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向秋从床上缓缓坐起,整个人还处于睡眼惺忪的状态,揉了揉眼睛后,就起身坐到了一旁的书桌上。

她拿起笔,打了个哈欠后,照着为数不多的记忆将梦境的内容写下。

这几年来,叶向秋已经习惯了做这种看似合理但却漏洞百出的梦境,也是见怪不怪了。

她不记得是谁和自己说过,这些梦境可能是来自世界之魂的馈赠,其中就有可能蕴含对过去与未来的启示,建议她反复品味。

所以每次做这种梦境后,叶向秋都会下意识将那些记录下那些荒诞的事件,然后反复对比现实世界,寻找有用的信息。

虽然基本没什么用。

就拿她前几天做过的一个梦来说吧,会有人相信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提着一把木刀,然后见人杀人,直接就屠屠了一整个世界的生灵吗?

显然不可能吧。

所以梦就是梦,怎么可能是什么启示呢?

只不过叶向秋自己已经养成了习惯,而且写下这些内容也是她在圣城的几年里为数不多的趣事了。

“黑袍女子、教会的圣女、墓碑、时光流逝、纯白的身影,以及最后那句完全听不清的话语...”

不过啊,这个梦倒是真的和现在的叶向秋有些相像。

背井离乡,然后成为教会的圣女,这不就是她自己吗?

叶向秋现在就是教会时序神众的圣女。

不过区别就在于,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圣城的这五年,完全没有和过去有关的记忆。

说起来,自己这个圣女当得有些名不副实了。

整天在圣城不是玩就是睡,也就前两年教会给她安排了个老师,不然她可能真的就什么都不会了,妥妥的废柴圣女。唯一的作用就是充当吉祥物,在大大小小的活动上让她出个面,然后就什么事都没了。

不过今天之后一切就都变了,在她出门之后。

果然,叶向秋推开家门,就看见一辆马车停在路边,一位慈祥的老爷子,也就是自己的老师,则在车夫的位置上等自己出来。

她来到马车旁,向老师颔首示意。

今日开始,叶向秋便已经16岁,终于可以像教会的其他人那样,可以出去玩...不是,是有一份正经工作了。

不过也不能怪叶向秋这么想,整个圣城就一千平方千米,所以只用两年时间就把这里逛了个遍,再一年后就感觉无趣了。

而且她老师的说法真的给她带来了很多期待。

叶向秋的老师对她说过,除了圣城所在的世界,还有着无数个大大小小的世界,这些世界的发展水平各不相同,所拥有的技艺也大相径庭。

而他们时序神众的职责,就是利用来自教会对时空的部分权能,穿梭于各个世界之间,去纠正时间长河上的一切不正常波动,将其拨回正轨。

想到这,叶向秋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赶紧完成老师的考核,然后开始她的第一次任务。

这样,她也可以对教会做些贡献,不至于当一个躺赢狗,天天摆烂睡大觉,然后一些大事件完事后还有席可以吃。

————————

与此同时,在道路的另一侧,一辆出租马车上,一位年轻的车夫正观望着四周,或者说是叶向秋的家门。

车夫名为扎斯,几年前因为一些事宜被逐出教会,于是在圣城当起了一位不起眼的马车夫。

但这仅仅是表象。

实际上,他是接受了教会的一位枢机主教的委托,去监视叶向秋,弄清楚为什么她这两年会有些时日不见人影,而这些日子她又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如果这项任务完成,扎斯就可以得到那位大人的奖赏,去到别的世界,在那里成立教会分部,当上主教。

而现在,他目睹了这位圣女大人上了一辆没有经过报备的马车。

要知道,叶向秋这个圣女虽然是个公认的吉祥物,但是出行是需要向教会报备的,不可能让她闲逛,不然这位吉祥物大人出了任何事,下面的人肯定会被问责。

不枉他每日在这里蹲点,现在终于有了实质性的突破。

事不宜迟,扎斯当即就要跟上那辆马车。

然后,就是有人登上马车的声音。

扎斯缓缓将头扭到身后,就看到一身红衣的女子坐在马车中,等待他发车。

“不好意思,小姐,我...”

“开车。”

那女子看也不看扎斯一眼,话语也夹杂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扎斯何曾被这般对待?若不是他接受了大人物的委托,现在他怕是在别的世界,在生与死之间的夹缝中摸爬滚打。

所以,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女人,扎斯也是只是甩给她两个字。

“去哪?”

开玩笑,扎斯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那女人上车前就站在路边很久了,身上那股浓郁的血腥味怕是刚杀完人不久,而且身上那件衣服估计也不是用染料染红的,而是浸了血。

答应她,自己最多就是失去一个机会,但若是拒绝这个女人,他怕是要死在车上。

“去你们神众最大的那座教堂。”

扎斯挥动缰绳,驰车开向教堂。

驾车过程中,扎斯也是发现了,叶向秋登上的那辆马车的方向,也是去往教堂的方向。

所以,扎斯大概率还是能完成任务。

不过为了不让别人起疑心,扎斯还是要好好扮演车夫这个职业,于是发挥起这些日子当车夫学到的精髓,在驾车行驶十几分钟后,找准机会和那红衣女子攀谈起来。

“小姐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

“那小姐可知道我们教堂顶上的那座钟表是什么?”

扎斯随手一指,就指在了教堂顶端。

但红衣女子没有回应他,他也不在意,作为“合格”的马车夫,哪怕乘客不理自己,他也要自顾自地说下去。

“整个圣城的人都知道,那是我们教会的圣器。与其它钟表不同的是,它的钟点刻度只有八个,而且其作用也并非报时。

“它共有三个指针,和普通的钟表一样,我们称之为时针、分针,以及秒针。它们都有特殊的功能

“秒针的功能是检测时序动荡,若是拨动开始不规则,那就证明有一个世界的时间出现人为修改。它的拨动的幅度反应这次事件带来的危害,幅度越大危害就越大,波及的范围越广。

“分针则是象征着推进世界进程的事件,它一旦拨动,就意味着某个世界里发生了一件足以影响所有世界的事件。

“现在处于刻度V,就意味着过去发生过五次会对所有世界带来深远影响的事件。

“有的人家传宗数代,也未曾见它有过动作。若是此生有幸能目睹它的跳动,那对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就是莫大的荣幸了。

“而最后的时针,目前除了上面的那些大人,以及一些外边来的一些老东西之外,没人知道它的象征。就连最早的记载也只是说它永远停留在刻度II。”

这份说辞扎斯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所以哪怕不看那座钟表,他也能绘声绘色地给那红衣女子讲述。

而红衣女子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座钟表,许久之后终于开口:

“你说那根分针是处于刻度V。

“而不是刻度VI?”

刻度VI?

是在刚刚,还是在他不知情的时候?

扎斯转头望向那座钟表,同时街道上便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街道上不少马车因为车夫的分神而失控。

他本以为惊呼声是因为人们发现圣器的分针偏转至刻度VI,结果根本不是。

那根分针在扎斯的见证下,缓缓偏转至刻度V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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