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玖决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微微一笑:“嗯,我会监督你。”
凌若雪虽然心中暗骂,但脸上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当然,师父的监督,绝对没问题!”
“好,既然你诚心悔过,那就赶紧打扫打扫这藏宝阁吧,灰尘都要把我埋了。”
凌若雪脸色一僵,抬头看了看那满是灰尘和蜘蛛网的阁楼,长叹一声:“这日子……真是没完没了了!”
另一边。
碧霞宫内,薄雾缭绕,庭院深处,两座雪白的假山之间,摆着一张雕刻精致的石桌,桌上整齐地铺着一副古朴的棋盘。
两位身姿婀娜的妇人静坐在桌前,神情专注,却各怀心事。
她们一个身穿黑衣,另一个则是一袭白衣,仿佛黑白对立的两极,然而这两人的气质皆冷艳出尘,似仙子下凡,令人不敢直视。
黑衣妇人肤色白皙,眉目间透出一丝冷峻,眼角微挑,显得凌厉而美艳。她执黑棋,纤纤玉手轻轻拈起一颗棋子,慢条斯理地放在棋盘上,动作优雅,带着不动声色的从容。
“我算过一卦,最近天象有变,恐怕有大能即将出世。”她语气淡然,似乎在谈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眼底深处却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凝重。
对面的白衣妇人闻言,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她的容貌清丽绝伦,眉宇间却带着几分倦怠,仿佛世间的一切都难以引起她的兴趣。
她懒懒地将手中白子放在棋盘一角,笑容玩味,却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轻蔑。
“大能出世?你还信这些?”白衣妇人轻哼一声,红唇微启,言语中尽是冷淡,“我只关心那死鬼到底去哪了。
这么多年,连个消息都没有,倒叫人心烦。”
黑衣妇人闻言,淡然一笑,目光扫过棋盘,轻声道:“你总是这样,心不在棋局上。”
“棋局?”白衣妇人抬头笑了笑,眼中却没有一丝兴致,“我对什么棋局都不感兴趣。
你若有心,继续说你的天象去,我可只想知道,那个消失了百年的男人到底死了没有。”
她话中的那抹淡漠几乎是对世间万物的不屑,然而言语间却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焦躁和怨怼。
她说的是林玖决,她们曾经的夫君,一个她们以为早已消失在漫长岁月中的男人。
黑衣妇人手中的棋子轻轻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神色自若,却也少了几分先前的冷静。
她轻轻抬眸,目光略微停顿在白衣妇人的脸上,似乎是在观察她的神情。
“他死了?”黑衣妇人冷笑了一声,带着几分玩味,“你真觉得他会这么轻易消失?
当年他离去时,我便算出他绝不会这么简单地离开尘世。他若还活着……呵,或许这一卦说的大能出世,正是他吧。”
“他?”白衣妇人闻言,脸上的冷笑更甚,“如果是他,那他还真是活得够久的了。你说得倒轻松,当年他走得干脆利落,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么消失了。你以为我会傻傻等着他回来?”
黑衣妇人神色如常,但眼中却有一抹淡淡的沉思:“或许他早已料到这一切,只是我们不知而已。”
“哼,算了吧。”白衣妇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他那个鬼心思,你永远猜不到。你若真能算出他会回来,那这百年你就不必在这里守着了。”
她说完,抬起手中的白子,随意一放,棋子落下的那一刻,仿佛带着她所有的怨气。
黑衣妇人并不接话,只是微微低头看着棋盘,指尖轻轻拂过黑白交错的棋子,仿佛在感受什么。她的眉头轻轻皱起,似乎陷入了沉思:“他若真还在这片天地间,那我们迟早会见到他。”
白衣妇人冷哼一声,语气更加不耐:“若真见到,我倒是要问问他,当年为何不告而别,叫我们在这百年里等得像两个傻子一样。”
她的话虽冷淡,但话语深处却有着一丝难掩的痛楚。百年的等待,早已磨平了她的锋芒,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怨恨。
“你以为我不想问吗?”黑衣妇人语气中也有了几分柔软,虽然依旧冷静,但眼中隐隐透出一丝深藏已久的情感,“不过,我更在意的是,他回来后会做什么。”
白衣妇人轻轻哼了一声,手中的棋子啪的一声放在了棋盘上:“还能做什么?大概是重振他的清风宗吧,毕竟,那是他一生的心血。”
“是啊,清风宗……”黑衣妇人喃喃道,目光微微一闪,“只是,清风宗如今早已衰败到不成样子,若是他回来,恐怕也要面对很多麻烦。”
白衣妇人却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那些破事儿关我什么事?我可不想再掺和进去了。”
她话虽如此,但神色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百年前,她曾经也是清风宗的一部分,但那个宗门,如今只剩下回忆。
两人之间的对话渐渐平息,庭院内一片静谧,只有棋子的落子声偶尔响起,清脆而孤寂。
黑衣妇人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乌云笼罩,风声呼啸,似乎暗示着什么即将发生的变故。
“他若真的回来了,我们总要做些什么。”她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决然。
“做些什么?”白衣妇人嘲弄地笑了笑,“你想做什么?百年过去了,世间早已不再是当年的模样,你还真以为我们能回到从前?”
黑衣妇人没有回话,只是望着天空,似乎在思考什么。她的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遥远的过去与未来。
过了许久,黑衣妇人才轻轻开口:“或许,一切都该重新开始了。”
“重新开始?”白衣妇人讥笑道,“你还是那么天真。百年了,你居然还抱有这样的幻想。
世间早已变了,当年我们对他倾尽一切,他却一走了之,如今回来,又能改变什么?”
黑衣妇人微微一笑,眼中透出一丝坚定:“我不在乎改变什么,我只知道,他是林玖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