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小高不顾身后荷莲的阻拦与裁缝婆婆的哀嚎,提着剑就这么冲了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秦孤月倒在了地上,身上的衣着凌乱,那张俏丽的小脸因为痛苦而发白,精致的五官也扭曲着,几乎是搅成了一团,而她的身下压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正是他不久前在酒楼有着一面之缘,并且闹得十分不愉快的李横秋。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小高气红了眼,视线忽然向下一转,便看到了秦孤月身下涓涓流出的暗血,“你把圣女大人怎么了?”

瞧,他连伪装身份的事情都忘了。

“啊,好疼......”秦孤月捂着脑袋,这已经是她今天受到的第二次头部撞击了,再这么弄下去,她迟早也要变成个笨蛋,“你在干什么呢,小高。”

虽是如此,但秦孤月总的来说还好,因为她三阶体修的修为虽然不能完全发挥出来,但身体的素质还是在的,这一撞,半天爬不起来的反而是被秦孤月脑袋撞到胸口的李横秋。

真是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此时荷莲也从发愣的小高身后探出了脑袋来,却见秦孤月与李横秋以一个十分暧昧的方式叠在了一起,不禁感叹道: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可惜秦孤月还在抱着脑袋,没工夫回上一句“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她的视线也随着小高跟着下滑,看见了秦孤月下身流出暗深色血液,心头猛地一跳,连忙问道:

“你受伤了?”

她还在这么问着的时候,小高已经拔出了剑,率先出手了。

“你快给我放开她!”

小高有着十分出色的天赋,二十几岁的三阶剑修,已经超过了同龄的大多数人,放在哪个大洲都算是一块香饽饽,引得许多门派哄抢。

但他从小在魔教长大,接受的也是魔教的修炼法门,研修的是魔教的功法,剑术自然也是魔教的路子。

阴煞的浊气缠绕于长剑之上,将原本透亮的剑身染得漆黑无比。

一剑刺出,迅如雷霆,那剑上附着的阴煞浊气狠毒无比,令人沾了碰了都要蚀烂身子。

只是这惊人的一剑,却不得不在半空中便停下了势头,那强行收剑而反震回来的力量,令剑的主人胸口一闷、手臂一麻。

原来,李横秋的剑,也架在了秦孤月的脖子上。

“你最好先别轻举妄动,不然,我不敢保证我的剑不会划开她的喉咙,”李横秋一对剑眉星目怔怔凝起,注视着眼前的小高,准确来说是他剑上缠绕着的阴煞浊气,“这般功法,阴冷恶毒,你是魔教人士?”

小高既然如此出剑,自然是已经想好了退路——当然就是杀光发现自己真实身份的所有人,即是李横秋。

而此刻的秦孤月,刚刚从脑袋的晕眩中缓过神来,却莫名发现自己成了别人手中的人质。

秦孤月:喵喵喵?

不过和秦孤月娇小的身材比起来,李横秋的体格就要高大得多了,前者与后者比起来,说是父女恐怕都会有人相像。

但是胸前,感觉好紧啊......不对,你这个家伙,把手放在哪里呢!

秦孤月忽然挣扎了起来,这让不明所以的李横秋感到十分的难受,此刻他不仅要抓着秦孤月来充当人质,也要小心提防眼前的敌人。

于是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但此时反应最大的不是充当人质的受害者秦孤月,更不是与秦孤月最亲密的侍女魂类,而是已经完全气急败坏、怒火中烧的小高。

“你,不准碰她!”他怒道,却不敢挥剑上前,生怕一个不小心伤到了李横秋怀里的秦孤月,“一个大男子,为何要躲在女子身后?有本事就出来,你我二人单挑,好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男人!”

然而李横秋却不为所动,他只是将剑在秦孤月的脖颈周遭晃了晃,并压出了一道浅粉色的痕迹,在秦孤月白嫩的基辅下显得格外的显眼。

正当两人针尖对麦芒、僵持不下之际,却是一旁看戏的荷莲开口了。

“喂,你们打起来之前,能不能先关心一下小姐,”她弱弱道:“她在流血诶。”

“没错,”见总算有人关心起了自己,秦孤月也感动得差点流下了滚烫的泪水,“我在流血,而且很痛啊。”

李横秋是考片刻,便对正虎视眈眈看着自己的小高道:

“我放开她,你让我离开,我可以向你发誓,绝不会将今日所看到的事情说出去。”

听了李横秋的话,小高不屑地还想说些什么,却又在看了看在对面怀里抱着的秦孤月,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你先放开她,我就让你过去,”小高发狠威胁道:“别让我发现你动了她一根汗毛!”

李横秋不想与他置喙,只是松开了手、收拢了剑,轻轻将秦孤月往前一推。

荷莲立即上前,将已经痛得浑身颤抖的秦孤月拉到了一旁,总算是远离了这两个危险的家伙了。

“你走吧,”小高侧身,放出一条路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拦你,只是你要记着你刚才说过的话,今天的事情权当从未发生过。”

李横秋只是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握紧了手中的剑。

“你还不走?”小高横眉冷对,“若是想死,留下来也未尝不可。”

“你以为我真的会把你的鬼话当真?”李横秋抬起自己的长剑,捏了一个剑指,冷冷道:“我可将你刚才的招式全都看在了眼里,魔教中人。”

小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小高与李横秋二人先不说,单单是秦孤月那里,就冷静得吓人。

“荷莲,你说我是不是要死了?”秦孤月的小脸苍白,面无血色,那上面满是透露着对生的渴望,与死的淡然,“好多血,好多血,还好痛。”

“小姐,你没事,”荷莲将自己漂亮的裙裾撕扯成几块破布条,为秦孤月擦拭她大腿上沾染着的那些浑浊的血,“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在今天来第一次葵水。”

“葵水?那是什么?”秦孤月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牢牢地抓住了荷莲的手臂,“大夫、大夫,我还有救吗?”

“虽然我在娘娘那里学了一点医术,但我也不是医修啊,”荷莲无奈道:“葵水、葵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居然连这个也不知道?也对,我以前教过你的,你也都随着失忆给忘掉了。”

“你先别扯那么多,你那娘娘不是顶了天的医修吗?那你是她的人,耳濡目染肯定也擅长医术吧?先救救我!”

秦孤月急得叫喊道:“肯定是那老登发现了我的逃跑计划书,该死,明明我每次写完都会用火烧成灰的,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娘娘虽然神通广大,但她和陛下要坐镇国都,哪有机会来关注你这点小事情?”只要一提到她的娘娘,荷莲就像是个刚刚学会追星的小学女生一般幼稚,“难道最近灯油用得那么快,原来是家里进了不知柴米油盐贵的老鼠!”

直到这时,秦孤月那混沌的大脑总算是呈现出了一抹清明。

“葵水?葵水?”她伸出因为慌乱而颤抖着的手,满是不可置信地对着荷莲问道:“你是说,女人每个月来一次,一次来七天的那玩意?”

“是的,我的小姐啊,”荷莲感叹道,不知是在叹秦孤月的迟钝,还是在叹她的长大,“恭喜,你可以当人娘亲了。”

秦孤月脖子一歪,彻底地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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