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点头,顶着的丸子变得散乱,一些碎发从耳边垂落,美不胜收。
一路无话,只是并肩走着。
她没有傻傻问目的地在哪,我也本就没有告诉她的打算。
溪水潺潺流淌的声音近了起来,跨过小桥绕到了岸边,走下石台,坐在了空荡的草地上。
这里的草地和补习班不一样,很是柔软。我本是不用充当肉垫子,可她直勾勾看着我,没有坐下的意思。
无奈把腿伸直,她才满意点头。
夏日夜色湿润,草尖水珠打湿裙摆。今天只有半个月亮,闪烁着的星星却数也数不清。
宁静祥和的夜,昏黄路灯在闪烁。青木靠在我肩上,蜷缩在我怀里。
她本就娇小,四肢软绵无力。我的手不受控制放在了她裙摆下方,光滑触感让人心惊。
“小狗,好色。”她贴着我耳朵,说得漫不经心,引出一阵搔痒。
被她这么说,我下意识就想把手收回来,可刚有动作,她的手就把我按住。
“可以哦。”
她坏坏的表情,让我感到不适。如了她意的话,我或许就会变得不那么完整了。
“不要。”
我把手抽了出来,她一脸扫兴。“胆子不能大点吗?”她抱怨道。
没有理会,我开始寻找此刻躲在暗处的望月。
若一切顺利,我失足落水时,他会来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
炎炎夏日,就算是晚上的情况下,水温也不会是冰凉刺骨的。关于这一点,我昨晚就摸黑来确认过。
这里的水不深,是只需要站起来就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程度。而且我游泳是一个好手,不存在什么危险。
终于,我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边上,看到了手机屏幕散发着的微光。
把青木抱起来丢在一旁,我脱下外衣和鞋子,手机什么的也妥善放好,走向了水边。
没有护栏,只有一堆被冲刷干净的光滑石头。我踩了上去。
“很危险哎。”
青木怕水,不敢靠过来像我这样大胆,只是在岸边一脸关切。
石头一直延伸到对岸,我踩着它们一点点走过去。
水面清澈平缓,哗哗水声是从下游断层传来。借着月色,能看清小河底下的沙石。
做好心里准备,我“脚下一滑”发出惊呼,随着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双手胡乱拍打水面,飞溅的水花模糊了视线。没有刻意去叫喊,只是装出惊慌的样子。
溪水的温度适中,和平时为了追求凉爽,刻意选择洗冷水澡一样。
没有刺骨的冰凉,我的思绪却变得格外冷静。
大概,我会这么做不是为了得到青木的关注。而是单纯用轻微自虐的方式,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甘。
不管我有多么不想承认,事实早在十天前就已经展露在了我的眼前。
五十二天后。
青木会离开。
去往一个我未曾听闻过名字的小岛。
真不甘心啊。
溪水不会是温热的,脸颊上停留着的只能是泪水,头发也湿透了。
没有铃木这个竞争对手,也许在青木走后,我才会后知后觉知晓这样的事情。
青木这个自私的讨厌鬼,真的一点也不会在乎我的感受呢。
岸边有焦急的呼喊声,我不予理会。
为了回报她的自私,我特意邀请了望月。这场戏无论如何都要演完。
我知道的,这一切什么意义都没有。只是我在借机发泄情绪,展现自己的无能罢了。
若我不是高中生,且拥有充足的金钱。面对她爸爸再婚这样的事,或许我就可以大胆的让她选择不要顺从,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再婚卖房子,去遥远的小岛生活什么的,全都去死啊。
胸口揪了起来,喘不上气。有一只手落在了腰部,巨大的力量把我带了起来。
我以为是望月来“救我了”,可擦拭干眼睛,视线重新恢复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青木。
她浑身湿漉漉的,裙摆滴着水。丸子头散落成瀑布,垂在胸前。
我抱着她大哭起来,也不知哭的是什么。
她明明是怕水的。
自责的情绪蔓延开来,我嚎啕大哭。
“小狗,乖。不怕。”
她抚摸着我的头,温柔到油腻的声音变得不再惹人厌烦。
我能想象到此刻的自己是如何狼狈,为了不让她发现,埋在她胸口的头怎么也不敢抬起来。
和写好的剧本不同,“救了我”的人是青木。自始至终未曾都看到望月的影子,他明明就躲在树后面的,却冷眼旁观。
“小狗乖乖,不哭了。”
青木温柔地轻拍着我的后背,我在她的安抚下渐渐止住了哭声。
我们就这么湿漉漉地相拥着,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
夜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
青木轻声说:“我们回家吧。”
愧疚于自己幼稚的行为,我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
月光映射出她薄薄的影子,湿湿的脚印隐藏在其中,快到家门时,我从后面揽住了她的腰。
“知秋……你会走吗?”
鼓足了勇气,却还是词不达意。我被凉风吹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不会哦。”
她掰开了我的手,拿钥匙打开了房门。脱下鞋子走进了玄关。
看着她的背影,我拿出手机告知父母,今夜要在青木家留宿。
门口等待了一会,她拿着两条毛巾走了出来,隔着很远,就把其中一条丢在了我的脑袋上挂着。
“先擦一下,我给你烧水洗澡。”
她说着,用毛巾包裹住头发。消失在了这个空旷的房间。
身上湿漉漉的,为了不给她添麻烦。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在玄关处把衣服脱掉丢在了地上。
赤着脚,我爬上二楼。从她的衣柜里翻出了留在这里的睡衣,套在了身上。
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我开始在她的书柜里翻找了起来。
青木的爱好和我不同,她更喜欢漫画多一点。而我则比较喜欢描写更细腻一些的小说。
翻翻找找,我挑了一本没有多少映象的书,打开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