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马平川的广袤平原上,一对旅人轻装简行,正沿着未知的道路前进,笑声与对话交织,绘出一幅生动的画面。

那位女子,美丽而活泼,她的步伐不急不缓,仿佛时间在她周围变得柔软,她时而与蝴蝶嬉戏,时而与晨风共舞,将旅途的未知与恐惧,化作一场愉悦的郊游。

“哇!小兔子,小兔子!我们快追过去看看。”芙蕾雅在草丛中跳跃,她的目光紧紧追随前方的野兔,“快看,它钻到后方的草丛中了。”

“今天的食物有着落了。”格雷大煞风景,轻手轻脚,抽出匕首,准备接近树丛。

芙蕾雅无语至极,她叉着腰,噘着嘴,抗议道:“怎么可以吃那么可爱的小兔子!”

然而,当晚餐的香味弥漫开来,芙蕾雅很快意识到一个残酷却真实的道理:越可爱的动物,往往越美味。

“真香!”

这只是他们旅程中的一支小插曲。

然而,平静的时光并未持续太久,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打破了旅途的宁静。

正当芙蕾雅在草地上与蜻蜓嬉戏时,一支利箭突然从远处疾驰而来,直指她的胸口。

这箭来得又快又准,格雷甚至没有察觉到弓手的任何迹象。

眼见利箭即将命中毫无防备的芙蕾雅,格雷毫不犹豫地飞扑过去,将她压倒在地。

尽管这一举动未能完全避开箭矢,但至少箭头射中了格雷的肩膀,而非芙蕾雅。

被格雷保护在地上的芙蕾雅先是惊愕,随后看到格雷肩上的伤口,惊叫出声:“格雷,你受伤了!”她试图起身照顾他的伤势,却被格雷紧紧按住。

“不要起来,弓手仍在暗处瞄准我们。”

射出这一箭的人,无疑是一位技艺高超的神射手,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能够如此精准地射击,其箭术之精湛,令人咋舌。他们趴伏在地,静待了两分钟,直到地面传来马蹄声的震动。

“不要起来。”格雷再次叮嘱芙蕾雅,同时摸向腰间的军刀,准备在草丛中伏击潜在的刺客。

马蹄声越来越近,格雷握紧了刀柄。然而,就在距离他五米远的地方,那名刺客勒紧了马头,发现了他们。

“格雷,给我滚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格雷不敢置信地喊道:“艾菈妮娅姐姐!”

骑在白马上的艾菈妮娅,看到两人从草地里钻出来后,第一眼注意到了格雷手臂上的箭伤,露出一丝慌乱,而后当她的目光落在格雷身后的妖媚女子时,不由得就冷笑连连。

“格雷,我还以为你死在随风镇了,竟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你。”

她指着那个躲在格雷身后的女人,“你的任务完成得不错吗,竟然把人都快押到科尔雷恩了。”

“我打算等安顿下来后,给你们寄书信的。”格雷解释道。

“寄书信,你要在信上写什么?写你把公主交给你的嫌犯变成自己的情人了?”

艾菈妮娅想到自己的妹妹凯蒂,此刻正在家中为格雷日日神伤,便对格雷将芙蕾雅护在身后的行为感到十分恼火,“你倒不如一封信不写,我们好就当你死了。你现在一走了之,你让凯蒂怎么办?你知道她这一个多月来是怎么过的吗!”

提到凯蒂,格雷也不由得沉默。凯蒂与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凯蒂的痛苦,他怎能体会不到。

艾菈妮娅见格雷还有点良心,也算是感到一阵欣慰,随即再次拉弓,将箭矢对准芙蕾雅。

格雷见状连忙回头,用尽全力将芙蕾雅拥入怀中,以自己的身体为掩护,大声喊道:“艾菈妮娅姐姐,请把弓收起来。”

“格雷!你要还有一点良心,就让我射死这个狐媚子,一个不知廉耻的风尘女子也值得你去庇护吗。想想凯蒂,想想你曾对我立下的誓言。”

艾菈妮娅的怒火几乎要将她吞噬,“她能上了马格南爵士的床,如今也上了你的床,明天也保不准会上了别的什么男人的床。我杀了她,就当她死在了随风镇。”

