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手中只剩最后的一杯水,雨怜才死心地放下杯子,她双眸逐渐侵染上通红血丝,抓着脸喃喃地自问。

“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突然这么渴?”

“水没用,那到底要喝什么才能解渴?”

雨怜完全搞不懂自身发生了什么,从昨天到现在她也没吃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些素菜,味道不咸正好,不会引起她强烈的渴意。

就算太咸,也不至于现在才发作。

会不会是,灵依下了什么东西?

雨怜为自己这个念头感到自愧,人家灵依一心对她好,她却怀疑人家下药,太不该了。

仿佛喉咙有一团火,在灼烧着嗓子,使得她现在开口说话都显得有些嘶哑。

“怎么办?”

“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

好不容易转生重活一世,没死在雷中反而渴死,这也死得太窝囊了,这种结局,才不是雨怜所想要的。

紧绷的神经,交织的想法,忽地闪过一缕清明,雨怜呼吸停了下来,一拍双手。

对了,我是美人鱼,我现在的身份是美人鱼诶,脱离了大海,会口渴不是很正常吗?

那为什么喝水没用?

因为喝的都是淡水,海水是淡的吗?这很显然不是啊。

雨怜回想了下至今的时间,距离她脱离大海走上陆地,已经有五天了吧,游三天,走一天,呆在白府里一天,总共五天,也就是说她已经五天没回到咸的环境中了。

如果是海鱼,生活在淡水区域中,能活的了这么久吗?

雨怜喘着气,幸好她不是海鱼哈,否则她早死翘翘了,岂能像现在这般安然活着。

可是……

就算知道了,她又怎么回到大海?

二小姐会放了她吗?

肯定不会吧。

如果坦白呢?

那只会死得更快,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人鱼,吃一口就能彻底长生不死,谁见了不得红着眼要吃她。

只怕,自己刚说出来,二小姐就第一个杀她,而她喜欢的灵依也不会再对她保持温柔,加入同盟中,和二小姐一起拿刀割下她的肉喝她的血。

越想,雨怜越绝望。

如今,还有希望吗?

前后都是死路一条。

雨怜开始觉得肺都在燃烧,开始窒息,脸染上微紫色,她坐回到床上,很想大哭。

这美人鱼真就没有一点点好处。

还是慢慢等死吧。

就在等死过程中。

雨怜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妙招,海水晒干是盐,那么用盐制作“假”海水然后喝下肚里,能不能缓解这份渴意呢?

想干就干,她连忙站起身走到门后,猛咽口水假装没事人开口问:“门外有人在吗?”

还别说,雨怜装得很像,连声音的嘶哑都给压了下去,听不出任何的异常。

门外很快传来侍女的回应。

“我想要些盐可以吗?”

“盐?”

门外侍女愣了片刻,要这个干嘛?

“对,我要一整杯盐。”

不知多少量才能模拟出海水的咸,雨怜只能要求更多,最好一比一加进去,反正再咸也不会咸死她。

“这个我要先去请问管家,才能回复你。”侍女不敢随意给雨怜这种东西,万一雨怜是用盐来干坏事,这个天大的罪责她背不起。

“好,你速去速回,要快点。”

“好的,稍等,很快的。”

脚步声远去。

雨怜坐到椅子上,闭眼调息,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等了,只希望灵依别卡了她的盐吧。

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

雨怜快步走过去开了门。

“雨小姐,这是您要的盐。”

侍女恭敬地呈上一杯盐。

灵依没卡!

雨怜看着这杯盐快哭了,果然还是灵依对我好,她小心从对方手里接过这杯盐,道了声谢便关上了门。

侍女呆滞住了,她居然被感谢了,好不可思议,这雨小姐也太有礼了。

雨怜可不知门外侍女在想什么,她端着这杯救命的盐,一勺又一勺地加入到最后一杯水中,动作很稳,生怕浪费掉一粒盐一滴水。

彻底加完后,她搅拌着加速溶解,不过盐实在太多了,这杯水根本就溶解不了过量的盐,还有很多残留杯底。

雨怜顾不了这么多,端起水杯开始咕咕咕地喝了起来,喝得毫无形象可言。

命都要没了还要形象怕不是傻子。

有用!

盐水是有用的!

模拟海水的结论是可行的!

雨怜眼睛一亮,她能感觉到肺和喉咙的灼烧感在缓缓地退去,相比起喝了那么多淡水没有一点效果,现在无疑是很成功的。

咚。

放下已经空空如也的杯子,雨怜伸出灵活的舌头舔着残留在唇边的盐,她连杯子里没溶解掉的盐都喝下去了,一点不剩。

“舒服了。”

“活着的感觉真好。”

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雨怜永远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她觉得比起吃了会恶心呕吐的海鲜,还是海鲜更好些。

起码不会死不是吗?

雨怜躺回床上,仰着身子看向天花板,默默感谢灵依,如果是二小姐,应该不会乖乖听她的,让侍女给她送来救命的盐。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

另一间明亮的小房里,二小姐白慕雅从充满紫色药液的浴桶里站起,低着头,轻轻喘了口气,她按住右肩膀,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

白灵依恭敬地站在一旁看着白慕雅,眼里闪过一丝隐晦的心疼,她拿来一条干燥的白毛巾,为白慕雅不着任何衣物且滴落着药液的身体轻轻擦拭。

“从我离开到现在过去几天了?”

“二小姐,已经过去一天半了。”

“一天半吗?还好。”

白慕雅还以为过去了五六天,没想到结果比预想好些,她一开始以为要呆个十天呢。

“二小姐,你……”

“不说这个了,她在白府里还安分吗?”白慕雅问的自然是雨怜的事。

白灵依揪紧手里的毛巾,似有不甘般,她又被打断了,又没问出口,就和以前情况一模一样。

“你的手注意些。”

白慕雅下瞟,只见她大半的雪白正被白灵依抓在手里,微微陷进去,弄得她很疼很不好受。

“抱歉。”

白灵依松开手,低声道。

“我在问你话呢,雨怜可安分吗?”

“她一直很安分,就是……”

“就是什么?”

“伊希娅小姐前些天私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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