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第一节课是游泳课。江斌也知道这一点，于是他送来的饭菜量少了一半。在游泳前要是吃得过多的话，会对身体不好。这种小细节本来足以令女孩子稍微感动那么一下下，但是这种小细节江斌已经维持了快一年了，所以就连蒋小丽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她习惯性地道了声谢，便以一种得鱼忘筌的随性享用起了午餐。顾婉婉的道谢更为得体，但是江斌在她心中的地位依然没有上升哪怕一星半点。
但江斌依然没有放弃对顾婉婉的追求，他相信水滴石穿，南极的冰山都会融化，这个世界上岂有不可改变之物？
亦或者说，这个世界上事事都在变，尤其有一物，它的变化更是绝不停止，任谁也无法将其停下，那就是时间。
时间过得飞快，在中午的预备铃响铃前十分钟，顾婉婉和蒋小丽以及谢佳莹还有张小满一起前往了更衣室。
女孩子，游泳课，更衣室，这些词汇搭配起来很像是宅男动漫里的福利回啊，但是对于顾婉婉她们来说，这就是每周的日常而已，早就见怪不怪了。顾婉婉想去在意一下其他女生的身体，可是，大家都是女生，真不觉得有什么好在意的。比起女生的身体，男生的目光才是现在的她最在意的东西。
但是，当顾婉婉从隔间里出来的时候，她却听到了一阵快速的脚步声，像是谁做错了事飞快地逃离现场一般，从更衣室向外越传越远。顾婉婉担忧地道：“不会是有男生在偷拍吧？”
“不会，刚刚站在那里的是我们班的女生，我看见了。”张小满说，“不过的确很奇怪，她早就换好衣服了，一直等在那个地方。我也没有留意她，然后她忽然就走了，好像……是有点问题？”
“耶？不会是被男生买通了帮他们偷拍我们吧。”蒋小丽打了个哆嗦说。
谢佳莹自信地一叉腰：“放心好了，如果男生那边有我们的照片流传，我肯定能立刻查个水落石出。估计她是有别的事吧。”
但愿如此。顾婉婉在泳衣外披上了外套。
可是，联想到今天发生的其他事，顾婉婉总是觉得很不安。
今天一天她总是感觉有许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而且她同时也感觉到，那些眼睛其实空洞无比，完全是受人操控的。真正在窥视她的，是那些眼睛背后的眼睛。
他是谁？他想要干嘛？
是不是萧十三郎呢？
天啊，如果是萧十三郎……
顾婉婉打了一个寒战。
但时间容不得她细想，游泳课开始了。
虽然学校不可能允许大家穿那种花花绿绿款式大胆的泳衣，所以哪怕是女生也都是统一的黑色泳衣，但是，架不住空知作为贵族学校，它的生源质量高啊。除去那些强行进来的普通家庭的子女，上流社会的女孩子们，尤其是顾婉婉那种学校主动发邀请函请来的女孩子，从小就有专业的营养师来精心调理身体，那身材，简直就是世间的尤物，是天上下凡的仙子。
看到熟悉的女同学们一个个穿着修身的游泳衣站在那里，顾婉婉心中顾湾的意识差一点就要炸了，可是她再一细看，顿时就觉得索然无味了。
都不如镜子里的自己呢……
某些部位太大的，身体比例失衡。身体比例还行的，太矮。身高还可以的，身材是钢板。勉勉强强各方面均衡的，和各方面都优秀的自己比，完全不够看。
顾婉婉的心中莫名产生了一种自豪感。
自豪之后，是自律。
自己一定要继续坚持健康的饮食和规律的作息才行，嗯，还有良好的心态。
能够想到的也就是这些了，在所有美好的心态都过了一遍以后，顾婉婉的心底才有一个声音在憋屈地说：
我看到女孩子不是应该有一点点兴趣吗……哪怕就一点点也行啊……
但那个声音很快就被她遗忘了。
正式游泳以前首先要热身。在单独的热身以后，她们需要两两一组进行拉伸，而一直以来和顾婉婉达成组合的，是张小满。
考虑到大家的关系，这种组合一般都是同宿舍的人之间搭配，蒋小丽的身高和大家完全不在一个层次，谢佳莹也差一些，只有张小满比顾婉婉略高，所以她们寝室如何分组也就一目了然了。
这时看到张小满，顾婉婉才忽然间想起来一件事。
上次咨询张小满自己身上“鬼上身”的事，结果她竟然真的被不知道什么神仙上身了。然后清醒过来的张小满说，自己要回山一趟，这个周末她就回去了，所以这次联谊她才没有来。
然后到了周一，顾婉婉都忘了这一茬了。
现在在泳池里，看到自己对女生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才又想起了顾湾的事，然后想起了额张小满回山的事。
此时此刻，不正是询问她结果的最好契机吗？
于是顾婉婉一边做着拉伸一边询问张小满，谁知，她这一问，反而把张小满问迷糊了。
“我，我给你……咨询过吗？而且，我这次回山就是正常的看望师傅啊，什么时候是为了你的事了……婉婉，是你发烧了还是我发烧了？我们的记忆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顾婉婉一时间也懵了：“你在咖啡馆后来不是清醒了吗？那段记忆你应该是清楚的啊，是你自己说的要回山问我的事啊，怎么变成看望师傅了？”
张小满更迷糊了：“我们什么时候去过咖啡馆？”
顾婉婉也更懵了：“难道咖啡馆的事全部都是我的幻觉？”
那自己就根本不是什么穿书者？
不可能吧！到底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觉，好像有点分不清了！
不对不对，冷静冷静，再确认一下。张小满作为崂山道士，她身上发生邪乎事的概率一定比自己身上要高，不是自己的问题，是她的问题，咖啡馆的事，咖啡馆的员工一定可以作证，到时候去求证一下……
就在这时，张小满忽然大叫一声。
“哎呀！对了！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师傅是交代过我一件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