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已经获得了凝天真君的真传,她的优先级已经大于其他的目标了。”
江曦妤挠了挠头,对于周枯突然改变主意她表示十分不解。
“要不还是我去吧,你应该有更大的目标吧。”
“哦,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一个。”
“哦?说来听听?”
“那就是你,叛徒江曦妤。”
“……”
江曦妤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后轻笑一声不屑地看着周枯。
“这样啊……呵呵呵这样啊……”
江曦妤貌似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其实现在暴不暴露已经无所谓了,毕竟她也马上要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对周枯动手了。
“你的那些动作早就被蔡鵺洞察了,如果你现在自刎,我便往来一面留你全尸。”
“自刎?呵呵,笑话,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我完全不信奉的东西自刎,我脑子有病?”
“江曦妤,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血韫教的教主吗?”
此时周枯脸色也阴沉了下来,而江曦妤却对此冷笑一声。
“教主?那种东西,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即使你们杀了我爹,再让我亲手杀了娘,让我沾上亲人的鲜血,逼迫我逐渐魔功,我也从来没有一刻向你们屈服过,从来没有!”
江曦妤左手召唤出长刀瞬间朝着周枯的方向劈去,而那刀光却直接穿过了周枯的身体。
“分身,你这家伙……”
江曦妤看着周枯逐渐消失的身影,还有自己周身弥漫起的浓雾,江曦妤顿时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太妙。
“你的事情不会由我处理,交给你了,蔡鵺。”
江曦妤逐渐模糊的视线也看到了浓雾中出现的消瘦男子,对方的手中提着一个散发着幽光的灯笼,江曦妤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对方的拿手术法。
【忘源术】
对方大概是想要让自己失忆,然后继续利用自己。
这件事想必那些魔教早就想要做了,而如今,江曦妤的背叛被证实,他们也终于有了机会。
“畜生……”
——
“妤儿,怎么又睡着了?”
“唔……娘?”
女孩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眼前的女子,不管隔多少年她都可以认出对方,她就是自己的娘,没想到她居然还能再见到她……不对,娘她每天都应该见得到啊,为什么她会有刚刚那种想法。
“好了,太贪睡可不好哦,和爹爹出去逛一下吧,难得今天他有时间。”
“啊!阿爹今天休息吗?”
“是啊,为了你专门推掉了一天的工作呢。”
女子亲切的摸了摸江曦妤的头,随后拍了拍她的背指着门外。
“好了,赶紧去吧,不要让你阿爹等急了。”
“娘你不去吗?”
“咳咳,娘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出门了,乖,和你阿爹出去开心地玩一天吧。”
“唔……好吧?”
江曦妤感觉还是有点奇怪,今天的她好像提不起什么兴趣出去,就好像有人说绝对不能去,像是在阻止她一样。
江曦妤低着头走到了门外便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怎么了妤儿?闷闷不乐的。”
眼前的高大的身影与江曦妤记忆里的身影重合,她知道这是自己的阿爹,但是就在她想要叫出对方的名字时她却发现自己好像叫不出对方的名字。
我的爹……叫什么?
“妤儿?”
“啊?阿爹,我没事,今天要去哪里玩?!”
江曦妤兴致勃勃地看向男子,而对方则微微一笑,摸了摸江曦妤的头。
“我在琼雀阁订了一套晚饭,我们先去城里玩玩,然后去看烟花。”
“烟花? 好耶!我们出发吧!”
“好好好,今天你阿爹我难得有空,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哈哈哈!”
——
轰!哗啦啦——
夜晚,繁华的都城内最高的那处阁楼内,江曦妤坐在包厢内看着外头灯火通明的热闹街道,吆喝声嬉笑声接连不断,平日里街道其实也不会像这样如此热闹,但是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凤火节,都城会在今天撤去一天禁烟火令,安排一场人全城都可以看见的烟花。
江曦妤看着那第一道升起的火光冲向了天空随后绽放成绚丽的烟花。
眼里倒映着火光的江曦妤微张着嘴巴,她跳下座椅来到了包厢的露台,扒着护栏探头看着都城内各处升起的火光,嘴角逐渐露出了笑容。
秋日的成都已经进入了凉爽的时期,阵阵微风吹拂在江曦妤的脸庞上,将其身后的黑发吹起飘散。
江曦妤那对如黑玛瑙般璀璨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不断升起绽放的烟火,以至于忽略了自己周身的动静。
这本会是江曦妤此生难忘的一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如此。
不过是成为了她噩梦的开始。
“爹?”
江曦妤发现周围安静的可怕,与外头绽放的烟火声和热闹的街头完全不同。
她这才注意到,阿爹从刚刚开始出门就不见了。
轰!哗啦啦——
外头的烟花还在不断绽放街道上的欢呼声就好像在掩盖什么。
江曦妤想要出去找阿爹,但是她却莫名地迈不出步伐,她在害怕什么?
江曦妤退后了一步,背对着的街道上再次绽放起烟火,但是此时她已经无心观赏了。
江曦妤一步一步走向了包厢的出口,忽略了桌上的菜肴,忽略了热闹的街头,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那个出口的木门。
嘎吱——
江曦妤推开了包厢的房门,她所处的地方是阁楼的第四层,在推开门后她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除了阁楼内异常安静的环境。
咔——
突然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从楼上掉下,掉在了江曦妤不远处的走廊,于是她便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男子被撕去了半张脸,身体已经因为摔落变得畸形,身下不断渗出的鲜血让江曦妤感到反胃。
这是怎么回事?
江曦妤探头看向就楼下,顿时她就看到无数个尸体七横八竖地被聚集在了一起,在一楼堆积成了尸山,那些餐桌和阁楼的墙壁上无不沾满了鲜血,江曦妤也在那一楼的尸山上看到了那个自己寻找的身影。
阿爹,死了……对啊,早就已经死了,在一百年前就死了,为什么我会觉得他还活着。
江曦妤看着那尸山顶上被拧断脖子的身影,最终她和一百年前一样流下了泪水,那对黑色的眼眸也变为了酒红色。
她就这样站在那个走廊上,看着自己父亲的尸体,即使是尸体,那脸庞她也已经一百年都没有见过了。
虽然在流泪,但江曦妤却没有任何表情,她就这样板着脸,不顾周围已经发现了自己的斗篷人,死死盯着那些收集尸体的身影,其中也有几道熟悉的身影。
“周枯,蔡鵺,你们以为单靠一个幻境,用我最痛苦的这段回忆,你就可以困住我吗?”
江曦妤此时已经不站在那阁楼中,而是现在自己家的庭院内,看着眼前已经冰冷的尸体,和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默默地走到那尸体面前挥手,顿时眼前的场景也化作了虚无。
“我会把你们碎尸万段,这一点,在你们留我一命的时候就从来没有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