看到格雷护妻心切的模样,艾菈妮娅心中的怒火更盛。

“我没有!”芙蕾雅高声为自己辩护,“我从未与马格南爵士有染!我的身体与灵魂一样清白,公主的指控是对我莫大的侮辱。我和格雷真心相爱,你为什么非要拆散我们。”

“既然清白为何不敢去法庭?”艾菈妮娅冷笑,“一张满是谎言的嘴巴,如今你用格雷来掩饰你的罪孽,还真是聪明至极。”

艾菈妮娅收起弓,抽出剑,“格雷,就算你现在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也请想想凯蒂。她现在每日都去教堂为你祈福,你知道她最讨厌那个地方,可为了你她现在已经变成了最虔诚的圣徒,她曾亲口对我表白是如何爱你,她说你们的灵魂相契,如镜中双影,她爱你甚至愿意与我为敌,你如今背叛她的感情,你可问你的良心是否过得去,你是否已是铁石心肠?”

格雷转过身,直面艾菈妮娅,捂着胸口,痛苦地说道:“我非是铁石心肠之人,我的灵魂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煎熬,正因如此,我也难以背叛芙蕾雅的爱。如果艾菈妮娅姐姐真认为我是铁石心肠之人,那不如将我的心挖出来一辩究竟。”

艾菈妮娅闭上眼,心中满是绝望。她怎么可能真的挖出她弟弟的心脏。

“好,格雷,你的灵魂既已为凯蒂而煎熬,可又因对我的失信而痛苦?你此次离去,可是放弃你所拥有的一切,你会沦为一介贱民,再无晋升的可能。你会为食物而发愁,为住所而烦恼,你的尊严会一文不值,你的怒火也将无人畏惧,你会变成一个弱者,一个任由领主官吏欺凌的弱者。而你,你的梦想,你对我的承诺也将如海市蜃楼。我现在再问你,你可愿与我回去?”艾菈妮娅问道。

格雷摇了摇头,“艾菈妮娅姐姐,你已让施加在我灵魂上的酷刑又多了一项,可我仍旧坚定我的选择,我不会与你回去。”

“好!”

艾菈妮娅此时的心情复杂至极,面对这个叛逆得让人发狂的弟弟,她早已预感到格雷不会随她回去,但当现实真的摆在眼前,她的心还是被痛苦所填满。

然而,艾菈妮娅不愿意看到格雷就此沦落,任人欺凌。她知道,这对格雷而言,比任何惩罚都更让他难以承受。于是,她从怀里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介绍信,双手颤抖,却无法平稳地将信交到格雷手中,最终只得将它扔在地上,说:

“去君士坦丁的布达索沃皇家学院,那是我的母校,帝国的将校大多留学于那里。三年,三年的时间足够你玩腻那个女人,考虑清楚今后的人生。我希望三年后能看到我的弟弟风风光光地从君士坦丁学成归来,而不是落魄成一个乞丐,跑回来要饭。”

艾菈妮娅又扔下一袋金币,“此去拜安斯帝国路途遥远,长途漂泊,这些钱当作我借给你的路费,记得以后要还。”

她又叮嘱道:“拜安斯帝国与东面阿斯兰王国的战争持续了百年之久,想要从布达索沃皇家学院毕业,就要在拜安斯帝国的军队中服役半年。虽然是很好的历练契机,但你未经沙场,记住,战争不是维护治安,光靠个人勇武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比起冲锋陷阵,活下来才更重要。我也不想看到你的遗体被运回家里,那样凯蒂会哭的。”

最后,艾菈妮娅说道:“不要往家里写信,你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与凯蒂说明,如果那孩子能忘了你最好,可你们如镜中双影,这又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如何处理,嗯?你说呢,格雷。”

艾菈妮娅的声音在平原上渐渐消逝,只留下了无尽的思考与选择。

格雷拾起艾菈妮娅姐姐留给他的介绍信,凝视着上面的荆棘火漆,思绪万千。最终,他坚定地说道:“走吧,我们去君士坦丁。”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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