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摇头道:“我不走,我练的新兵还在这呢,哪有军长跑的,要走你走。”
“你本来就该走的,这场给邓琪她们打,你坐镇并州就是了。”
秦瑶宸轻哼道:“你都没走,那我走什么?”
“难不成我把自己的男人丢在这,自己跑去并州吗?”
“你把我当什么了?”
“那大家都别走,我进屋睡觉去,累死我了。”宋锦打了一个哈欠,含糊不清道。
“最近练兵累死我了,睡了睡了,明天我还要带着她们摸索阵法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屋内走去。
“你也早点回去睡觉吧,顺便提醒一下她们,小心夜袭。”
秦瑶宸起身跟在他的身后,轻轻搂住他的腰肢:“早就提醒过了,我又不是第一天带兵了。”
“你说你累了,哪里累了?”小手不老实地上下移动着,暧昧地问道。
“脚.....脚累,你干什么呢?!”宋锦大叫道。
“我给你揉揉。”
“我说的是脚累啊!你揉的是哪里啊?!”
“差不多。”
“差了一条腿呢,你松开我。”
秦瑶宸将刚才束发的丝带蒙在他的眼上,轻轻咬住他的唇,肆意品尝。
“你愿意留下来,我很高兴。”
“你的礼物我也很喜欢。”
“妻主决定好好奖励你一下,乖孩子。”她慢慢俯下身,头皮贴在宋锦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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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成都,承新府。
“怎么办?葛雅娴不在这里,咱们该怎么办?”白衣女子带着一群死士问道。
“不仅葛雅娴不在,就连萧淼也不在,咱们怎么办?”
她们的心底开始不安起来,甚至有些惧怕。
她们这些人今天干的事情是瞒不住的,以后迟早会传到葛雅娴的耳朵里。
这种事要是一击毙命,成功也就罢了,可谁能料想失败了,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李珆面不改色,下令道:“封锁城门,严禁任何人出入城门,说不定葛雅娴就在城内,我们只是不知道。”
“其次,替换成都的官员,让我们的人掌握要职,不管怎么说,成都现在要由我们来掌握。”
“最后,加强成都的防护,这座城是我们目前最大的依仗,我娘说她有后手。”
“事情都已经干了,那就只有成和不成,难不成现在找不到葛雅娴,咱们就死定了吗?”
众人听了她的一番话,才算稳下心来,佩服道:“李珆侄女真是英雌出少女,就照这样办。”
李珆笑了笑,正欲谦虚两句时,门外却传来了厮杀喊叫,兵刃相交之声。
众人皆惊,李珆连忙出门望去,却像是看见鬼一样,目瞪口呆。
葛雅娴青衣羽扇,身材纤长,步伐优雅,缓缓向这边踱步而来,周围的尸体和血迹,完全影响不到她文雅的气质。
更让她们惧怕的是,葛雅娴的身后还带着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皆身着甲胄,面容严肃。
“你.....你为什么会有军队?为什么?”李珆呆呆地问道。
葛雅娴轻轻抚摸起羽扇,秀雅的俏脸浮现出不屑:“你们养死士,其实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打仗,其实我也知道。”
“甚至你们恨透了我,我更是知道。”
“平日里,我不想和你们计较,说到底我们是先主带来的外来者,对于你们,我还是想温和一点。”
“所以你们背地里有什么把戏勾结,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是不知道,只要蜀中稳定就好。”
“可是直到前几日,有人告诉我,攘外必先安内,如果内部不安定,怎么打都不打赢的。”
“我想一想,说的有道理,再加上你们不老实,所以这才下了狠心。”
葛雅娴望向李珆,眼中满是冷漠和杀意,问道:“你娘呢?人去哪了?!”
李珆毕竟还年轻,双腿发软,面色苍白道:“她.....她不在。”
“去哪了?”葛雅娴上去逼问道。
“我不知.....不知道。”李珆低头嚅嗫道。
她强打起精神,露出一抹微笑,跪地道:“丞相,蜀中在您的治理之下,确实是欣欣向荣,日益强盛。”
“我们今天才算是认识到您的神武,还请饶过我们一命,就当是我们不识天数吧。”
“我们愿意拿所有在蜀中朝堂的资源来换,将来我们这些世家的人不再当官,将大权尽归于您,只求富贵。”
“您看如何?”她磕头道。
所谓大女子,能屈能伸,不要只看见一时,有时候甚至可以将家族也看作是一时的得失成败,不要过分在意。
这是李娥从小就教给李珆的道理,此刻李珆算是彻底明白,只有先让自己从这些甲士剑刃之间活下来再说。
“所以资源和官位都不要?只要求自己那点田土吗?你就不怕百年之后,在朝堂没有力量,你的家族败落吗?”葛雅娴饶有兴致地问道。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愿意撤出所有官位和资源的世家大族。
有时候世家大族为了那点资源和官位,恨不得狗脑子都打出来,哪怕下一秒就要亡国了,她们也要死死咬住自己的家底和资源不放手。
皇帝伸手要钱救国,别问,问就是没有。
李珆坦然道:“今日算是见识到丞相神威,自知不是对手,这算是对自己的惩罚吧,还望丞相不要计较。”
世家大族能发挥出来的能量,大都在潜规则和律法之内,当有人拿着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时,那规则也就没有了。
她还年轻,有才干和背景,只要活着,未来还有希望。
葛雅娴越过她,重新坐到承新府的高座之上,静静地俯视着跪倒一片的白衣大族。
“好啊,可以饶了你们。”她开口道。
李珆的脸上浮现出喜色,连忙叩首道:“谢丞相大恩,谢丞相大恩!”
“不过,这要看李娥才行,等我知道她的动向,再来处置你们。”
李珆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安之色,嗫嚅道:“丞相,我实在是不知道娘的去处。”
“你这......”
“丞相!丞相!”费将军匆匆忙忙地从府外闯进来,神色难看。
“怎么了?”
“李娥她叛变了,她带着部分人马投到南中去了,南中那边也叛乱了。”
葛雅娴闻言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头疼道:“知道了。”
南中地广族杂,山险林密,非常不好管理。
它和益州的关系更是亦合亦离,益州强盛,则南中依附,益州衰弱,则南中叛乱。
估计是李娥和南中那边的人说了什么,以为益州在荆州兵败撤兵,所以勾动她们叛乱了吧。
葛雅娴挥了挥羽扇,吩咐道:“李娥带人叛乱,你们也不用活了,都杀了吧。”
李珆瘫坐在地上,面带不甘之色,喃喃道:“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你们才是外来者,你穷兵黩武,你不是好人!”
“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我要活着!”她不甘地吼叫道。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即使是家族的利益,也可以暂且放到身后,等未来再做计较。
李娥不仅教得好,自己做得更好,母女二人,同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