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入旧都探索,以前可没有这种机会呀!”
此刻,孜然佣兵团绝大多数人都怀抱着这样的心声,尽管永夜笼罩为所有人蒙上一层恐惧,但还是被兴奋的探索欲稳压下。
不比柳生他们刚进入旧都时就遭到石像鬼袭击,佣兵联盟的众人只遇到零星几只魔物,扫清后便没有阻碍地深入遗迹。
角龙团长和哈赞分别骑在马上,观望着前方的沃尔斯和四周。
“让幼雏带路会给佣兵团带来不幸。”角龙团长板着脸道。
哈赞尖酸地笑道:“别着急,团长,我知道角龙团经验丰富,但是我们也要解决私人恩怨,让那人带路,我们先出口恶气再说!”
他的心里专惦记着怎么折磨柳生,仇恨滋养着黑光,致使在他身上急速积攒。
发展到一定程度时,黑光诅咒以哈赞这一类人为中心扩散开来,转瞬间感染了佣兵团所有人。
而他们依然对真相一无所知。
“嘶~你有没有感觉到一丝凉意?”
“你,你这么说,好像是有点?”
几个感知力较为敏锐的佣兵在行进中窃窃私语,心里暗暗打起退堂鼓。
角龙团长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想要叫停队伍,质问沃尔斯情报的真实性。
但这一切都晚了。
跟随着沃尔斯的他们被带到一处无法言明的恐怖之地,然后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沃尔斯孤身一人向下走去,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跟随。
“这是......什么地方?”
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佣兵们发自内心地恐惧道。
放眼望去尽是广袤无边的凹陷地表,遍布裂痕;不断冒出的异种能量庞大无比,覆盖在被黑土湮灭的墓碑与断头台的残骸上;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在这里休憩,有一些甚至已经清醒过来,面目狰狞地看着众人。
“虚空生物?”
角龙团长勒紧缰绳,手放在胯刀上如临大敌。
在旧都目睹疑似来自虚空的生物,对寻宝家们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这意味着一场几乎无法避免的战斗,和必然出现的惨烈牺牲。
“全员警戒,注意虚空来袭!”
角龙团长大声呼喊道。但是,他的声音被佣兵们以更加慌乱的惊叫声压了过去。
“不,不,你们看那,看那!”
所有人都指着天空呼喊,企图宣泄不断积攒的恐惧,延缓不断蔓延的诅咒。
天空中,一轮黑日高悬其上将所有的光芒吞噬殆尽,在看到它的时候,所有人才明白为什么旧都会被黑暗覆盖。
“不,这没什么!这才说明这里面有宝藏对吗!”
几个佣兵疯了似的脱离大部队冲进凹坑,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佣兵控制不住自我,只凭本能踏入绝死之地。
黑日的出现彻底引爆藏在佣兵身上的黑光诅咒,他们叫嚣着、奔走着、想要从虚空生物手上拿到什么,最后被虚空生物包围,陷入惨烈的厮杀。
甚至他们还会互相攻击,不分敌我。站在远处还能保持一丝理智的角龙团长,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血腥荒唐的一幕。
“这是为什么......”
角龙团长和哈赞惧怕地掉转马头,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们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向凹陷坟场移动。
献祭仪式已经开始,被视为猎物的佣兵们已经无法回头。
......
篝火旁,铁帽子正拿着他的锤头细细端详。
这柄从他离开矮人聚落就一直使用的巨锤,不仅是锻造时好用的工具,同时也是一柄战争利器。
“祖爷爷说,这把巨锤是出自矮人王之手,他是我们的祖先,会一直庇护每一个在外漂泊的矮人。”
铁帽子站起身,抖擞一阵打算去四处看看。
“嗯......又来了......”
一股剧痛袭上大脑,铁帽子半跪在地,调整魔力气息缓和痛苦。
从他进入教堂以后,这股痛感便如影随形一般间息发作,搅得他不得安生,而这一次尤甚。
“你逃不掉的。”
从穹顶处落下一只黑手抓灭篝火,熄灭烛光,为铁帽子引来黑暗,引来昔日同伴的哭嚎。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你逃出去了!为什么我们要为你的失格而牺牲!”
诘问声在铁帽子心间回荡,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对不起......我,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佣兵团长。”
铁帽子自责地抓着两鬓,抠断头发和皮肤,流出鲜血,黑光在他身上愈加繁盛,逐渐控制住他的心智。
“道歉?道歉能挽回我们的性命吗?”
黑暗中隐现佣兵惨死的模样,他们僵硬地驱动着残缺的身体,夹着哭嚎将铁帽子的灵魂一步步引向深渊。
十年前,铁帽子就中过这招,现在他更加无法闪避。
“现在你回来了。那就用你的性命来陪葬,用你的灵魂,意志来践行必须遵守的承诺,唯有如此,神明才能宽恕你的罪责。”
“......你们说得对,我,不该逃避的。”
铁帽子屈膝下跪,灵魂对黑光诅咒彻底屈服。
失去灵魂的控制,铁帽子的肉体受诅咒影响显现出杀戮破坏的本能,他开始拿着锤子四处寻找尚且活着的人。
“嘿,我就说这里有东西吧!一根象征主教地位的权杖和戒指,这里头该有多少好东西啊!”
主殿两侧的小祈祷室里,勤于翻倒的埃瑟维果真找到不少好东西。
“看那!妮娜,这还有你需要的肉体再生魔药。”
埃瑟维暴力破除早已朽化的禁制,从戒指中取出几瓶保存完好的魔药,双手奉上。
妮娜接受他的好心,把魔药带在身上。
“我会出去再使用的,另外还有......谢谢(小声)。”
“啊?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啊!”
埃瑟维装腔作势把手放到耳朵旁,想听妮娜再温柔地、娇声地说一遍。
“啪。”
换来的是妮娜毫不留手的一巴掌,抽在埃瑟维屁股上。
“噢~那个,可以再来一次吗?”
“如果是抽脸,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妮娜说完就转过身去,丢下他径直回到走廊。
“噗。”
妮娜有点憋不住笑,捂着埃瑟维替她包扎好的伤口,稍微放松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