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北洲只为两件事,给江慕澜复诊,再来是见秦青仪,当然没机会见就算了。”

黄金树的事急不得,兴许还要找苏清焰从长计议。

噬晶象虫的药方,半年的教学,不知道这些经历能不能证明实力,进而取得秦青仪的信任。

在人家门口摆摊不为闹事。

苏云谏想着如果有机会,试着做些什么,总比无所事事的等待好得多。

就算等不来秦青仪,万一等来莫家人呢,进神兵谷找人也权当观光了。外面的小宴可吃不到虚天鲸的肉,从另一方面看,这也是为了玄灵。

今夜的某处客栈,由于隔音不怎么好,其中的某间客房轰隆到大半夜,搅得隔壁怨声载道。

第二天。

苏云谏照常过去出摊,正当一大群人围观的时候,昨日的抹额小子疯一样的跑来,容光焕发、自信满满,一把抓住苏云谏的手,激动的无法言语。

不知道的以为这里面有瓜。

有人记起了这抹额小子,昨天被指肾虚,今天他的腰杆是不是变直了?

抹额小子激动道:“神医!昨儿是我不识好歹,谢神医赐药救我狗命,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他撂下一个袋子,昂首挺胸毅然转身,脚下生风的离场,要多神气有多神气。

苏云谏偏着头,好方便看到他,顺便提醒道:“身体在养、不在补,外物终究是外物。”

他潇洒挥手,径直消失在人群中。

剩下的男人们不淡定了,小眼神互相瞅着,里面充斥掩饰不住的渴望,蠢蠢欲动的搓着手。

这还用明说么。

是不是骗子,是不是托儿,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不要钱,试一试不吃亏。

关键谁先动谁丢面子,大家整日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好意思暴露弱点。

这时,一个精明的汉子,迎着瞩目走上前。

他先左右扫量一眼,最后定睛中间的苏云谏,酝酿了很久,像有难言之隐。

苏云谏先道:“海甘草、金海马、地滚根,这三种药寻得一种,再辅以雪银蜂蜜冲水服用一个月,可解你体内的海蛇毒。要不了多少钱。”

汉子的心神为之一震,盯着苏云谏久久失神,自己一个字没说,他不仅看出自己中了毒,甚至直接给出解毒之法。

且每一种药材,皆有所耳闻,确实不贵。

汉子也是囊中羞涩,不然一早买丹药解毒了,否则不会来这里寻求奇迹。

汉子深呼吸一次,朝苏云谏单膝跪地,左拳按胸献上他家乡的礼节。

“神医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客气。”

一口一个神医,这才是苏云谏穿斗篷的原因。

挂着“神医”的幡出来,恐怕只有外行干得出这事,哪怕半吊子医师都羞于此事。

纯属不得已而为。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如何快速引人注意,非哗众取宠莫属。

摆摊一天治好两人,实力强弱,众人看在眼里,最主要能治肾虚。

桌子外,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高瘦男人双臂猛张推散人群,一步上前占据问诊的好位置,生怕别人跟他抢。

他猛咬牙,索性不管了,张口就问苏云谏要持久的方子,多少钱他都愿意出。

他旁边的人不由竖起耳朵,就差拿纸做记录了。

摆摊的第二天生意就这么好,超出苏云谏的预料。

也在情理之中,大部分都是来治男性疾病的,这东西自古以来就是热门的门诊。

“敢问神医贵姓,我回去一定给你供上香火。”

“免贵姓苏。香火就不必了,是药三分毒,还是要注意节制。”

看病的人大排长龙,清一色的男人。

留女人三两扎堆,驻足一旁观望,压根不好意思上来瞧病。

苏云谏哪管得了那么多,照样按点下班,一个病人不多看,本就不是专门跑来北洲开门诊的。

待到第三天,苏云谏打着哈欠再来出摊。

不得了,桌子前面的队伍,比昨天更长了,他们老早就开始排队等待。

这阵势看得苏云谏想走了,看来这一世也难逃副业顶替主业的命运。

在另一边。

内城的广场空地上,昨夜就摆满了小宴的桌椅,以为天不亮就能坐满,谁知居然空了一小半。

那中年模样的莫家妇人,凝着眉头扫视空荡荡的一片。

奇怪的紧,这不正常。

“怎么回事,人都去哪了。”她算着,依照前几日的人流,早该坐的满满登登。

她身后的几人互相瞅着对方,为首的男人尴尬的抽搐嘴角。

他心道这些挨千刀的混蛋,又把自己推出来了。

“没人知道?”妇人又问,语气多是不善。

男人上前说道:“回大人,近日城内来了一个神医,有些人似乎是去瞧病了,就在我神兵谷的山门下。”

“神医?”

“确实挺神。”男人低头回答,心虚但笃定。

神兵谷有“鼻子”十二个,分天、地各六个。

天鼻子管侦查情报,对实力要求极高;地鼻子负责天山城的监视,务必人情练达。

这些鼻子有一个统称,名曰天地变,神兵谷外的一切风云变幻,皆由他们搜集并传达给谷内。

这妇人即地鼻子的地卫统领。

莫行溪驻足远望,那么多人果然在排队,虽然下意识反感那面“神医”幡,看到排队的规模也不得不压下质疑。

“这人什么来头。”

男人摇头:“这是他进入天山城的第三天,包裹的严实,想也是生面孔。”

莫行溪记起来了,印象中是看到了这神秘人。

当时以为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该没人愚蠢到上当受骗。

等没有生意还尽是骂声,他自己就该知趣的走了。

谁能料到,这“神医”居然玩真的。

莫行溪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管,人家又没坏闹事的规矩,即使上前干涉,貌似也不占理,还可能引众怒。

“这人姓苏?”莫行溪若有所思。

“是,具体名字不得而知。”

莫行溪叹息道:“嗯,你们去主持小宴,我回一趟谷里。”

莫家圣祭,哪怕外头的小祭,二百三十年一次,岂容他人抢风头。

奈何过去看病的人太多,容易招引众人不满,需找人商议再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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