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秦婉鸢瘫倒在林缺胸膛。
瞟了一眼这屋内狼藉，以及那双被撕烂丢在地上的黑色冰蚕袜，她不满地咬了一口林缺的肩膀，似是在泄愤，但也没用多少力气，更像是在撒娇。
“为何每次我都这么狼狈，而林郎总是如此游刃有余？”她有气无力的问着。
“每个人体质不同，总会有差异的。”
林缺说着，想了一下，继续安慰道：“而且你现在已经越来越厉害了啊，从前你可是连让我来一次都困难，现在不也已经能做到了吗？”
过去林缺不提这件事，是因为怕伤了秦婉鸢的自尊心，如今秦婉鸢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厉害，他倒是能说出口调侃一二了。
“哼哼，那是自然，也不想我秦婉鸢好歹也是修行不到六载就入金丹境的天才，只待我适应，再多练习上千百次，到时候区区林郎，自是能够拿下~”
秦婉鸢很喜欢被林缺夸夸的感觉，精致的琼鼻轻哼一口气，有些飘飘然起来了。
“好好。”
林缺抚摸秦婉鸢柔顺的长发，就像是在给一直骄傲的小猫梳毛，看着她得意的小模样，自己也挺开心的。
“此事确实如练剑一般，无论天资如何，只要投入努力，总归是能得到回报的。”
“哦~这么说，林郎从前是不是也经常和师姐‘练剑’，所以现在才这么厉害呀？”
说话时，秦婉鸢的语气明显有点酸溜溜的。
完全是一道送命题。
林缺一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件事，所以选择不作答。
但这对秦婉鸢没有用，她只是戳了戳林缺结实的臂膀：“林郎，和我说说呗？我不生气。”
不会生气才怪。
林缺腹诽道，无论男女，只要是喜欢对方，就会有占有欲，也会有妒忌心，秦婉鸢现在说得好听，搞不准待会自己刚开口说些什么，她就开始吃醋了。
“你说说嘛~”秦婉鸢语气嗲嗲的撒娇。
“我和师姐的事已经是过往，我不会再回头考虑，我认为当下最重要的，是你我两人的未来。”
死亡选择题中，林缺开辟出了第三条道路。
“真是个狡猾的说法，但谁叫我就吃这一套呢~”
听他这么说，秦婉鸢也就不再追问，反正她也能从共梦符里窥见原委。
可一说起共梦符，她的心里就不禁惋惜。
上次因为看到姜墨清骑着少年林缺那富有冲击性的画面，导致她心态雪崩，直接打断了梦境，导致看不到后续。
目前的进度也只停留在二人结为道侣，开始甜蜜交往。
更后续的....就只能看系统任务的奖励还会不会给共梦符了，总之去买是肯定不可能的。
光想想一万五点数的高昂价格，秦婉鸢就一阵肉疼。
闲谈一阵，林缺这才抱着秦婉鸢去浴室洗澡，顺便把屋子给收拾一番。
整个过程他都会用神识观察，确保不会被小姨子秦芊儿撞见，导致某些不该有的误会或者意外出现。
再次回到床上，秦婉鸢的眼神依旧停留在林缺身上。
“林郎。”
“怎么了？”
“一个月后，你就要去和神剑宗圣子签生死状上演武台了吗？”秦婉鸢忧心忡忡的问道。
“嗯，从流程上说，生死状必然是要签的。”
林缺点头，“但你放心，不会闹出人命来的，我与那神剑宗的圣子也算有几分交情。”
这确实是实话，林缺和神剑宗圣子顾明皓算是旧识，彼此都不太可能下杀手，而且要是真在演武台上杀了圣子，林缺没办法跟他妹妹，也就是神剑宗的圣女交代。
那丫头要是真发起狠来，还挺让人头疼的。
“真的吗？”
“真的。”
“真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秦婉鸢不确定的反复确认，林缺也不厌其烦的耐心回答。
这怪不得秦婉鸢，因为林缺方才那番话，已经激起了她前世的回忆，当年邪修入侵灭宗，林缺为了让她们姐妹能够撤离，留下殿后。
那时，林缺所说的最后一句话秦婉鸢至今都记得。
‘放心，我会活下来，然后和你们汇合的。’
但最后等待秦婉鸢的不是他生还的消息，而是一封冰冷的信件。
【林缺血战邪修半日，力竭而死。】
骗子....
秦婉鸢只感觉鼻子酸酸的，于是抓住林缺的手臂，有些用力，也很认真的对他说道：“到时候，我要和你一起去。”
她不想再被林缺抛在身后了。
听到秦婉鸢的话，林缺也点了点头。
“这是自然。”
顿了顿，他又咧嘴一笑，“到时候我想办法给你找个最好的观战位置，让你看看相公在台上潇洒的英姿。”
见他这幅自信的模样，秦婉鸢也被逗得莞尔，原本沉重的情绪也稍稍恢复些许。
“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一番了呢~”
就这样，两人熄烛夜谈，最后相拥而眠。
.......
深夜。
姜墨清的洞府之中，素衣冷颜的仙子盘坐于蒲团之上，柳眉微微蹙起。
而在她的身前，有一个模糊黑影，只能大致看出女子身形，此刻黑影正在止不住的发出嘲笑声。
“桀桀，你现在的感想如何呀？是不是很不甘？明明心里的想法那么的阴暗，表面上却想要装出一副正派的模样，演给谁看呢？”
她就是姜墨清的心魔。
“休想...乱我道心。”姜墨清冷冷说道。
“心不乱，那为何我又会变强呢？”
心魔的黑影围绕着姜墨清，笑声不断：“认清自己吧，你就是这样的人，就算修了绝情谷心法，你也逃不开的~你这辈子——都逃不开~”
心魔一开始只是出现在脑海里，时断时续的声音，而如今已经发展到有了身形。
“闭嘴！”
姜墨清横手一挥，强烈的掌风掀得屋内摆件东倒西歪，书页纷飞，整个房间凌乱不堪，就宛如她此刻的心境一般。
然而，
心魔始终没受到影响，姜墨清的招式伤不了她。
“你的情绪又出现起伏啦，不是说绝情谷心法断情绝念，舍离七情六欲了么？”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你就承认吧，你根本忘不了他！情之一字，怎有可能轻易舍去？若真能做到太上忘情，绝情谷的那些老尼姑早就办到了！而不是像一群缩头乌龟一样，躲在绝情谷中不问世事！”
“与其陷入这样半吊子的状态，你不如从了我！你不敢做的事，我帮你做！到时候，你只需要享受他的好便是了~”
“......”
姜墨清一时之间没有回答，但很快还是拒绝，“我不会去干涉他的幸福，而你....就与我共赴深渊吧。”
“死脑筋。”
心魔冷哼一声，消失在空气中，只剩姜魔清一人独自面对这满屋的狼藉。
冷清的月光照入屋内，映得被掀起的尘埃朦胧，恍惚之间，姜墨清仿佛又见到了某人的身影。
她伸出手，却只握了个空。
“师弟，你放心...待到你的手臂治愈，我就会离开的，永远不会再干涉你的生活。”
尘埃里，姜墨清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