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神特么我被雷劈了，且还没死透。”
雨怜从珊瑚礁里挣脱而出，摆动着及至肚脐眼的鱼尾，仿佛是因为刚出生的缘故，她的肌肤娇嫩如同婴儿般。
“尾巴？”
“等等，我……我转生成了啥？”
“胸口，这、这是贝壳？而且，这鼓囊囊的、白皙且温软一片，是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东西吗？”
雨怜将右手按在胸口上，拼命地咽着喉咙，冷汗直流，这玩意，她没记错的话，是胸吧，而且还是女人的胸。
她试着掰开粘在胸口上的贝壳，想看看真假。
通过表面看，贝壳与胸口几乎是连成一体般，不存在任何可以掰开的缝隙，但雨怜本人却很是清楚，因为这是她的身体，她的意识告诉她，这是能掰开的。
果不其然，贝壳被掰下了一个，印入眼帘的大片白皙，让雨怜这个只从暗市里偷偷买过小册子看过具体的人直接脸红了，差点都要流出鼻血晕了过去。
好真实，这可比小册子里的真实多了，白里透红没有一丝瑕疵，大小适中，甚至有点点超标，简直完美。
雨怜做贼般偷偷摸了一把，就赶忙把贝壳重新盖上去。咳，就算这是自己的身体，她也没那么大的勇气直面，毕竟前不久她还是个男人，突然的转变她还适应不了。
缓了口气，砰砰的心跳终于降了下来，雨怜看向自己的大腿，不，她已经没腿了，只有尾巴。
“鱼尾，贝壳，有手，人身。”她思忖片刻，猛然睁大了眼眸，“等等，这不是早就灭绝的人鱼吗？上一次有过记载的，至今都已经有五十万年了吧。”
她是个凡人，平常无事就喜好看些关于仙家世间记载，可谓把所有物种都记个七七八八了，如今看到自己这种身体特征，雨怜已有了具体的定论。
“古有猴子破石而生，今有人鱼于珊瑚礁孕育重现世间，这种坏事怎么会落到我的身上？”
“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从不花心，就连女孩子软糯的小手都没牵过，更别提谈什么恋爱了，这老天爷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不就正常躲个雨吗？咋滴，我站在屋檐下还能被雷劈啊，这还有没有理了？”
雨怜叨叨地自言自语，甚是气愤，她好好的男人不做，当什么女人嘛，而且，她现在连人都不是了。
“不行，我要上岸，我不要下海，我不要当人鱼，我为人时都还没活够呢，这美人鱼谁爱当谁当去。”
雨怜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孕育她的珊瑚礁，摆动着鱼尾往上游去，想要回到岸边回到地面，首先，就必须得找好方向感。
哗啦——
钻出海面，雨怜甩了甩湿漉漉的银白色长发，下意识用手挡住上方洒落的刺眼阳光。
“这阳光也忒刺眼了些，好难受。”
她皱了皱可爱的眉头，嘟起小嘴。
“还是空气自由啊，真好闻，可比呆水里面要舒服多了。”
她欢快地游来游去，突然钻入水中，又突然一跃而起，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她的身姿优美，鱼尾上的银白色鳞片镀上一层金黄色。
“吐槽归吐槽，但是这副身体比人身要更灵活呢，嗯哼，但我还是想当人不想当人鱼。”
玩耍了会，有些累了，雨怜歇了会，便找准一个方向，迅速游去。
她刚才歇息时看了看，并不清楚现在身处哪里，一眼看去只有茫茫无边的海，根本看不到地面的影子，但没事，只要认准一个方向，她始终能上岸的。
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天，如此来回循环三次，雨怜终于看到了代表希望的地面。
来不及开心，她加快速度，鱼尾摆动得更欢，就想一口气冲上岸边。
然而，就在即将冲上岸时，雨怜突然犹豫了，就此停了下来。
“我这副样子，能站在地面上吗？”
她看着自己的鱼尾，愁眉苦脸。
“就是让人看到了，也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吧？这可是灭绝的人鱼诶，若是被贪心的人看到，我怕不是要被抓走，卖给那些富家人士收藏在鱼缸里。”
地面明明就在眼前，那么近，雨怜却感受到咫尺天涯，或许，这便是不再为人的象征吧，人，只会对地面有安全感，而她，却觉得海里更安全。
“不管了，死也要死在地上，我才不要当人鱼！”雨怜的心一横，从海里一个弹射，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线跃向地面。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雨怜已经做好在地面爬的决心了，毕竟她现在没有腿，但在成功落到地面后，她的鱼尾，居然自动变成了腿。
“啊嘞，我有腿了？”
“老天，你还是有良心的，我错怪你了。”
欣喜来得如此快，雨怜一时激动得难以自持，她站在地面上来回地蹦哒，似在确认是现实还是幻想。
“上岸还自带衣服，嘿嘿，这下不用过多担心了，身为女子还是体面点好，衣不蔽体的总会有点丢脸的。”
雨怜可不想光着身体被人看去，她都还没好好自我欣赏呢，怎能轻易被她人看去，便宜谁都不能亏了自己不是吗？
想干就干。
上身已经欣赏过了，那么下身……
雨怜大口咽着喉咙，捏着这条银白色修身长裙的一角，慢慢地蹲下了身体。
人鱼身时，下身只有尾巴。
如今为人，可不是尾巴了。
只听“噗”的一声，似有鼻血洒落地面，雨怜仰面朝上，双眼变成蚊香眼，气血充脑晕了过去。
她这辈子算值了，死而无憾了。
……
“喂，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最近有传闻传开，吃了人鱼肉能够长生不老。”
“真的假的？”
“骗你作甚，有好多修仙世家已动身前往深海，搜找人鱼的下落了。”
正眼巴巴看着素包子猛咽口水的雨怜面容一怔，僵硬地扭动脖子，啥玩意，我没有听错吧，吃了我可以长生，我怎么就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