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黑蛋默默后退，靠近了九夜，凑到她耳边偷声询问道。

“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啊，怎么长得跟莉莉薇…一模一样啊……”

“一模一样？算是吧，毕竟，那就是她本人喔。”

“……”

“没事，那我也不怕。”

黑蛋落在了她的肩上，说话也不禁硬气了几分。

“行，你先从我肩膀上下来再说话。”

“刚才不是谁说的，要收拾谁来着。”

“是吗，那我可能忘了。”

“你的骨气，好歹也都多坚持一秒啊。”

九夜不禁捂脸。

——“没什么不好的，活着总比死了强。”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莉莉薇居然罕见地认可了黑蛋，或者说，是因为九夜的原因，才间接认可了它。

平淡的语气中，九夜感受到了一种名为缅怀？的事物。

她疑惑地转头看着莉莉薇，但无论怎样看过去，都只有一张唯美的侧脸，再无其他。

幻觉？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需要区区一个活了几千年的魔族的认可啊！”

“好啦好啦，现在她对我们没有恶意，莉莉薇似乎于与我缔结了平等契约，昨天你不在的时候——”

“对，就是你不在的时候”

九夜假意回想着，又像是在无意间提醒。

“哈？平等契约？你，魔法少女，跟魔族？”

“嘛，打不过也正常，我不怪你哦。”

黑蛋丢下一团闷闷的声音，心情不是很高兴。

“给你，我先走了。”

“去哪里……又。”

接过一本沉甸甸的硬纸皮书籍，九夜不禁回问。

黑蛋摆了摆手，没有回应。

静静地，怔怔地盯着对方头也不回，就离去的背影，她收回了微微送出的，想要将对方挽留下来的手臂。

抱紧了自己的另一边臂膀，抱紧了这本陌生而厚重的书籍，将一半的自我拥进怀里。

九夜的心绪有些跌落，有股难言的委屈在心中流淌。

「……黑蛋，到底是作何想的呢？」

「最终迎来的，会是不欢而散的残局么。」

「就像游戏一样，仅仅是玩乐，所以才勉强参与。」

「但如果真的只不过是游戏散场，可是为什么——」

「……好难受，好窒息……」

而她自己，说到底，也不想一直被外界裹挟着前进，或者说倒退。

黑蛋也好，莉莉薇也好，甚至是整个魔界也好，都有随意左右自己的能量，令她无力反抗。

或许，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需要魔法少女这样的存在。

她猜不透，为什么非要把自己，一个几十年过后就会消亡在世间的小人物，卷进洪流之中，又置之不顾。

“出去散散心么，一起。”

“我想，我需要静静……”

“别闹情绪了，走，带你出去转转。”

莉莉薇朝她伸出手掌。

“我……”

啪嗒——

不等她再度退缩，莉莉薇手掌侵略性十足地上迎，与她的手，十指紧紧扣在了一起。

“诶。”

“诶——？！！！”

——或许，她只是需要被人在前方拉一把，仅此而已。

“”

此时，莉莉薇顶着一副猫耳，与她手拉着手一同走在充满了，许多从未见过的魔族的街道上，时不时耳尖一阵抖动。

将一切看在眼中的九夜，只感觉像猫爪一样挠在她的心里，痒痒的。

「兽耳娘啊，毛茸茸的，好想摸一摸啊……」

「这就是莉莉薇的伪装吗？」

「好逼真！」

「对了，尾巴……诶，看不见在哪里。」

她不禁有些大失所望。

如果有尾巴的话，想必她会一把将其握住，一节一节地试探着，然后逼问浑身软颤的莉莉薇，‘这样，这样呢？感觉又如何……’

接下来。

对方会用她那爽到抽筋，连口水都来不及吞咽的舌头，口齿不清地向自己呓求道，‘请，还请对我更加温柔一点～’

「我自己，可真是个变态呢。」

“可惜黑蛋它，不在……”

“不过，至于你的身份……唔，到时候可以伪造一个冰女的身份，她们跟你一样有着冰蓝色的头发——”

突然间感觉现在的九夜，眼神与那些冰女极为相似的莉莉丝，话到一半又顿了顿。

「莫非连我也产生了幻觉？」

排除无稽的猜想，她继续说道。

“有时间倒是可以带你去认识认识，说不定还能争取竞争一下女皇的位置呢。”

“我？女皇，还是求求饶过我吧。”

九夜垂头丧气地说道。

光是想想要被拉到大众面前，接受观众的视线审判，就会有一种被**的感觉。

反正，肯定不是她这种人就能相当就当的，

社恐果然不是那么容易脱掉的上衣。

在明白并接受了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后，她遗落在30岁生日之前的本性，也逐渐回归到了这具身体。

看见九夜低垂着脑袋，莉莉薇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惊讶出声。

“莫非……小九夜你也会有——”

“嗯？啊，什么？”

茫然地抬起头，九夜略有疑惑。

“是这个（)（)方面的烦恼吗？”

她拉起九夜的手，突兀地将手掌贴合在上面。

软软弹弹，带着柔和的体温……

“唔……啊！你在做什么不知羞耻的事情啊。”

九夜被这突如其来的大胆举动吓了一跳，引得街道周围的行人纷纷侧目。

「完蛋了，好想死！」

“啊啦，现在害羞的不正是你么，什么时候成了‘我不知羞耻’了。”

“诡辩，这是诡辩！”

“诶～”

莉莉薇面带微笑，不加掩饰地全盘应承着。

“你还真是——”

“一点也不否认呢……”

九夜感觉自己无论再说任何的话语，总会像是被上下颠簸的柔软轻易化解，最终结果就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她记得遥远记忆中的中学课堂上，地理课有讲过，高高隆起的山脉，会阻碍削弱大气洋流的运动。

「难不成！？」

“简直是变态！”

“诶～小九夜你也可以的喔～”

莉莉薇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被人说成变态，却也不作口头上的反驳，莉莉薇……该不会带有某种字母属性吧？

但如果自己将这个想法具现于口中，恐怕又会成为轻飘飘的了吧。

“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没有，觉得，莉莉薇你，果然很可靠呢。”

“是么，不过上一个这么对我说的，已经死了几千年了。”

好吧，有些灰色相片一样的幽默。

不过有句话她也没有说出口。

「其实经过自己嘴里的夸奖，也很经常性地，经不起事实的推敲呢～（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