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三分钟过后她听到里昂说了声可以了，才抬起头。
“呼，这什么东西啊味道真奇怪。”
她还舔了舔嘴角尝了下。
一张毛巾拍在她脸上，里昂的声音带着愤怒和一丝颤抖：“赶紧到那边擦干净！”
“哦，知道了。”
赫里不以为然的样子让他更加气愤。
亵渎，刚才那动作简直是亵渎圣女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
不对，我也有罪，怎么能产生那种联想，一会儿回去必须打自己一百鞭！
里昂擦擦头上的汗，抓紧时间为赫里的脸模输入魔力，夜色正深，要是被人发现他和赫里偷摸在一起搞这种奇怪的事，那真是百口莫辩了。
好在里昂陪伴在圣女身边的时间很长，熟悉她脸上的任何细节，只是在完善脸模的时候他忽然有了奇妙的感觉。
为什么圣女的脸比起赫里乌斯，总觉得有些不自然呢？
他上手修改脸模细节的时候才发现，如果说赫里的脸是浑然天成的美玉，圣女则更像人工打磨的精美玉石。
他回身望向正在擦脸的赫里，月光映衬着她高冷清贵，细长睫毛上微微滴落的水珠带着些朦胧的美感，就像故事里的月仙子一样。
啪嚓。
赫里疑惑看向正在收拾脸模碎片的里昂：“怎么了？”
“没事，刚才有个小细节我给弄坏了，还得需要你再来一次，”里昂背对着她声音平淡。
不得已赫里只好再次埋进乳白色液体，里昂拿着脸模的碎片若有所思，最后收进了随身携带的背包里。
忙活一个小时后圣女的脸模完成了，俨然就是莉莉丝的模样。
里昂念诵咒语，地上亮起一道魔法阵，阵中央慢慢浮出一具洁白人偶的无头躯体，他将脸模按在切面的脖子上，圣女·人偶就完成了。
他对赫里说：“接下来我会往人偶身体里放入一颗星石，用来催动人偶的行动，然后你再用心灵系魔法给人偶下达指令，让她能够完美扮演圣女的生活作息。”
赫里啧啧两声：“我原本还以为你会让我假扮圣女来着，我都脑补出了当上圣女后搞出一系列岔子然后被人怀疑然后我再机智化解的桥段，没想到竟然连用上的机会都没有。”
“机智跟现在的你毫不搭边，所以我只能用这种办法，圣女的一言一行要是忽然间跟以前不一样会引起怀疑，保守些比较好。”
“原来如此，不是你说谁跟机智不搭边！”
“还有，心灵系魔法属于极少人会用的魔法，我这边也只是知道几句咒语罢了从未深入涉足过，但是有你的聚灵铭文帮忙便不是问题，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所以拜托了。”
“呃，谢谢夸奖。”
只要知道咒语，聚灵铭文就会百分百施放相应的魔法，这种粗暴不讲道理的能力不知多少魔法使梦寐以求。
寻常魔法使是先将体内的魔力回路调整好再念出相应咒语，使魔法能够顺利发出，赫里则可以先念咒语，聚灵铭文感受到咒语的构成因素再自行调用储藏在铭文其中的灵素进行回路调整，将魔法发出。
从效率上来说后者比前者人为控制要快上许多，但代价则是赫里无法控制魔力的强度，聚灵铭文会一股脑把所有贮藏的灵素全部使用，然后继续吸收天地间的灵素。
赫里念诵心灵系魔法的咒语后，只见人偶身上闪起耀眼的红光，竟然开始跳起舞来。
那大开大合的豪放舞姿让里昂脸都绿了。
人偶莉莉丝甚至跪在地上屁股对着两人就要开始左右摇摆。
“圣女大人，我敬爱的圣女大人怎么能做出这种动作，快帮我按住她不要再让她跳了！”
最终人偶身体被束缚魔法箍住一动不动，头还在摇摆。
里昂指着赫里：“你给我个解释，为什么圣女会变成这样，你刚才脑子里在想什么！”
赫里弱弱地说：“也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这个时间河谷镇酒馆正是最热闹的时候，然后就联想到我老板跳脱衣舞。”
“我......你不准想这些龌龊事，你要想圣女的高洁美好，要想她不食人间烟火，要......”
一连串的要让赫里头都大了，她像个挨批的学生跪坐一旁连连点头说好。
赫里那由灵素构成的魔法威力实在太大，使得人偶脆弱的躯体至多只能承受一种心灵魔法，所以里昂只能销毁这具躯体再重新召唤出个新的。
心灵系魔法一遍遍作用在人偶身上。
第二次是陪酒女性格。
第三次是赌场发牌的女荷官性格。
第四次是高利贷要债的黑道女王性格。
......
“你是故意的？”
一地的人偶，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碎尸案现场。
赫里双手合十不敢睁眼：“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已经找好感觉了这次保证不会出错！”
里昂自问修身养性这么些年，还从没这么破防过。
他拉开窗帘看了眼外面：“天就要亮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否则我不得不采取PlanB让你假冒圣女大人，要是你不想每天五点起床，一日三餐只能吃限量的素食，还得静坐长达八个小时时间期间都得面对一群糟老头子的话，就抓住这个机会吧。”
这种生活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她当即起身敬礼：“这次一定保证成功！”
人偶再度从魔法阵中浮出，赫里闭上眼清空杂念，其实一连串的失败下来她已经找到了感觉，脑子里全是昨天下午莉莉丝找上来时的表情神态以及语气动作。
再加上里昂在旁边的引导，她慢慢勾勒出一个真正的莉莉丝形象。
咒语缓慢念出，人偶身上泛起红光，接着那张冰冷僵硬的脸有了神态。
她的嘴巴一张一合：“我是莉莉丝，伦特尼恩王国的圣女。”
没有任何奇怪的动作，端端正正站在那儿，看上去就很正常。
里昂悬着的心终于安稳落地：“终于成了。”
赫里一头栽倒在床上：“终于成了，好了我得睡会儿，现在头疼死了。”
“还不行，你还得给她讲明日常中需要注意的事项，这些我都列好了你照着念就成。”
“唉，那赶紧的吧。”
赫里坐起，眼前出现一本厚厚的书，都能当枕头用了。
她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注意事项。”
赫里干脆在床上打滚：“嗯......哼......”
“别哼哼唧唧，只有施法者才能对人偶下命令，”里昂也觉得自己有点苛刻，只好说：“以后我的饭后甜点归你了，而且暂时不让你学魔法知识，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要两份甜点。”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