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浮动在剑堂之外。
秦冷站在门前,仰头看着那高大的牌匾,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这边是水琉璃威胁自己前来的地方,同样,也是墨清姐上课之处。一路上,秦冷遇到了两次看守之人的阻拦,但不知为何,竟是直接放行。
这想必也是水琉璃的手笔。
推门而进。
里头规整地排放着几十个蒲团,两侧是各样的长剑。
秦冷在这不大不小的剑堂稍稍寻了一番,却不见那妖媚的紫发姐姐。
“还算听话。”
少年心底一惊,猛地往身后看去。
后方,那把原先空着的藤椅,水琉璃不知不觉侧坐在上面。
她好像喝了酒,唇红齿白,秦冷对上她的视线,却见她醉眸微醺,那双迷离的桃花眼像是蒙上了层水雾。
往下看去,是与发色相同的锦缎裹胸,下坠曳地烟胧裙,且挽着淡薄如雾的绢,柳腰坠起一条墨青丝带,披上紫苑白纱披风。
今日妖女姐姐绾了个朝云近香髻,头上斜饰着极为昂贵的一种玉簪,鬓角缀以几朵闪烁珠花,映衬着绝美的容颜,丝毫不显庸俗。
她冷白的肌肤染上配红,以不急不缓的语气道:
“今天剩下的日子,这里不会有旁人的。”
“还有很长的时间。”
秦冷听出了言外之意,抿着唇,并不言语。
今天,看看能不能从这女人身上弄来墨清姐急需的功法,她的功法是比不得云水宗那些有背景的弟子们的。
实在不行,灵石也好。
少年心里这样想着,倒有些紧张。
看水琉璃的态度,她应是还没摆脱前几日自己的催眠,还以为占了自己的身体。
见秦冷紧闭嘴唇,只冷冷地看着她,水琉璃有些好笑道:
“我原以为,你被我夺了贞洁,又收了我的好处,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应该想通了。”
她换了个坐姿。
不堪而握的柳腰,不端不正地倚在藤椅的一侧扶手,一条叫人挪不开眼的修长玉腿,直直地跨在另一只扶手上,赤裸的莲足,则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藤椅的支撑。
整个剑堂,浅浅地回荡起紫发御姐足底轻叩所带来的声音,少年听了几声,心头不可避免地染上几分躁动。
“怎么,还想作无谓的挣扎么?”
剑堂落入几丝金暖的阳光,拂过她的嘴边,秦冷看去,突然觉得那些阳光,像一只老虎猫的须。
她嘴角半勾,却是漫不经心地敛眸,坐姿也十分散漫,可在秦冷的视线里,那藤椅上分明坐着一只打量着猎物的雌虎。
自己的催眠灵力用得太多,今日也没法用了,这究竟该如何是好?被大姐姐用这样的眼神打量,秦冷心底一时间也有些焦急,若水琉璃今日要在这剑堂行云雨之事,自己岂不是......
念及此处,秦冷回想起了方才自己来时,未见一人的情形,身体当即冰凉几分。
水琉璃纤长的手指往某处直直一点,于是,一只蒲团从斜侧飞来,落在她的藤椅前。
“上前来。”
她用足尖点了点那蒲团,示意秦冷跪坐在上面。
脚趾尖稍微用力,将蒲团缀出一丝痕迹。莹润的脚趾甲上,被主人细细涂描的红色蔻丹,让秦冷一时间有些发愣。
察觉到了少年的呆愣,紫发妖女心底有种逗他上瘾的感觉,轻轻挑了下眉,旋即故作冰冷道:
“你还在犹豫什么?”
秦冷只得上前。
双膝触地,少年跪坐在了水琉璃的身前。御姐又是坐着的姿态,他甚至还需要仰头去看她.....
那双玉足几乎就在秦冷眼前,晃悠悠的,宛若洁白的蝴蝶,引人去捉住,捧在手心里,好好打量一番。
秦冷心底压抑着不适。
前世毕竟是男子,这个姿势有悖于他的骄傲,但时至今日,配合水琉璃玩她的调.教游戏,从她这里得来云莺以及青梅姐姐急需的东西,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你还想如何?”
于是少年仰头,让水琉璃看到他眼里恰到好处的愤懑。
秦冷深知,若自己马上将一切都交代了,水琉璃或许就失了兴致。
如果烈火在一开始就燃尽了木柴,以后若不能维系,人们所体念到的温暖不如从前,那选择熄灭柴火也在所难免。
一下子就展现高能状态,感情很容易便昙花一现,过往云烟。
水琉璃支起俏脸,慢慢地欣赏起秦冷不甘的神情,然后随口道:
“小弟弟,你可知膝下所跪着的,是蓝墨清的蒲团?”
