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手上有合作的项目，这个月她们的来往比之前几年加起来都要多，互相来往对方实验室的时间也变多了。
柳嘉音拿着好几本书，对着以前的记录表，和现在的研究表格，跟余宁宁一起分析。
“既然都开始研究了，不如继续吧，009身上还有那么多种病毒。”柳嘉音似乎随口说道。
余宁宁顿住：“你应该知道这是多复杂的项目吧，009身上那么多种病毒混杂，和变色龙感染的病毒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短时间内根本不会有结果。”
“花费时间长不是很正常吗，你手上的项目都是长期项目，也不怕多这一项。”
柳嘉音慢慢翻着实验记录，她从余宁宁这里学到了很多，也大致了解了她的性格喜好，此时抬头一笑：
“可是你不想继续研究这些病毒？然后做出拯救世界的药剂吗？”
余宁宁：“……”不想。
“你动画片看多了吧。”
柳嘉音认真的道：“我就是看中你独特的人格，才愿意把兔兔分享给你研究的。”
“你确定吗？”余宁宁再一次不相信地确认。
“我以为我们之前就说好了。”
余宁宁沉默了一下。
其实这段时间，柳嘉音帮她养实验体就可以看出来，柳嘉音真的变了很多。
“研究病毒药剂要很多009的血液样本，你舍得吗？”
柳嘉音想了想诚实道：“我不舍得，就像我要抽小彩虹的血，你也不愿意，
不过适量可以，我会征求兔兔的意见。”
余宁宁表情变得复杂：“你变化真的太大了，我都怀疑是不是外星人把你掉包了。”
柳嘉音想可不是嘛，就是调包了。
不过余宁宁没有给柳嘉音说话的时间：“你真的愿意？”
“我真的愿意的，等我回去问问009愿不愿意。”柳嘉音笑着挥挥手中的资料，“走了！”
回到自己的地盘，看一眼009，果然又在盯那只大难不死的变色龙了。
柳嘉音端着茶杯喝了口，揉揉自己这段时间加班加出来的黑眼圈，想到009是不是太无聊了点。
不过眼下，她还要去和009交流一下。
换上防护服进了009的饲养区，见到她，009的手臂已经自动抬起，给她指出了变色龙的躲藏地。
“今天不找她，我来跟你聊聊。”柳嘉音把009的胳膊压下去，蹲在她面前。
“吃点零食？”柳嘉音递出酸梅糖。
为了让谈话氛围轻松一点，她特地带了009喜欢的零食。
009接过了酸梅糖，同时伸出自己的手指向自己的头顶。
要他的头发？
柳嘉音把009的胳膊拍了下去：“今天也不你的头发，我们轻松友好地纯聊天。”
009面色平静地吸着酸梅糖上的甜味，头顶厌恶值加柳嘉音。
看出来了，她不太想和她进行友好的闲聊，柳嘉音就当做没看到。
“我想和余宁宁继续研究你身上的病毒，将那些比较麻烦，感染性强的病毒从你身上移除，最后理想状态是达到可以让你自由生存在野外，不会造成接触的生物死亡，你觉得怎么样？”
“……”
“你想去人类生活区域之外的地方吗？野花鲜花可多了，也不只有茉莉花。”
“……”
“我看你还挺喜欢小动物，想不想摸摸那只变色龙，或者其她长毛的小动物？我觉得有毛的小动物还是可爱，你怎么看？”
柳嘉音当真像闲聊一般，没个主题，话题很快偏到了奇怪的地方。
009不吭声，只用那双漠然的眼睛盯着她。
柳嘉音说了半天，话音一转，又把之前偏离的内容拉了回来，以一句“所以，你愿不愿意让我们继续研究？”作为结尾。
“问我，为什么。”009还是那个怪异发音，“我是，实验体。”
“可以拒绝，你不愿意就算了。”柳嘉音态度随意，也是真的这么想。
她的人生态度就是随便，行也行，不行也行。
提议这件事，无非是想给大家都省点事，也是有点怜爱眼前这个一块酸梅糖都能啃一天的“小动物”。
奇怪的人类。009想。
“可以。”她说。
不管是切割她的皮肤还是取下她的骨头去研究，都可以，反正和从前没什么不一样。
也许和从前一样，才让她更加安心一些。
得到了回复的柳嘉音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问：“009，你喜欢穿小裙子吗？”
“……”
“这日子也是太无聊了，你想要什么奖励吗？”
“……”
009的兔耳朵不知道何时收了起来，唰的一下，009已经跳到了树上，
连脚丫子的影子都看不见。
抗拒交流的姿态明明白白。
柳嘉音在树下诧异仰头：“你竟然能跳那么高，兔子的弹跳力真不是盖的。”
其实柳嘉音一直很好奇，为什么009身上有蜥蜴兔子还有一些比较古老的基因。
显性基因却是最弱的兔子。
柳嘉音好奇想要观察009的腿，想要一探究竟。可不论她怎么喊，树上的009都充耳不闻，没有下来的意思。
柳嘉音遗憾地叹息一声，放弃地往门口走。
走出去几步，她突然痛苦地捂住了胸口，跪倒在地，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饲养区里静悄悄的，过了片刻，呼啸的风声声音响起。
009悄无声息地凑近倒在地上的人类。
柳嘉音突然一个翻身，抓住了009的脚腕。
“咦，你怎么这么轻？”柳嘉音托着她往上试了试，发现她的体重轻得不可思议。
突然受惊的009意识到自己被人类欺骗了，瞬间气得人形控制不稳，耳朵刷的一下子露了出来。
可爱的两只兔耳朵垂在009的脸颊旁边。
实在引人犯罪！
但是！很快。
柳嘉音被009追得抱头鼠窜，冲了出去。
换下防护服后的柳嘉音，还站在009玻璃之外朝她勾勾手。
头顶的好感值瞬间跌到负数，的009抬手抓了一把茉莉花，砸到柳嘉音面前的玻璃上。
柳嘉音悠悠摇头说：“哎哟，好凶，害怕。”
从监控里看到柳老师疑似晕倒，满脸惊恐赶来救人的小华看到这一幕，默默闭嘴走到一边。
柳老师最近脾气好了，但是性格也更捉摸不透了。
昨天才看到她故意去揉变色龙的肚子，给实验室的乌龟翻壳，好不容易可怜的龟龟翻正身体。
又被柳嘉音翻了个四脚朝天。
今天又故意招惹009生气砸玻璃。
不过，柳老师能把009气得砸玻璃也是很厉害，009来了实验室这么久了，小华都没见她变过表情，头一次知道她竟然还会生气的。
招惹了一圈实验室的小动物们，柳嘉音神清气爽去工作。
然后就看到了研究院最新更新的实验体。
阳州达菲兔，还有身上带着酸味的黄鼠狼
这两样是为009准备的“小伙伴”，它们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009身上的病毒不会传染它们，是少有的可以和病毒携带体生活在同一个空间的活物。
当体型巨大的兔子进来，她侧目观察了一下。
而酸味明显的黄鼠狼，009看了好几眼。
柳嘉音指着黄鼠狼对009说：“看到这只黄大仙了嘛？它拉出来粑粑就是酸的，跟你吃的酸梅糖一样，酸。”
009拧着眉毛，思考了好一会。
脑子似乎没有转过来弯。
柳嘉音笑眯眯的离开，又告诫009不准欺负别的兔子，也不准乱啃才离开。
自动忽略009看傻子一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