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粼儿……”
柳芸用着浑浊的声音打断了霍粼儿的话，而此时纭姝已经拔剑斩断了突触，柳芸被霍粼儿接住放在了地上。
“柳姐！不会的，不会有事的！呜呜……只要出去了你的伤就可以……”
柳芸抬起被扎出数个空洞的手抚摸着霍粼儿的脸，勉强勾起嘴角闭眼摇了摇头。
“我……已经没救了……”
确实如她所说，要不是陈莫折从刚刚开始就在用符箓给她吊着一口气，她话都没说恐怕就已经死了。
而就算有再多的符箓，柳芸的死也已经无法改变了。
在得到了陈莫折那边的结论后，霍粼儿沉默着低头流泪，双手紧紧捧着柳芸抚摸自己脸蛋的右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没用了，对不起……”
知道做任何事都无济于事的霍粼儿只能不断地低声道歉，而柳芸此时用着摸对方脸颊的手为其拭去眼泪。
“粼儿……记住了，修仙界……是一个充满自私欺诈……不公无理的世界……不要再……那么天真了，恶人，可不止在魔教里……你能靠的，也只有自己。”
即使嘴里不断吐出鲜血，语言浑浊不清，柳芸还是坚持说完了这段话，随后她吃力地打开了腰间的囊袋，将一个东西塞入霍粼儿手中，随后霍粼儿就看到了那手无力地落在地上，不再动弹。
“不……不要……不要……”
霍粼儿摊开手，看着其中一个沾染着血液的梳子躺在自己的手中，她认得这梳子，自打自己一岁起，柳芸就每日用这梳子给自己梳头，直到现在，在几日前还用过。
如今在看到那梳子后，霍粼儿再也没法压抑自己的心情，攥着柳芸的衣角无力地哭喊着。
——
“周枯，我喜欢你现在的表情，你是否会后悔？后悔在那天留我一命！”
江曦妤响指见数道血珠发生爆炸，周枯只能被动防御躲避，随后趁机释放黑炎偷袭江曦妤，但这种攻击江曦妤如今挥手间就可以抵挡。
江曦妤瞬身来到周枯面前，长刀与匕首交错，随后周枯瞬间败下阵来，他在自己身后用黑炎塑造出一只手持刀迅速刺向江曦妤，却被护身灵力击碎，江曦妤本在等到对方看到自己的攻击无效后才将长刀刺穿了对方的身体，随后拔出将抓住对方的衣角将其丢出。
轰——
被砸入地面的周枯在激起的烟尘中站起，而江曦妤则也落到地面上缓步朝着周枯走去。
“我不会使用任何功法，我会用这把刀，一刀一刀实实在在地砍在你的躯体之上，在你死亡之前，我不会停下。”
江曦妤再次瞬身到周枯身前扭断了对方准备释放攻击的右手，嘴角露出了疯狂额笑容。
“还记得吗？！你肯定记得！你让蔡鵺控制我，让我亲眼看着自己杀死了娘亲！你当时笑得很开心对吧！？对吧！！？”
江曦妤怒吼着砍下对方的右手，随后捏碎她的左手阻止他释放法术，一脚踢碎他的右腿膝盖，随后长刀划过了他的脸庞。
“你应该也记得，你把我带回魔教，让我逐渐血韫教邪术，逼迫我杀人，将其血液吸干，我看着他的眼球逐渐干瘪，看着其中的光芒逐渐散去，看着他对我恐惧的视线，你全程都看着，一直看着哈哈哈！”
江曦妤疯笑着把长刀插入对方的心脏处不停地搅动，登尊境的身体没有那么脆弱，即使心脏损坏也依然会活着，但疼痛还是存在的。
周枯不是不想喊叫，只是因为他从最开始就被江曦妤刺穿了喉咙，失去了说话的资格。
“我为了提升修为，不断地杀人！为了资源也杀了不少同教，然后就被那时的血韫教教主看重，你好像还和他是朋友吧？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哈哈，不，他还没死，那个尸体只是我伪造的，他现在还在血韫教的底下无时无刻被割肉恢复割肉恢复循环，持续了已经一百年了，目的就是为了给那些因他死去的人一个交代；你会死的比他痛快，放心。”
江曦妤斩去了对方的双手，把刀刃从他的锁骨处插入拔出，对方的血肉越模糊江曦妤感觉到的快感就越多。
江曦妤几乎坎遍了周枯浑身上下五脏六腑，但始终没有攻击其灵源之地，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死去。
“我能从一个普通富家的小姐变成了血韫教的教主，可全都是你的功劳啊，周枯。”
江曦妤抓起周枯的头发，看着对方已经血肉模糊的五官，莫名想起了自己父母的脸，想死他们死后脸上的神情。
“而我早就，不是江曦妤了……”
“我现在是四大魔教的血韫教教主江曦妤，而不是西州都城的江府富家千金。”
江曦妤微微放下手中的刀刃，眼眸里的怒火在此时黯淡了几分。
“周枯，去死吧。”
就在这时江曦妤看到了周枯的躯体瞬间充满了红色的裂缝，他张着嘴发出了嘶哑的喊叫，随后直接炸裂开来。
轰——
登尊境的自爆造成的冲击几乎波及了整个洞天，冲天的黑炎和烟尘覆盖了以爆炸中心方圆几十里的土地，包括陈莫折他们所在的地方。
原本以为会被黑炎吞噬的陈莫折看着自己眼前展开防护的白色身影，瞬间就认出了对方。
“霍宗主……”
霍粼儿回过头，看了一眼陈莫折后就把视线放在了跪地痛哭的霍粼儿和已经失去气息的柳芸身上。
【我会保护焊好她的，我用自己的生命发誓。】
十几年前的诺言，霍瑶怡本不想有验实的这一天，但是如今因为自己的疏忽，还是发生了。
“粼儿，是我……”
“不用说了，小姨，柳姐的死是因为我，您没有错。”
霍瑶怡看着突然抬起头看向自己的霍粼儿，依然沾满着泪珠的眼睛此时里面却没有丝毫软弱的情绪，那股无比坚毅的神情霍瑶怡可从未从对方身上看到过。
这样啊……
霍瑶怡知道霍粼儿此时应该冷静一下，于是沉默地转头，看向了陈莫折。
“干的不错，你先带霍粼儿回去，我还有点事情要办。”
霍瑶怡挥手将外头的黑炎散去，给陈莫折指了个方向后就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