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我听你的。”
时月点头答应。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她和钱羽辉的矛盾滋生出太多事端。
本来这时候她应该启程去调查杨荣老板、进而查清自己的力量是从何而来的，结果这一切不得不暂时延后。她不想钱羽辉再因为她而去伤害她的朋友了。
好吧，就算放过钱羽辉，只要这一切能结束就好……
“我该怎么做？”时月忙问。
“你先别急。我有个主意。”王溪云不紧不慢地说道。
“……首先是我这里也没什么更好的装备给你，你可能还得暂时用着你这刀。”王溪云瞟了眼时月揽在怀中的利刃，品了口茶，“但是钱羽辉被你带着刀砍过一次后，他一定会警惕的。你现在穿的这身cos服，虽说能把一般路人糊弄过去，但是钱羽辉这次肯定能认出你来。”
“所以我有个主意。”
时月微微颔首，仔细地听着。
王溪云继续道：“你这套cos服、我知道有家裁缝店那里有好几套库存的，我们从那边借几套过来……嗯，别的动漫角色的服装也借一些。然后我就找隔壁KTV请一些男女公关，让他们穿上这些衣服、伪装成动漫爱好者团建——”
“去夜店里团建？”
“……呵呵呵，反正目的是降低对面的警惕——你想啊，这么多cos成动漫角色的一并进去，每个身上都佩把模型刀作道具，对方夜店又不知道这是我们的计划，总不可能赶客吧？这样你混进去之后，戴上面罩跟那些coser站在一起，钱羽辉就算看到你也不会起疑了。”
“……噢。那之后呢？”
“之后你要找到钱羽辉，挟持他！我会让我们的人也混在那些coser里，他们会把一些信号追踪器偷偷放到那些飞车党的摩托车上，你捉住钱羽辉之后，偷一辆摩托车开走，我们根据信号位置引导你到指定地点。”
……她都不问我会不会开摩托车吗？时月想。
“到时候我亲自出面，跟钱羽辉把问题说清楚。我跟他保镖腿姐认识，到时候我跟腿姐一起劝他，他肯定会听的。”
“……你确定他会听你的吗？”
“他会的！钱公子只是年纪小，冲动，他其实听得进道理的。而且他就算不替你或者我想，他也要替他爸妈想啊，他肯定也不希望他爸妈知道他捅了多大篓子吧。”
见王溪云说得信誓旦旦，时月也只能勉强接受她的提案。虽说不能杀死钱羽辉总让她心里难受——起码这件事有机会告一段落了。
“我不能再让卜阳他们被钱羽辉威胁了，这次一定要彻底结束这一切！”
接着王溪云又让时月先待一会儿，随即她叫手下的人带来了一样新的装备。
“这是……？”
“烟雾弹。呵，这玩意儿你带一枚在身上，假如你不小心被他们包围，这东西可以救你的命，还有——”
“这些飞刀你也带上。我们这儿远程武器只有这些，一些小铁片，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权当送你了。”
王溪云递给她的是一捧柳叶刀，比起时月之前常用的匕首，柳叶刀轻便小巧的结构显然更适合投掷使用。时月暂时不需要拿匕首当飞刀了。
“谢谢……”
王溪云笑着说都是朋友，有什么谢不谢的？她又把天台上她自己用的靠椅让给时月，叫时月先躺下休息一会儿，睡个觉恢复精力，等行动的时候叫醒她。
“哎呀，疼。”时月刚一靠上去，后背的淤青便隐隐作痛起来。她想叫王溪云带一面毯子给她……想想王溪云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再麻烦她就过意不去了。
她只好侧过身子，挑一个睡起来舒服点的姿势，搂紧怀中苗刀，身上披着的只有透过云层的些微月光。
……
啪啦！
“他妈的真难喝！这酒是人喝的吗？！这人能喝吗？我就搞不明白了，怎么会有人喜欢在酒里面加辣椒粉哪？”
钱羽辉随手摔烂一整杯他自己刚点的血腥玛丽，噼啪的脆响声在翻天覆地的夜店舞曲里如同石沉大海一般顷刻消散。
“老大，你自己点的啊。不是你说尝尝鲜吗？”
陈紫季竖起大镰刀倚靠着，满不在乎地跟钱羽辉搭话，钱羽辉很不耐烦地看向陈紫季，扯着嗓子的声音勉强盖过震耳欲聋的音乐：“我没喝过啊？我哪里知道是这个味道！我要知道就不喝了！”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一小弟，递给他几块钱：“帮我买点啤酒……算了，随便什么都行，白水也行，按你口味。只要喝的就成。”
“行。”
那小弟点头便去买。钱羽辉百无聊赖地瘫在沙发上，不远处舞台上的DJ正在播放歌曲，台下一帮子人在那里蹦蹦跳跳，一些青年在前面吧台喝酒聊天，钱羽辉翘起个二郎腿，这时身旁一对情侣刚好走过拐了他一下。
“……”
那俩人连声道歉都没有就走了，还有说有笑的。平时在夜店这个环境里，钱羽辉一直觉得挺自在，可今天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变得很陌生。
嬉笑的男女，爆炸一样的音乐，到处是舞动的人群，弥漫的烟雾，还有把人眼都闪瞎的彩灯……自己以前到底是为什么喜欢这种环境的？
“腿姐……这些人是哪儿来的呀？”
“啊？”腿姐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没听懂。
“就是这些……跳舞这些！”钱羽辉加大了音量，声音在狂放的舞曲里勉力挣扎，“平时来夜店的都是什么人啊？这些人哪儿蹦来的？你知道不？”
“你说那些啊……什么人都有啊！有你这样的学生，大学生也有，还有些是附近的打工的，下班休假时候来这种地方放松的，还有坐办公室的，有些下了班也会来蹦……我大概也只了解这些。”
“都是打工的？不可能吧，打工的这么闲？”
“看是哪种了！一般稳定在厂里干活的很少有这个闲暇，能经常来玩的通常是工作压力比较大、但是闲暇时间又有一点的，像是些小白领，小店铺打工的，还有打散工的游民，这些人没什么娱乐，下了班就来这儿放松……我不确定，要不你找个人问问？”
“……”
钱羽辉没有回答，当然他也没打算去问谁，他又不是来做社会调研的。这时忽然有一对美女从他面前经过，看着年纪不大，钱羽辉犹豫了下，还是没忍住上前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