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看着眼前的一切,在村子里四处搜索,最终没发现一个活口。地上整齐的足迹密密麻麻,因为最近没下过雨,还完好的保存在地上。
男孩去往村中的一间房舍,如第四层的终点一样,一间小屋、屋旁一处小菜地与一棵树,唯独缺少了孤坟。
男孩看着眼前熟悉的家与倒在家中被杀死的老人,默默的收拾起了老人的遗骸,并自己打了一口木棺安置老人的尸体,在尸体上遵从当地的习俗,男孩制作了一块石头串了起来挂在老人的脖子上。
艾莎看见男孩从路边随意捡起一块石头放于手心,再吹上一口气,就制成了一块特殊的圆石。
至于木棺之上,男孩则取了一点自己的血并混和了一些植物的汁液做成涂料,用树枝沾涂料在木棺上涂写,完成了那禁魔的魔法。
男孩的操作妥妥的是魔法发展最初期的样子,因为魔法师的本能,她下意识想问男孩关于他们这个时代是如何使用魔法的,但男孩没有回答。
他埋葬完老人后,便去埋葬村子中的其他人。这群人中有歧视他并朝他扔过石头的孩子、骂他是怪胎的村民与想烧死他的村长,但人已经死去,也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弄起疾病,男孩仍将他们随便找个坑草草埋葬。
他不是复仇文中的男主,对自己村子发生的惨剧与养育并通知他逃离的老人之死,所能做的仅有埋葬。
男孩所处的时代充斥着暴力,有着野心的王者、因各种理由而成为的强盗、有些资产的野心家皆在这个时代肆意杀戮,为了他们的目的,将整个时代染上血腥。
男孩从路边的树上摘了片叶子,放在嘴上吹起丧曲,绕着村子走了几圈,并最后停留在老人的墓前。男孩坐在坟墓旁对老人说话。
“奶奶,我还是没能成为神的信徒,估计只有您会在天国,而我只能坠入地狱,没法再见了。”
“虽然你一直厌恶我去研究那些邪术,直到现在我也没改正,但奶奶那十二神若真是在意凡人,为何从不制止世间诸多悲惨,任由他们发生。”
“明明他们可以呼风唤雨,他们的神官亦身负伟力,可仍对世间之事无动于衷。”
“他们真的是神吗?还是只是些强大的生灵,并非经书中说的全知全能全善,那既是如此,我们又为何要朝他们祭拜。”
“看”,男孩从树上采了根枝条插在土中,并掏出一瓶液体倒在枝条上,树枝在一瞬之间生长参天,“可以令草木速生,用在农地里便可以不愁土地收成不好了,这种东西总不能是邪术了吧”。
男孩先是一脸骄傲,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而感到失落。
“抱歉,我没办法替你报仇。”
男孩在坟墓旁坐了很久,等到天色走入昏暗,一切被黑暗遮挡,艾莎眼皮发沉,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睁开时发现身上穿着士兵的铠甲,眼前则是一位关在铁牢笼中的老人。
“丫头,你醒了。”
老人收起正在看的竹简,转头看向了女孩,“非此间之人,为何入吾梦中”。
艾莎惊喜看着眼前的老者,毕竟她被困在这里,想离开但一直找不到方法,或许眼前的老人有方法。
“老人家您说这里是你的梦,有办法送我出去吗?”
“很抱歉,并没有立刻送你离开的方法”,老人无奈摇头,女孩也很失落。
“不过,既然你已经进来了,那帮我一个忙行吗?”
“如果我可以做到的话。”
“肯定可以的,把这个东西给他看,也就是你们说的美杜莎”,老人将一枚漆黑的鳞片递给艾莎,“他应该已经到了褪皮的时候了”。
“所以那个男孩、您,以及美杜莎。”
“都是一个,包括那个吃人的怪物。被关久了,记忆、人性什么的都饱受影响,连名字也忘记了,真是,唉”,老人接过了艾莎的话,并深深叹了一口气。
“行了,丫头,我该起程了”,老人看着远处全副武装的士兵,默默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衫。
“您要去哪里?”,艾莎端正的站好并询问老人。
“迎接我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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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打开牢笼的铁门,将老人从牢笼中带了出去,如过往的无数次回忆一样,他要奔赴刑场。
虽不知晓为何当年指名道姓要杀了自己,毕竟之后就一直被关在铁笼中取血,又被弄死了好几十次,至于到底有多少次则记不清了。
艾莎跟在士兵后面,去见老者的结局。
那是一处铺着地砖的广场,广场正中由堆积了一堆木柴与一个十字架,一群市民排在四周围观。
艾莎听着人们的议论,明白老者是一位著名的巫师,留有许多研究著作,本应风光无两,但因多次顶撞王的主张,最后被关入监牢。
不像大学士,天才少年、识时务,深受王的信任,被誉为仅次于老者的学者。
此时老人已经被刽子手用麻绳绑在了木十字上,并在木十字下堆满木柴,手持火把时刻准备点火。
在一位明显看着像长官的人点头下,刽子手将火把扔进木柴堆,火焰开始燃起,一点点的烧上了老人的身体。
他先是头上流汗,感受着火热的剧痛而后又因为皮肉被烧坏反而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但全程都没有因痛苦而叫出声。
天空此时却开始凭空岀现阴云,一只巨蛇困于其中仿佛若隐若现,正是那美杜莎化作的巨蛇样子。
在余烬之中,一名少年安静的长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