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并没有。”星婉擦掉了眼泪，微笑着说道。
继续走着，一座石板桥出现在眼前，它连接着对面比较低的河岸。
“我能下河玩玩吗？”
“想去就去吧，注意安全啊。”
虽然有点危险，但月荨还是同意了，反正有她在旁边看着，出不了问题。
一路小跑来到低矮的岸边，星婉脱下鞋子，被白丝裹着的脚尖轻点水面。
她不打算脱掉下身的衣物，以前就是这样，光拖个鞋子就彳亍了，现在这样大概是带入过去吧。而且她现在已经是女生了，虽然还没能完全适应，即使周围只有月荨一个人，她也不想脱，她还没有那个癖好。
唔，有点凉。
刚刚接触到水面，清冷的凉意便使得星婉缩回了自己的小脚。
到了晚上，即使是夏天，气温也下降了不少，至少不会热的人烦躁。况且这里是农村，非常偏僻的农村，温度会下降的更多。
所以这里的水才会凉到星婉。
不过嘛，也没到不能接受的程度。
缓缓将脚丫伸进水中，起初冰凉的刺激感逐渐被适应。
水底的河床质地还算坚硬，能撑起星婉的重量而不陷落。
通过月荨提供的灯光可以看见，水下铺着很多的小石头，大部分都是表面平滑的鹅卵石。
随着星婉完全走进水中，周围的鱼儿不知为何都来到她的身边，她往哪走鱼群就跟到哪里，就好像星婉有什么独特的吸引力。
星婉就像是一颗行星，而鱼群就像星环围绕在她的身边。
嗯，最大的那个就叫星卫一，然后是星卫二、星卫三……
星婉随手一抓，一条小鱼就这么轻易的被她抓在手里，没有任何的挣扎。
这是为什么？
不过鱼儿似乎有点缺氧了，于是自己从星婉的手中跳下，回到了水里继续萦绕在星婉的身边。
听说过有吸猫体质，难道还有吸鱼体质吗？
不仅如此，星婉还注意到有许许多多的黑点混杂在鱼群组成的星环里，就连蝌蚪也被她吸引了过来，而且还没有鱼吃它们。
星婉将手伸进星环里，大点的鱼会选择绕开，而小鱼还有蝌蚪会依次从她的指缝中穿过。
真好啊。
这种被大自然宠爱的感觉真的很奇妙，星婉不知不觉间已经勾起了嘴角。
这时候她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被人嫌弃的小孩，有人爱她，记忆里姥姥和姥爷临终前最想看见的就是她、抬起头能看见岸边为她在黑暗中照明的月荨；有动物喜欢她，没在水中的手不时的传来触感，那是鱼儿们在蹭她的手。
忽然间，星婉感到很不值，为什么以前的自己非拘泥于父母的爱。不爱就是不爱，这太明显了，为什么自己一直都没有发现？而且眼界太过短浅，以至于为此伤害自己，乃至跳楼。
同时她也并不后悔，要不是自己在那个时候寻死，也不会遇到月荨，也就没有了新生。那样的话自己大概一辈子都要活在阴影里了。
一切都如此的巧合，环环相扣，以至于早一点晚一点都可能错过，就好像有一双名为命运的手在操纵着她的未来。
不过，她并不讨厌。
岸边来了很多只田蛙，呱呱声此起彼伏。星婉一伸手，离得近的几只便跳了上来，漆黑的眼睛与她对视，星婉从中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星婉知道它们很喜欢她。
轻轻抚摸着它们的小脑袋瓜，然后有两三只转过身吃掉了想要靠近她的蚊子。
这种小巧的蛙类在老家经常看见，田里、卫生间、水井旁，只要你稍微找一找都能找到，尤其是夜里。
还记得小时候经常抓着玩，把它们放进玻璃瓶里或者洗碗的水池里看它们蹦来蹦去，很有意思。
手放低了些，田蛙们似乎知道星婉的想法，排着队从她的手中跳下。
如此的富有灵性，本来想着下水抓几条鱼回家炖汤喝的，结果现在搞得星婉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裙摆飘在水面，星婉顺流而下，鱼儿继续跟着她，灯光也跟随着她，像是舞台上的主角。
似乎是腻了，鱼儿们解散了队伍，开始无规律的在星婉身边游来游去，甚至有一条跑到了她的那个地方，引得星婉差点娇羞的叫出来。
谁啊？哪条鱼这么好色？
星婉随手抓起一条鱼，看着它那眼神格外的无辜，不像是自己要找的，只能放掉了。
可惜鱼儿太多了，游的速度也非常快，星婉根本找不到罪魁祸首。
别让我逮到，要不然肯定要把你炖了！
玩了也有好一会儿了，星婉有些倦意了，她走上岸。
追随者们游到边界目送她的离去，不知为何，星婉能感觉到它们的不舍。
鬼使神差的，她朝着它们挥了挥手告别。
鱼儿们也都各自转了一圈，大概是在回应她。
另外一边的岸上，月荨观看了整个过程。对于星婉能够深受动物们喜欢的这个特殊能力她并不意外。看着她与鱼儿们互动的可爱模样，她也不自觉的感到温馨，唇角勾起了笑容。
可惜她不能过去参与其中，那样的话会直接把它们都吓跑的。与星婉相反，作为死神，她生来就令世间种种生灵畏惧，就跟它们害怕死亡一样，是骨子里的本能。
“不玩了吗？”月荨抱着手机，看着款步走来的星婉问道。
“不了，有点困了，我们回去吧。”走到跟前，星婉打了个哈欠，倦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
“那回家吧，也不早了。”月荨打开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现在的时间。
21：36
这个时间点其实不算多晚，要知道以前初三，以及现在的高中学习压力都很大，光是做作业就要做到九点，更别提被家里人赶着学习，十一点睡觉都算早的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变成这样后，星婉总是一到晚上这个点就会犯困，止不住的那种。
十一点前必定倒头就睡。
“嗯。”
原路返回，打开来时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