面,该如何……救赎贺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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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林心璐从餐盘中夹起一块热气腾腾的肉,送入口中。
细细咀嚼一番后,搭配一小口香槟吞入腹中。
她看向与她面对而坐,同样在品尝着肉食的贺夕明,心满意足地评价道:
“嗯~口感不错,很新鲜的腰柳肉~!感谢你特地送来的食材,夕明。”
贺夕明点点头以作回应,面色不改地吞咽着口中的食物,丝毫没有抵触的表现。
当盘中食物基本享用完毕后,贺夕明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开口道:
“多谢款待。不得不说,你的厨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呢。与今天这一餐相比,精神病院的伙食简直不是人吃的……”
“你喜欢就好~”听到这番话,林心璐越发的满意。
她终于不用再掩饰自己那独特的喜好了,她终于有机会让眼前之人,更加了解她了,了解……真正的她。
她轻轻摇晃着杯中金色酒液,高举在眼前,将贺夕明的身影缩放在香槟中:
“人呐,习惯了将自己置于自然界的顶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将自己从‘动物’的范畴剥离。多么傲慢,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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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人和动物并没有区别,只是存在的方式不同。人始终保有动物的本能,而动物,未必就没有人一般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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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动物,也吃人。这二者在我心中的份量是一样的。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具备着各自的情感和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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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精心烹制它们的血肉,将它们做成独特的佳肴,但这不仅仅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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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追寻的,是生命消亡时,所散发出的独特气味,和新鲜口感,还有杂糅着复杂情绪的晦涩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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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中,贺夕明的缩影缓缓开口:
“这么直白地谈论这种话题,你就不怕我身上藏了录音笔?”
林心璐却表现得有恃无恐:“你知道,这种小伎俩是对付不了我的。不过……那位秦探长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呢~”
说着,她将一只手伸到餐桌下方,竟拿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窃.听.器。
看上面的裂痕,似乎已经被毁坏了。
林心璐将窃.听.器轻轻扔给贺夕明,后者稳稳接住,确认其就是对策局的装置。
林心璐接着说道:
“很隐蔽的小东西,应该是之前我被拘留期间放在这儿的。可惜很早之前就被我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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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今天能够无所顾忌地和你坦诚交流,我特地在开门迎接你前将它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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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你也带了这种东西在身上的话,我会很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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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夕明随手将那个坏掉的**扔进垃圾桶,表现得毫无所谓:
“呵呵……是么。可惜,我身上并没有带这种东西,要是你不放心,不妨来搜我的身,怎样?”
“你说笑了~既然你主动来寻求我的帮助,我应当给予‘信任’。再者说,搜客人的身,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呢~”
“即便这位‘客人’一进门就砍断了你的手?”
“如果你喜欢,想砍多少次都没问题~”
“话题扯远了呢……说回你先前那番关于‘人’和‘动物’的讨论,其实我对此有一个问题想问。”
“请说。”
“林医生。在你的认知中,你自己又到底是‘动物’……还是‘人’呢?”
林心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面带笑意地道:
“嗯…有时候,我是‘动物’;有时候,我是‘人’;有时候,我二者都是……”
贺夕明却摇摇头:
“不,我倒是觉得,你既不是‘动物’,也不是‘人’。”
林心璐十指交叉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问道:
“噢?那你说,我是什么?”
“你是个‘怪物’,一个比‘人’更理智,比‘动物’更野性的‘怪物’。而如今的我……也快要变成怪物了……”
“是么……”
林心璐缓缓起身,来到贺夕明身前。
她伸出白皙纤细的食指,挑起贺夕明的下巴,俯视着后者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痴痴地说道:
“果然……我们很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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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明,你知道吗?我是特地为了你才来的江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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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对策局总部的资料库中发现了你的存在,你的能力、你的过去、你的病情……都在无时无刻地吸引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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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会主动联系上江北对策局请求合作,就是为了接近你,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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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过程中,我惊喜地发现,我没有看错,你果然是我要找的人!你的身上有一种特质,一种……破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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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那是曾经的我……是早已死去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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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段记忆始终无法遗忘……那些来自过去的‘阵痛’,是任何肉体上的疼痛所不能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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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够理解我……理解已然成为了‘怪物’的我,就连我曾寄予厚望的恩师玛利亚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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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便知道,我必须亲手制造一个‘怪物’,一个能够理解我,能够长久陪伴我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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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清楚该怎么做了,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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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将那些曾经造就了我的‘阵痛’,逐一在你的身上复现;我需要先杀死身为‘人’的你,才能培育出同我一样的‘怪物’;我需要你朝着我的方向坠落,摔得粉身碎骨,再将你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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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心璐的情绪逐渐上升,这是她第一次在贺夕明面前表现得如此激动。
纵使贺夕明已然经历得足够多,却还是被林心璐的这番话所深深震慑住了。
他咽了口唾沫,想要开口,却如鲠在喉,迟迟吐不出半个字。
“嘘~!”林心璐将食指抵在贺夕明的唇上,眼眸中闪过戏谑的光。
“不用这么紧张,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只要你不背叛我。”
“……”贺夕明僵硬地点点头,眼睛却止不住地想要撇开视线。
“看着我,夕明。不准逃避,不准违抗,你只能接受我,接受我赐予你的一切。”
说着,林心璐竟强硬地捧着贺夕明的脸颊,就这么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贺夕明身上,粗暴地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