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这样的感觉。

好难受，好饥饿，身体好虚弱。

想要把看到的所有东西都吃掉，都啃一口，吃掉老师的藏品，吃掉老师的草药，吃掉弱小的魔物，吃掉强大的魔物，吃掉那个想要吃掉自己的精灵，吃掉老师。

但是实际上奥蕾莉亚只是躺在床上，嚼吧嚼吧老师投喂的东西。

一盘看似无辜的色拉，苦涩的菜叶上点缀着奇怪的酱料——深褐色的液体如同浓稠的泥浆，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气味。灰白的肉，表面布满了细小的空洞，质感柔韧，咬下去时伴随着一丝奇怪的弹性。

在生命泉水旁边种植的蔬菜，能增强食用者的直觉与灵感。

“银鳞鱼”本来也是不可或缺的高级食材，腌制后可释放出淡淡的海洋气息，口感滑嫩。

“不好吃。”

这么说着，挑食地别过头去。

黑夜魔女的脸上浮现出歉意。

“真抱歉啊，老师不怎么吃东西。”

后来好像有了一点点味道，也能够分辨出食物的好与坏。

——但是从来没有，这样子进食过。

亲吻像是在品尝灵魂，渴望吞噬一切，拥有所有的情感和悸动。即使自己不曾想要了解过，但是依然如此感受着。

或者她本来就是在追逐着这些人类的情感，模仿着更像是一个人类，所以才结识了那些孩子。

奥蕾莉亚在这一刻迷失。

她在用舌尖细腻地探索口腔的每一寸，好像伊莉丝是她唯一的盛宴，任何人都不能分享这份甜蜜。

“奥蕾莉亚……”

对方颤抖着，搂上她的脖颈，双腿分开在奥蕾莉亚的腰侧夹紧了。

奥蕾莉亚满意地啄啄她的脸。

“怎么样？”

她慵懒地起身，然后托住伊莉丝的腋下把她抱起来，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

“脸好红啊。”

揶揄的语气，用指尖揉着伊莉丝的嘴唇。

“搅得……横冲直撞乱七八糟的。”

伊莉丝用很低的声音说，她缓缓地侧到一边，背对着奥蕾莉亚，犹豫了一下，学着奥蕾莉亚抓过枕头，把自己的脸蒙住了。

“但是抱起来的时候，伊莉丝整个人都软掉了喔～”

奥蕾莉亚倒是只是笑，一副无赖样，用手去拨弄伊莉丝垂下来的头发。

“不喜欢这样嘛？”

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如此言语着。

是追逐着糖果的孩童，亦或者诱骗着他人的恶魔。

需要签订一下契约嘛？伊莉丝会很端端正正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的。但是奥蕾莉亚只是撩拨，鳞片隐没下皮肤，一切如常，长发逐渐变回黑色。

“小伊莉丝再给我亲一口，好不好？”

“真是的。”

声音闷闷地从枕头下面传出来。

是伊莉丝红肿着眼睛，猛得坐起来，把枕头按在腿上，俯视着奥蕾莉亚。

女人照样慵懒地侧着身子躺着，转而绕着自己的发丝，她的外袍落在地上，裙子的面料轻薄，微微贴合曲线，勾勒出她玲珑的身姿。肩带在不经意间滑落下去，引得伊莉丝又微微别过头去。

奥蕾莉亚只是歪着脑袋，托着腮。

“你知不知道我心理准备了很久才这么说的啊……”

“嗯。”

“奥蕾莉亚大人想吃掉我吗？”

“嗯。”

回应简洁而意味深长。

“奥蕾莉亚曾经这样吃过很多其他的魅魔女仆嘛？”

“嗯……哎？我都说过了，那只是谣言！谣言。但是，伊莉丝要知道，我的理论知识是很丰富的。”

奥蕾莉亚抬着眼睛，想要谴责伊莉丝怎么这么不懂氛围。

“好啦，再给我吃一口。”

“哎……哎哎，奥蕾莉亚大人？我刚刚的话还没说完……呜！”

“……我还没说完。”

瓦莱丽坐在黑暗中的椅子上，四周的阴影仿佛将她包裹起来，只有那一头金色的短发在孔洞透入的微弱的光线下有着淡淡的光泽。

但是身后的修女好像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她哼着歌，用梳子理顺瓦莱丽的头发，然后将其分成几缕。剪刀划过金色发丝，歌声伴随着头发落地的细碎声响。

“我会帮你问一下女神的喔。”

嗓音柔柔。她的脸庞呈现出温柔的轮廓，皮肤白皙细腻，带着几分自然的红润。眼睛是深邃的褐色，头发则被整齐地包裹在黑色的头巾之下。她穿着一袭传统的黑色修女服，衣服的剪裁既简单又端庄，修身的设计勾勒出她柔和的曲线，却并不显得紧身，反而流露出几分自然的优雅。

“瓦莱丽，一次任务失败不是什么大事情，只要好好思考一下这次的破绽。毕竟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如果连精灵都在帮忙遮掩埃斯库罗斯的事情，那我们确实没有办法和它们直面对上。”

她语气柔和。

“伊莎贝拉让你最近不用工作？真难得瓦莱丽不用工作。那你的队伍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喔，我保证，白昼之森不会有比这里更加安全的地方了。”

“放心啦，伊莎贝拉那边我会替你遮掩的。”

瓦莱丽只是坐着，目光恍惚。

“黑夜魔女好像也在参与其中。”

她说，咬着下唇。

“她和老师是故交。”

忏悔室里面始终没有亮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