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待在斯坦基默默苦逼地接着姆的工作的时候。

我们的姆却在斯坦基和雷哈顿边境交接的一个边缘地带。

这个边缘地带有很多不归雷哈顿和斯坦基管的大大小小的村子。

在其中一个小村子里。

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在外工作的人们已经回到了自己温暖的家中了,也因为这样,村子里大部分的地方都很冷清,夜幕笼罩的村子里,只有寥寥几人打着火把走着,其中多数是村子里的守卫。

夜风扫过村子,把一切浮躁都卷走了。

而有那么一个地方,却热闹无比,与入夜后安静的小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就是这个村子里的酒馆。

而姆此时此刻就在这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里的小酒馆里头。

明亮的灯火甚至照到了酒馆之外,洒落出去,把外边冷冷的街道染上一些温暖。

喧闹的酒馆里有男有女——

酒馆里的吟游诗人在歌唱着自己编写的小调,为酒馆里的人们讲述大陆上发生的种种事情。

有人在这里欢呼着,酒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乐声。

有人肆意地喝酒,企图忘记生活的艰难,用酒精的微香把自己熏晕。

酒芬芳的气息弥漫在整个酒馆之中,总会有那么一些人,把就浸透了自己,满脸通红地倒在桌子上,地上,嘴里吐着的都是含糊不清的话。

酒馆为夜里无所事事的人们带来了一些娱乐,帮人们在压力中找到宣泄的地方。

酒馆的老板娘在柜台静静地擦拭这酒杯,嘴角带着微笑。

一个男人香烟的火苗旺了又弱下,烟的末梢颤抖着,抖落一些些烟灰,随着呼吸,飘扬着。

灰白色的烟灰落在发黄的白色布衣上,男人却懒得弹落,任由灰再次飞舞,揉入火光中。

姆独自坐在了一张桌子旁,无聊地抽着烟,磕着花生。

他眼皮低垂着,似乎无力一般,让人看着就很累。

桌子上明晃晃的的油灯发出的光芒打在姆清瘦的脸上。

他已经在这一家酒馆等了很久。

信中的人让他在这里碰面。

一般来说,姆对于这种信都是不屑一顾的——为什么要自己跋山涉水走那么远的路很见面。

但是信中的人说她是自己的妹妹。

姆犹豫了,纠结了——

她妹妹已经失去了,不知道多少年前,在荷哈顿那边遇到滑坡的山泥倾泻,丧生了。

本应该如此。

写信的人却说自己是他的妹妹,姆内心是挣扎的,他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

理性告诉他自己的妹妹已经死了,但内心深处他却愿意去相信他妹妹还活在世上。

他想见一见那个写信的人,只要见了一面,一切就都知道了。

弹起一颗花生,然后姆就这样愣愣地看着花生再次落在桌子上。

接着不断重复。

姆试图这样去减轻自己内心的焦虑感,但是很遗憾,姆发现这样并没有多大的用。

抽烟也不能让他的神经松弛下来。

紧张,却又疲惫,就像油灯上那飘忽不定的灯火一样。

这时候,铃铛的声音响起了,这是木门上的铃铛。

“欢迎。”

老板娘微笑着,对着新来的客人说道。

一个穿这大风衣的人推开了陈旧的木门,木门艰难地挪动自己老旧的躯体,把客人请到里面。

虽然风衣很大,但是凹凸有致的身形告诉在场的所有人——这是个少女。

“嘿!是美女!”

一个醉醺醺的汉字嚷道。

“我们来吹口哨。”

有人应和着。

“哈哈哈——”

新来的人给他们带来了短暂的欢笑,虽然不知道是恶意,还是善意。

那人慢慢向姆走来。

看着走近的丽影,姆感觉心脏要停止。

他前一刻甚至觉得信中的人是不是在耍他,又或者是自己去错地方了。

不过现在看来,对方来了。

“我可以坐下吗。”

那人用好听的声音问着姆。

熟悉的嗓音让姆一瞬间停止了思考。

“随意就好。”

姆低垂的眼皮落下去更厉害了。

“嗯——”

那人坐下之后,掀开了了兜帽。

粉色的秀发,精致的脸蛋。

一张好看的面孔,但是算不上惊艳,比上多利亚逊色了很多。

可是,这张脸让姆颤抖了起来。

熟悉的面孔。

“伊娃——”

用着颤抖的声音,姆艰难地说出这个名字。

“是我。”

少女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姆开始落下了泪水,落在之前一直把玩的花生上。

“让我摸摸你的脸,好吗。”

“嗯。”

姆伸出那只颤抖的右手,摸着眼前少女的脸。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对于姆来说毫无疑问——这个少女是他的妹妹,伊娃。

本该死去,不,以为应该死去的少女。

活过来了,他的妹妹。

“呐,哥哥。”

“伊娃...”

两人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老板娘,一杯鲜榨的啤酒,和一杯芒果汁。”

姆招手示意这擦拭这酒杯的老板娘,说道。

“稍等——”

老板娘很快就应了一下,准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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