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妖灵活地落到了地上,安然无恙。
灵枢念叨焦心咒指向穿山甲,穿山甲便抱头翻滚,口中发出震天的狮吼。
猫妖还想再来一次,围绕着墙壁助跑的时候,灵枢却是直接落到了盆地内。
她向着“撒泼打滚”的穿山甲冲刺,快速奔跑至它的头颅前,扬起拳头借着势一拳凿进它的脑壳里。
它的外壳仿佛薄纸,轻而易举的就被贯穿。
灵枢五指张开,想在里面一顿乱搅,穿山甲却从焦心咒中恢复过来,慕地一声狮吼,它的脖颈处冒出火红的狮鬃,燃烧着无风自动,像是一根根蚯蚓,组合在一起密密麻麻的。
密集恐惧症患者的福音。
狮鬃火红一片,万分惹眼,一眼望去,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狮鬃。
灵枢感到它的体内温度飙升,仿佛岩浆,痛呼一声将手抽了出来。她紧咬牙关,面部扭曲地看向自己的手——手已经被焚烧得焦黑!
她喘息着,想要念诵回春咒,可焦心咒的副作用打断了她的念诵。
她感觉天旋地转,脚下飘忽,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
她睁着眼,眼前却一阵迷离。
更多的、奇怪的东西冒出来。
“你是吃了菌子嘛?”她眼前的白骨头颅问。
她的呼吸越来越重,也越来越急促。
面对白骨头颅的提问,竟不觉得奇怪,脑海里只有理所当然,仿佛白骨头颅本就会说话。
“菌子?”她蹙眉,“我……我没吃呀……”
白骨头颅松鼠似地蹦蹦跳跳到她的身前,用孩童的声音说道:“那你怎么会看见我说话?我明明只是个骷髅!”
白骨头颅的话语让灵枢愣住了。霎时间,她毛骨悚然。对啊,我为什么会听见一个白骨说话?
穿山甲的伤势恢复了,全身冒出炙热的火焰来。它咆哮过后直立起来,朝着倒地的灵枢扬起双臂,就要砸下去。
虽然看不见,但姜清樽知道灵枢是遭受到了焦心咒副作用的反噬,却帮不上什么忙。“清醒过来!”姜清樽在她的脑海里喊,“梦魇罢了!”
穿山甲的双臂轰然砸下!
“pong!”的一声,地面爆裂开来,烟尘弥漫。灵枢却是从烟尘中跳了出来。她轻轻落到地上,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猫妖趁机袭来,她不敢大意,双臂配合着双腿用力一蹬,身子便退出数米躲开——她怕估算错距离,躲不掉攻击。
然而,猫妖压根就没袭来!
“灵枢,你在干什么?”一个身材消瘦,面容严肃的庄稼汉突然出现于她的眼前,厉声质问她,“为什么不去干活,你是在玩吗?”
“父亲?”灵枢惊讶极了,完全没想到父亲会在这儿了,赶忙道,“您怎么会在这儿?这儿很危险——快躲开!”
穿山甲咆哮着大跳而来,灵枢急忙朝着父亲喊道。随着攻击的落下,父亲的身形消失于烟尘中。
脚下的大地因穿山甲的攻击而震颤。父亲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他逼问道:
“危不危险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问你,你究竟在玩什么?”
灵枢连忙看向身后,发现父亲竟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这儿。她的脸上露出焦急:
“我,我真的没有在玩!我是在除妖!总之这里很危险,您快离开这儿罢!”
“除妖?”父亲冷哼一声,“就凭你?不务正业的东西。我看就该把你卖掉,换钱来!”
灵枢全身一寒。父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母亲。母亲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后,她扭身望去。
“安心的去吧。”母亲悲伤且温和地说,“我们会好好生活下去的。”
她瞪大了双眼,无法接受地后退两步:“用卖掉我换来的钱?”
“那我呢?”她悲催地问。她的母亲没有回答,身形消失了,然后是她的弟弟。
弟弟出现于她的身前,抬起手攥紧她的衣角,可怜巴巴地仰望着她:“姐姐,不要走好不好?”
她再次后退两步,衣角便从弟弟的小手中拽了出来。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颤抖,神情和语气同样绝望地说:
“我已经不是你姐姐了。”
突然间,她的面门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原来是穿山甲一记勾拳命中了她。
她被砸得钉在墙壁上,血肉模糊,全身骨头粉碎成末似的。她却没死,吊着一口气。她的双眼睁着,眼角流出血来,嘴巴里不禁发出呜呜声,很微弱,很奇怪,叫人不明白:
她是不是要说些什么?
但姜清樽知道,流的血是泪,她也没想说什么,只是在哭……
弟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身高八尺,容貌俊美的上仙。上仙飘到她的身前,目光上下打量着狼狈不堪的她,被钉在墙上的她。
“别死,然后来找我。”上仙说,“我给你新的希望。”
上仙消失了。灵枢吐出口腔内的血,艰难地念诵着回春咒。她的伤势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内心里仿佛有火在烧。或许是上仙的话激起了她的斗志:
对啊,我并不是一无所有,我还有上仙,上仙需要我,想要我去他的身边——他想要见我。
不一会儿的时间,她的伤势就已经恢复如初。
回春咒,恐怖如斯的恢复能力!
她的口中发出咆哮,向着浑身欲火的穿山甲直奔而去。
她躲避着穿山甲的攻击,承受着烈火焚身的痛楚,逮住机会后,一击将穿山甲的头颅贯穿!
穿山甲庞大的身躯倒在地上,火红的狮鬃消失了,身上的火焰也不再燃烧,洞穴里再次昏暗下去,恢复到明光咒应有的亮度中去。
她将目光放到了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猫妖身上。
猫妖一个机灵,迈着四肢就想要往洞口跑,灵枢哪能让它跑了?
一记焦心咒施展过去,猫妖就老实了。她不急不慢地走过去,将猫妖老老实实地按在地上,毫不留情地、一步一步地掰断它的四肢!
它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