语出惊人。
秦冷错愕,本是冰冷的眼瞳也跟着晃动,唇瓣在颤抖中轻微翕动起来:
“你,你......!”
“可怜的墨清师妹~”
水琉璃扬起一直玉足,贴上了秦冷的脸颊,描着轮廓,神情是那样的戏谑:
“到现在也不知晓自己的小男人,跪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受着其他女人的欺负。”
少年脸庞被温润的暖玉擦着,香风拂面。
他心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自己的催眠灵力还处于积累的状态,现在自己只能忍着。
等着吧....待我从你手里弄来心法,灵宝,给了墨清姐姐,看你又如何嚣张?秦冷捏紧了手指,只能这样安慰起自己来。
“我有些渴了......给姐姐拿酒来。”
紫发妖女指了指旁侧的酒壶,高高在上地发号施令。
秦冷抿紧嘴唇,但最终还是从一旁的桌子上取来一个精致华美的酒壶。
里面是名为桃花酿的上好的酒。
水琉璃用纤手接过,壶嘴对准了朱唇,径直饮了几口。几道酒液,沿着唇角,悠悠地滑下,染湿抹胸,沿着再往下,霎时间,将那澎湃的温柔所具有的春光勾勒起来。
下一刻,她将酒壶递到了秦冷的面前。
“小弟弟,你也喝点。”
这女人还有这样的好心?
秦冷正待这样想着,还没反应过来,那散发着浓郁酒香的清液,竟直直倒在了妖女的莲足上。
在酒液的映衬中,水琉璃本就白皙的玉足,变得格外白腻细滑,泛着能引人欲意的水光。
原本的香气,以及酒气萦绕。
酒液往下漫着,漫过了骨感分明的足腕.圆润纤巧的足跟.在粉嫩娇柔的脚心坠着。
“呀,酒快倒了,你怎么不喝?”
水琉璃似乎真怕秦冷没喝到酒。
于是脚跟儿小心地翘起来,让酒液岌岌可危地挂在自己的趾尖。
连那点着蔻丹的指甲面,也镀上了透出一层将见仍无的粉润薄雾。
秦冷下意识抬头,却刚好看到妖女姐姐唇边所沾着的粉色的桃花瓣,玉靥在桃花掩映下娇艳如火。
勾起笑意的唇翕动,她用一副“为你好”的气势,急切地催着:
“这桃花酿可是云水宗特制的名酒,你平日里是喝不到的,看姐姐对你多好?”
.....
低云夹着迷蒙的雨,滴落着凄清。
少年并未忘记自己来的目的。
言语旁侧敲击,且适当展现被调戏者的不甘,水琉璃依旧如同上次那样,给了满满一袋的灵石。
能抵得上秦冷一个月的工钱。
至于功法,这是急不得的,这种敏感的事情,水琉璃自是十分谨慎。
他擦了擦嘴角。
走在回秦家的路上,面露恍惚。
一切都有代价,自己忍辱负重,只为了青梅姐姐和云莺。秦冷心中安慰着自己。
天际镶嵌着的云,洒落惨淡的微光,抚摸着少年苍白的脸。
身后。
水琉璃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眼底满是意犹未尽。
旋即,她浅浅地笑了声。
她又哪看不出,秦冷在同她玩欲拒还迎的把戏?这勾人的小弟弟,居然也懂得将鱼钩挂起,让自己这条大鱼咬去。
但很可惜,主动权始终在她的手里。
修为高的是她,占了少年身子的也是她。
甚至,就连身体上的差距,床笫间姿势,也都是她牢牢地占据主动。
手中有无数的棋可落,小男人也只能故作矜持,最后还不是也只能选择自甘沉沦?
她好好地欣赏,且一点点将他调.教成属于自己的模样,不才是最好玩的事情么?
纤手抬起,水琉璃将酒壶最后一口酒喝尽。原本酒壶里还剩半数,只是都给了秦冷喝罢了。
忽地,似饮了太多的酒酿,水琉璃有些昏沉,遂重新坐回到藤椅上,闭目养神。
下一瞬,妖女姐姐美眸睁开。
为何上次强占秦冷后,她会突然生出给秦冷配剑的念头呢?
这段思绪来得有些诡谲。
水琉璃细细思索一阵,却不曾想脑海里泛起一阵刺痛。
疼痛很快便过去,她捏了捏眉心。
眼底逐渐升起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