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着她能够答应，又希望她能够拒绝我。
自相矛盾的观点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我意外的会冷着脸，装出平静。
房间里，钟表声音嘀嗒又嘀嗒。
没有等到答案，我拿着泡完澡要穿的衣服，下了楼。
她没有挽留我，什么也没说。
浴室里，提前准备好的泡澡水没有冒着热气，有些凉了。我重新放了一些滚烫的水掺进去。
把小猪丢在水面，简单冲洗过身子。我躺了进去，把多余的水挤了出来。它们顺着地面的斜坡，流淌进了下水道。
星野没有同意一起泡澡的请求，我竟然还松了一口气。
明明很期待的才是。
我搞不懂这有些失落的情绪从何而来，把头埋进水里，让全身上下都变得暖洋洋的。
沉在水里向外吐着泡泡，简单的光与色交织在一起，朦胧模糊的美，让我平静了一些。
温热的水里睁开眼睛很不适，能见度一点也不高。头发是漂在水面的，我能感觉得到。此刻它们很自由，舒展着身姿。
我怀疑，星野或许知道了些什么。不知从谁的嘴里，听到了我不想告诉她的事情。
刚回家时，她问了。她抱住我的腰，问的。
“知秋……你会走吗？”
尽管她很克制情绪，可依旧让我察觉到了危机感。
她若知晓了，为什么不更直白坦率一些？
这样的问题以往从未出现过，也许只是她忽然掉进水里，受到了惊吓胡言乱语。
“不会哦。”
我是这么说的。惯常的撒了慌。要是问我这个问题的人是近藤就好了，她一点也不在乎答案是什么。
总是这么撒谎，鼻子会变长吗？我想起了匹诺曹。小时候星野说给我听的，童话故事里的主人公。
星野喜欢故事，童话和小说都很喜欢。分别的时候，送她一册文库本好了。
我这么想。
憋气很久，胸腔里没有可以消耗的空气，我把头从水里抬了出来。
白色雾气填满了这个不大的房间，镜子上满是白雾。
水的温度这么高，眼睛是怎么受得了。能够完全睁开的呢？
我不知道。
心里空空的，总觉得不开心。被拒绝会不开心很正常吧。是我提的要求太过分了。
黄色的小猪漂浮在水面上，看上去傻兮兮的，随波逐流。
我捏了捏它。
惨叫声与敲门声同时响起，吓得我一激灵。
“青木，我可以进来吗。”
星野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把紧张的情绪渲染在了我的身上。
下意识用手护住胸部，我又立马把它拿开。偌大的空间里，我的手没了能够安置的位置。
最终，我把它伸进水里，放到了膝盖上。挪了挪身子，把嘴唇靠近水面，我才回答了她。
“嗯。”
说话时，有水流进嘴巴，又被我吐了出来。
浴室的门一动不动，在我已经答应的情况下。
星野好像就喜欢让我等着她，很恶趣味。让人反感。
我不喜欢这样，一丝不挂的也不能从水里跑去给她开门。无聊的脚趾扣了起来。
等待总是漫长的，反正肯定不会是我的心理作用，把时间变慢了。
“我进来了。”
门把手转动起来，露出了慢慢扩大的缝隙。我的呼吸有点不顺畅，大概是因为满屋子热气的缘故。
绝对的。
星野穿着睡衣，长长的猫尾垂落着。她是什么时候跑到浴缸边上的？
“干嘛。”我问她。
“不干嘛。”她如此说。
气氛沉寂了下来，最近好像总变成这样。什么话题也没有，感觉说什么都不对。
她开始脱衣服，手缩到了衣服里。我看着她忘记关的浴室门，忍不住出声提醒：“把门关上。”
家里不会有别人，门关不关都是可以的。我觉得现在关上，会好一点。
“哦……”
她听话的去关门了。猫尾巴整条露了出来，随着她的步伐摆动，很可爱。
浴缸里的水比之前热了些，泡得我脑袋晕乎乎的，有些飘飘然。
“青木很喜欢它吗？”
星野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回来的，我没有看到她走过来的样子。
她是看着那个黄色小猪说的，脸颊红红的。
“嗯。”
我想把头埋进水里，她却开始脱起了衣服。
没有很想看，看看也行的。
睡衣被她高高拉起，蒙住了整个脑袋，就算我盯着看，她也不会发现。
星野穿的是白色文胸，和上次是一样的。小腹有肉肉，看上去很软那种。胖次不是我喜欢的粉色，是黑的绣着个棕色小熊。
“别盯着看啊……很害羞的。”
她抱怨着，耳朵红了。看来泡澡的水真的很热，光是雾气就让她变得和我一样。
“就看了一眼。”
我如实回答，真的就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并不像她说的那种一直看。
星野明显不满意这个回答，走过来粗暴的把我的头按进了水里。
我想要反抗，可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一点余地都不给我留。好在提前吸足了气，不至于呛水什么的。
“就这么呆着。”
她的声音在水里听起来怪怪的，却让我不得不选择服从。要是能打的过她，我一定不会这么听话。
这次并没有等多久，她的一只脚很快就踏进了浴缸，并且踩到了我腿。
不是很疼，却也是不能忍受的程度。我抬起头抱怨：”你踩到我了啊！”
“抱歉。”
她说着，用脚探索出了一处空地，很快就把身子都放在了水里。
水面波澜起伏，热气朦胧。我看不清她的脸上是何种神色，空空的心脏却被她填满。
“别盯着看啊……”
星野好像能看见我，和先前说了一样的话。头晕晕的，我连她在哪都不知道。好不公平。
我肯定回答：“没看。”
眼前冒着星星，我是真的没有看到她。没有说谎，鼻子是不会变长的。
我不由摸了摸我的鼻子，和先前是一样的。
“傻笑什么呢？”
星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和打雷一样吓人。
我缩了缩脖子，什么也看不到了，眼前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