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拔出魔剑，以剑指敌。
“渣滓就别再假借福波斯的名义散布虚空污染了。圣光教会的人虽然顽固守旧，可还没堕落到光明正大与虚空为伍的地步。”
被柳生喝止，蠕变恐惧先是一惊，而后晃动触手不再维持基本人形。
因为已经没有必要。
没错，这间所谓的圣光教会忏悔室，其实早就沦陷为虚空生物吞噬灵魂，宣扬恐怖的邪教布教所。这些来自主大陆的灵魂向不存在的神灵虔诚告解，实际却是在虚空的引诱下甘愿献出力量而不自知。
或许有件事值得疑惑：为什么石像鬼会被教堂圣光拒绝在外，而这些蠕变恐惧却能随意扮演神职人员，假称神圣？
柳生凝视着眼前的虚空生物，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这一点要追溯到旧都教堂的建设伊始，当年那些自称虔诚的圣光教徒混杂着背叛信仰的虚空走狗，给虚空入侵开了一道门。
“他们自称已经很久没有接受过神谕，怀疑神主已经走上虚空之路，迎接进化。”
“进化？狗东西！把遭到虚空污染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它们浆糊一样的大脑不支撑它们再多想一想吗？叛徒也要给自己戴高帽？”
这段圣贤与大帝的对话被后人写入灾劫纪实，常用来指称卑劣者的背叛行为，但在当时，圣贤他们真的是气疯了。
这些背叛者不顾一切献祭生命，引来虚空堡垒降临旧都，给当时的帝都子民带去沉重打击，也让旧都从此失去适宜生存的环境。
无论是圣光教会对此事知晓多少，在那三位的盛怒之下，圣光教会以及其他神灵信仰，从上到下被血洗了个遍，连带着符文魔法的存续也受波及。
“血月政变”，一场足够惊世骇俗，在王族的刻意淡化下逐渐被人遗忘的史实。
就连我也记不太清楚当年的事，也是多亏你们，让我又想起来了。
柳生挺剑起势，动了必杀之意。
“你是了解真相之人，这是不被允许的。”
蠕变恐惧慢慢显现出臃肿诡异的身形，流着脓液的触手盘根错节，再无神职人员充满光辉神性的面貌。
“愚民只需永远沉沦，等待神的救赎即可。任何多余的举措都是对神明的不敬，而你，则是其中犹为猖狂轻蔑之人！必将受到最严苛的惩罚！”
附着虚空魔力的触手向柳生刺来，在黑暗之地引起阵阵波动。
这朴实无华的一击暗含虚空的法则，柳生发现常规情况下，这一刺击无法被躲闪。
被黑暗之地视为灵魂献祭的对象，柳生身上浮现一抹黑光。以及接踵而来的“必中诅咒”——任何受到来自虚空的伤害都无法规避。
“在无尽的深渊之地忏悔你的罪行吧！”
触手捅穿柳生的身体，场面看起来十分骇然。
但实际上这一招并没有中，柳生用出曾在虚空领域施展过的符文魔法-空洞，虚化规避了触手的攻击。
蠕变恐惧不能理解，再次出手，柳生却不给它这样的机会。
“你何时产生了‘伤害必中’的幻觉？”
身上同样涌动着虚空力量的柳生轻易闪躲开攻击，正手反手给了对方两种解法，仿佛是在说：“我根本就没把你当人看。”
这完全是一种羞辱，蠕变恐惧颤抖着身体，如绿豆一般大小的眼睛里满是震撼与愤怒。
被诅咒是真，并不是假象。但是长期研究被污染符文的柳生对虚空法则有自己一套理解，想在他身上实现“伤害必中”，蠕变恐惧的等级还不够格。
反手变换空间控出距离，柳生射出魔剑，本体从另一个方向攻击过来。
两面夹击。但蠕变恐惧的触手多到不知凡几，而且繁殖力极强，不怕魔剑切割。
魔力等级上两者差距甚大，柳生作为劣势一方，只能迂回攻击，寻找蠕变恐惧的弱点。
魔剑自读指令，斩击触手为柳生缓解压力，剑魂上附加的虚空特性让它能免受粘液侵蚀，在承受界限内它还能吸收虚空力量提升强度。
“没用的，你的伤害太低了。”
斩掉的触手很快长出，柳生的空间魔法蠕变恐惧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豁免，非常棘手。
判断出柳生的魔力境界，蠕变恐惧由一开始的震惊转变为轻视。攻击对它无效，那么在这黑暗之地长久纠缠，一定是柳生先扛不住。
“！”
掉落在地还来不及处理的触手化作养分沉入黑暗之地，蠕变恐惧扎根地面，抬出藏在下方的口器，发出尖啸！
足以震慑灵魂的尖啸打断柳生和魔剑的游击，蠕变恐惧趁势伸长触手，从地底冒出抓取。
魔剑被逮了个正着，锋利的剑身被触手团团包围，施展不出切割自救的机会。灵性在这一刻成了累赘，黑暗之地的腐化潜移默化，环境天然就不利好。
不过，从心理上获取的巨大优势，足够抹平场地的距离了。
柳生得逞一笑，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蠕变恐惧一直贴地的口器，就是它最大的弱点。
“穿梭。”
这一次他使用的是无咏唱的吟语魔法，在柳生同时施展空洞规避吼叫时。
单一魔法的释放速度，符文体系能甩开吟语一大截。但它在“同时施展不同体系的魔法”这方面要更难实现，魔力运行轨迹的切换更加考验施法者的熟练度和灵魂强度，不是一般人能用出来的。
蠕变恐惧显然没有料到，眼前的亵渎者精练符文魔法的同时还能随手用出吟语魔法，更令它意料之外的，是他居然能超限使用，同时释放。
无法选中+闪现，一瞬间柳生就贴到蠕变恐惧的面前。
过于迅速的拉近让蠕变恐惧只来得及用一两根触手回防，然而这点防护，在柳生面前并不能起到作用。
一只手虚按在空，柳生快速切出符文。
“虚空-奇点轰炸。”
对虚空生物的近身空间魔法，灾劫时期圣贤针对法师容易被偷袭所设计的自卫手段，现在被柳生用来主动进攻。
没办法，这是目前柳生能使用的最具毁灭性的攻击魔法了，凑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