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空洞的姜梦珂动作僵硬地解开衣襟上的盘花扣，露出优美的锁骨线条和大片的白皙。
见她还要继续“卸甲”，王衡文一把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蹙眉道：“姜梦珂，请你自重，我几时说要你的身子了？将万魔典拿出来吧。”
“？”
见少女茫然地顿在原地，他忍不住笑了：“你该不会觉得我大费周章，是为了你的美色吧？”
女子心思很好猜，估摸着现在姜梦珂心底是大大地松了口气，真是幼稚。
“给你。”
见其从怀里取出一本尚且带着温热的书册，王衡文低头轻嗅，在少女的面色迅速涨红时慢条斯理地做出了评价：“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王衡文，你，你不要做傻事，这万魔典必须杀人才能快速晋级，你瞒不住的！”
“我自有安排，不需要一个蠢丫头来提醒。”
“你才蠢，我……”
话还没说完，一股失重感传来，在即将坠地的前一瞬，王衡文向前一步将少女拥入怀中。
“献祭生命，你真的挺幼稚的。”
“放，放开我。”
“既幼稚又倔强。”
轻轻托住姜梦珂的脑袋枕在大腿上，王衡文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瓶，开始望着它出神。
“沙沙沙。”
周围的树林随风而动，在寂静中泛起阵阵涟漪。
抿了抿嘴，似乎做好决定的王衡文垂下眼帘，双手合十向着西面拜了三拜，这才将玉质的塞子打开。
当浓郁的丹香涌入鼻尖，目睹面前男人的纠结和愧疚，身心皆疲心理防线已然降到最低的姜梦珂，心底已是泛起莫名的悸动：
“你......唔！”
丹药化作残影，被食指按入她的口中，感受到温润的触感逐渐湿润指尖，王衡文洒脱一笑：“不免费，记得还。”
“噗……”
原本还以为会听到什么趁机表露心迹的话，谁知竟是这句，令姜梦珂忍俊不禁的同时，内心亦是温暖了许多。
好暖和啊，感觉亏空的身子在满满恢复呢。
“沙沙沙。”
在微弱的酣睡声响起时，神情复杂的徐姑出现在王衡文面前，瞥了眼沉睡的少女，心情沉重道：“八珍玉露丸，整个北境只此一颗，值得吗？”
“八珍玉露丸可以炼制，但姜梦珂乃是世上唯一，岂不是更难得？”
王衡文笑笑，低头抚摸着少女的发丝，有些感慨：“谁人年少不荒唐？就当做是我最后一次任性。”
徐姑叹了口气：“爱真的是让人无条件付出的最好理由。”
“花钱、赠礼，陪伴都算是爱，可我认为更深层次的爱，是胆小懦弱者的勇敢、是权衡利弊者的破例，是谨小慎微者的豪赌。”
“好的，希望少主的豪赌，能换来好的结局吧，兹事体大，庄主那边我必须禀告，请少主现在随我回去。”
“知道了。”
脱下外袍垫在姜梦珂的头下后，一身白衣的王衡文就这么走了。
没有不舍的告别，没有真情的流露，唯有一束月光洒落，在这喧嚣的瀑布之下，映照着少女眼角熠熠生辉的晶莹。
回到安置大漠金雕的位置时，徐姑仍旧是按耐不住开口道：
“少爷，你真的过了，那可是八珍玉露丸啊。”
一想到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绝世丹药就此耗费，饶是徐姑都手脚冰凉，难以想象庄主在得知后会是何等震怒。
以庄主对少主的溺爱程度，兴许少主会无事，但她这个不称职的护道者怕是要……
对此，换下神情面孔的王衡文则是一脸漠然：“你不是早就发现她在偷听么？我娘亲命你做我的护道者，是让你来嚼舌根的么？”
“少主恕罪……”
心事重重的徐姑气势软了下来，虽然外貌是小女孩的她本就没什么威严。
这时，她眼中最近变得喜怒无常的少主蹲了下来，捏了捏她粉扑扑的小脸蛋：
“姜梦珂修炼魔功，这件事能吃一辈子，当然，前提是徐姑要乖乖保密哦。”
“我，我知道了。”
姜梦珂乃是宗主亲传里天赋最高的弟子，未来接手落雪宗的可能性极大，徐姑觉得为了保险适当隐瞒下庄主挺好，才不是害怕被灭口什么的呢。
“唳！”
待到大漠金雕远去，姜梦珂才缓缓睁开眼睛，神情复杂地抱着王衡文留下的袍子。
八珍玉露丸可肉白骨活死人，又怎会消除不了睡意疲惫呢？
或许她是北境唯一知晓这等绝世丹药功效的人了吧。
“王衡文，欠你的，我会还的……”微弱而坚定的语气下，是一双忽明忽灭的猩红色眸子......
......
.......
柔和的风拂过，令王衡文惬意地闭上了眼睛，心底却是暗自有些诧异。
‘奇怪，难道是我说的那些话树立的形象太过光辉，她反而不来接触我了？’
没错，他不惜耗费掉八珍玉露丸这等珍贵之物，可不是为了未来姜梦珂的回报，比起长远的缥缈，他更看重眼前的利益。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试探一二：“前辈跟了晚辈一路，是有什么指教么？”
“……”
“如若无事便早些回去吧，快进入到我娘亲的感应范围了。”
“嗯？”
一声轻哼落入耳边，随后便是彻底的寂静，周遭嘈杂的风声在此刻化作虚无。
王衡文身后笼罩在黑袍中的人身形逐渐显现，她掀开兜帽，露出苍白的较好容颜，给人无比虚弱却又极度危险的矛盾感觉。
“你……怎么发现的我？”
“唬人的，没想到还真有。”
“公子就告诉奴家嘛~~~”
注视着美妇人那满是媚意的眸子，王衡文拱了拱手一脸正色：“请不要对我用媚术，否则我娘亲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美妇人微微一怔，那股魅惑的气质顿时烟消云散：“那请公子直言，刻意接触姜梦珂的真实意图。”
“为了你啊。”
“？”
见美妇人眼中浓浓的诧异之色，王衡文只觉得有些好笑：“唯有真正的强者才会知晓八珍玉露丸有何等价值，怕是把姜道友卖了都还不起。”
“公子是觉得奴家会因为姜梦珂留下的把柄受制于你？”
王衡文慢条斯理地攀上了美妇人的手背，缓缓俯下身来：
“并非觉得，而是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