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女儿

忽然,紧闭的房门被人缓缓推开,两个头发雪白如同瓷器娃娃的少女出现在门口。

双胞胎姐姐宫玥拖着妹妹的手紧张地往房间探了探小脑袋,而妹妹宫曦则用拿着毛绒绒玩偶的小手揉了揉自己还没完全睁开的小眼睛。

“妈妈,你在流血!”

宫玥看见母亲手臂的血迹不小心发出惊呼,一下子把旁边妹妹的瞌睡虫都吓死了好几只。

“别过来,地上有碎片,妈妈没事!”

看见两个女儿正打算上前搀扶自己,不想女儿被镜子碎片弄伤的宫羽赶紧想站起身来证明自己没事,但身体却因魔晶石反噬产生的剧烈疼痛令她一下子又跌倒在地板上。

她的这一举动立马吓坏了两个只有10岁的女儿,她们想都没想就快步上前扶起地上的母亲,将她扶到床上。

好在宫羽本身体重就很轻,二女其实也没废太多力气。

见到母亲脸色苍白的样子,宫曦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在床边急得快哭起来。作为姐姐的宫玥虽然也有些慌乱,但还是最先稳定住情绪,她叮嘱一旁的妹妹:“小曦,你在这里照顾下妈妈,我去楼下拿药。”

宫羽刚想对大女儿说不用那么麻烦,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宫玥就急冲冲地跑下楼却找药箱了。

望着大女儿光洁的小脚丫,宫羽才发现原来两个女儿都没有穿鞋子就匆匆赶到自己的房间。

一定是刚才镜子倒下的声音太大,惊到了在隔壁房间熟睡的孩子,所有才让两个女儿连鞋子都没有穿上就过来。

一想起刚才自己那自私的想法,宫玥感觉自己真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

渐渐地,宫羽感觉身体的阵痛已经开始减弱,虽然还有些发麻,但是不至于像刚才那般抽搐,宫羽连忙起身将自己的拖鞋给小曦穿好,防止等下这个淘气的小女儿会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碎片。

但是这个平常非常顽皮的女儿这次却意外地安静,她先是抬头环顾房间四周,接着泪眼婆娑地一言不发地看着母亲。

“怎么了,小曦,妈妈脸上是沾了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妈咪很好看。但是……

”小曦用稚嫩的小手抹去宫羽眼角的泪痕:“妈咪刚才哭了。”

然后她又了指枕头上面那因被眼泪打湿留下的水迹,“还有那里,妈咪昨晚是作噩梦了吗?”

渐渐地,小曦的声音带有点哭腔,眼泪又开始缓缓从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里落下。

为了不让女儿伤心,宫羽温柔地将小女儿拥进自己的怀里,就像梦中母亲安慰她的动作模样,右手手掌覆盖在女儿雪白宛如绸缎的发丝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没有,妈妈昨晚做的是美梦,因为太高兴才哭的。”

尽管梦醒后只有彷徨和无助,但确实是美梦没有错,这也不算对女儿撒谎。

“妈咪骗人,好的梦怎么会让你哭呢。呜呜呜!”

不说还好,一说小女儿哭得更厉害了。

听到女儿高昂的哭声,宫羽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看到小女儿拿过来的玩偶小熊,那是她在小女儿四岁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玩偶,小女儿一直都很爱护它,还给它取了个叫斯鲁比的小狗的名字。

宫羽拿起小熊,将声音刻意压低几分:“咳咳,小曦小曦,妈妈没有骗你呢,斯鲁比昨晚偷偷看到妈妈的梦呢,是个好梦哦,我可以作证哦。”

小女儿看见母亲拿着自己心爱的玩偶模仿它的声音,疑惑地问:“真的?”

“真的哦,妈妈对斯鲁比说过她最害怕小曦哭了,所有小曦不要再哭哦,否则妈妈也会伤心的。”

“嗯。”听到斯鲁比的话,小曦擦干眼中的泪花,然后对着宫羽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小曦不哭,妈咪也不要再难过了。”

宫羽对她轻轻微笑,心想:小朋友真好哄!

当她把斯鲁比还给小女儿的时候,在家里一直和玩偶形影不离的宫曦却把它摆在枕头的旁边。

“那以后斯鲁比就放在妈咪枕边好了,这样每天晚上它就能代替我陪在妈咪了。妈咪只要看见它,就等于看到我。”

噗呲一声,宫羽被小女儿这个提议逗笑了。但同时地她也很是感动,原来在不知不觉里,两个女儿都长大了。

当她想拒绝女儿的好意时,大女儿宫玥已经换上猫咪拖鞋,一手提着药箱,一手拿着妹妹的小兔子拖鞋回到房间。

她先是在房门上敲敲门,然后快步走到宫羽前面,抬起她有血迹的胳膊然后用棉签将消毒液涂抹在有血迹的地方。

“奇怪了,怎么看不到伤口?”

大女儿疑惑地将消毒液涂抹均匀,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伤口。

“只是小伤口,马上就愈合了。“宫羽溺爱地看着帮她检查伤口的大女儿说道。

“不行,我不放心。”

宫玥再次将她的手臂仔细地检查一次,甚至翻过另一只手。最后如果不是被宫羽轻声喝止,大女儿甚至提议将她身上的睡衣脱去好好检查一遍。

“小玥,真的不用了。”宫羽毫不犹豫地拒绝这个提议。

一方面她真的没事,第二方面是两个女儿都长大了,虽然以前在她们小的时候三人也是一起脱光洗澡,但是如今让她的身躯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两个女儿的面前她会感到很不自在。

小玥看到母亲拒绝的目光,尽管她还是很不放心,但也只能勉为其难地接受母亲的伤已经好了的事实,不脱她的衣服。

紧接着,作为姐姐的宫玥乖巧地从过道里拿出扫把打扫散落在地上的镜子碎片,而小曦也换上姐姐拿给她的鞋子,将宫羽的鞋子整齐地放在床下后回到自己房间进行洗漱。

看着两个乖巧又懂事的女儿,宫羽心头一暖。小玥真的真的在做好姐姐的角色,小曦也是,两个女儿真是自己贴心的小棉袄。

这时,楼下的布谷鸟时钟响不偏不倚地发出七声清脆地响声。

现在宫羽感觉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等下两个女儿等下还要上学,可不能迟到啊。

宫羽扶着床边缓缓起身,活动活动坐久了有些发麻的身体。

“妈妈,要不您今天休息,让今天我去做早饭吧。”

大女儿还是有些担心她的身体,毕竟今天母亲真的吓着了她们。

“不用,妈妈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为了证明自己已经好了,宫羽还故意在地板上跳了几下,见到她没有问题大女儿才放心继续收拾地上的碎片。

尽管她平时有教两个女儿自己做饭,那也不过是为了防止自己某天不在她们能够照顾自己。现在两个女儿才刚满十岁,身高比厨台高不了多少,做饭还得搬小板凳才够得着,她不放心。

“走吧,给女儿做饭去。”

宫羽小声地给自己打气,今天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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