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能没什么办法了。”沐云艺只得摇摇头,像这样的状况,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不过曾经有一个人做到了,那就是赵构!

那是一个令人极其厌恶的皇帝,是他指示秦桧坑杀岳飞,造成了千古奇冤第一奇冤!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个狗东西有点本事,他被称为宋高宗,高宗这个庙号还是属于美谥,而且还是比较靠前的谥号,不过自那以后,明、元两朝都不用高宗这个谥号,除了清朝某个皇帝比较特殊。

完颜九妹能够稳定朝局,一是他承认百姓侵占了地主的土地,虽然后来闹出了很大的事,但最后还是平定了,二是鼓励农业商业发展。

不过南宋能够稳定,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外部矛盾掩盖了阶级矛盾,然后就是爱国人士比较多,他们自愿牺牲,自愿付出,勉力维持住了破败的江山,南宋开年如同地狱一样,要不是义军拦住了金兵南下的步伐,宋朝早就灭了,不过义军的出现让南宋武将权利和地位有所提升,甚至一度出现失控的现象。

于是一边是义军、一边是金军、皇帝又大权尽失,就是这样的绝境居然还能稳住局势,还逐渐收拢了兵权。

可以说南宋的稳定是因为赵构通过出卖千古忠臣来换取的,所以自此以后南宋再也无力恢复中原,南宋臣民的自信心被严重的践踏,此后的南宋皇帝多次发动对金朝的北伐,每一次都被打得鼻青脸肿,然后签下了更加丧权辱国的条约。

“既然小沐子,想不到,那你变是对本宫无用了,本宫对无用之人,向来都是残忍无比,省得浪费钱粮去供养。”陆成君生闷气,还以为自己捡到宝了,结果捡了坨大的!

他有点生闷气,于是伸出自己的手指头,轻轻掐住她的细嫩又白的脖子,手感还挺好,竟有几分爽感,他准备一把用力就掐死这个家伙,不过看到沐云艺眼珠子在转动,似乎在快速思索什么。

沐云艺耳朵都快要竖起来了,这个家伙是要干掉自己吗?还是说他认为自己真的有能力?

不过无论哪种,自己都得先认怂!

“哎哎!殿下别急呀,奴婢这就为您解忧!”

这个家伙最惹人讨厌了!

陆成君收回,掐她脖子的手,感觉手感还挺好,软软的细细的脖子,真想找个理再掐一下。

“殿下,其实想要恢复杭州府,策略很简单,但实施起来很难。”

“说说看!”

“首先杭州府民生凋敝,匪患仍然严重,如若我们前往杭州府,必然激起民变,这些化民为匪的百姓,本身并不情愿落草为寇,如若见到殿下带着精兵甲胄,而且还是太子,那匪民必然以为我等是过去剿匪的。

所以我们前往杭州府,不得带兵器入城,第二下发一条政令,一切拿农具皆为民,拿兵器皆为匪!剿匪义不容辞!

第二,不追究过往落草为寇的匪徒,数日后,仍不放下兵器,一切以匪徒论处!

第三,转移矛盾……”

沐云艺想起汉宣帝时期的一个能臣,他对处理匪患特别的得心应手,他就是不带士兵就去上任的。

“等会儿……容本宫想一会儿!”陆成君抬起手阻止沐云艺继续说下去。

此刻的他,一个脑袋两个大,他是信眼前这个家伙,还是信自己?不带兵器,不带军队进入杭州府,这可是要人命的。

假若,是他父亲故意想要他死,让自己带兵去杭州府,那么……

陆成君不敢想了,再细想,他都不敢再信任何人了!

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沐云艺到底谁才是好人。

“小沐子,那不如,到时我与你一同入杭州府如何?”陆成君想来想去,还是选择信任自己的父亲,虎毒尚不食子,但话又说回来,自己的父亲,可是很想废除自己的!

如果不是想废了自己,又何必让自己离京呢!这摆明想要架空自己的势力,甚至趁着自己离京,把自己残存不多的班底也给剿灭了!

自古以来,太子是唯一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合法组建自己班底的人,但太子被废的概率,也不小!

虽然可以合法笼络自己的班底,但实际情况是,太子很难和臣子走近,因为大部分皇帝都是极其复杂的政治生物,他们的想法经常发生变化,一会儿重用某某人,一会儿又厌恶至极,甚至要打要杀。

“奴婢愿意前往。”沐云艺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想到和这个家伙生活了这么多年了,他都还没有信任自己。

“好,本宫很欣慰!你接着说计策。”陆成君伸出手,从她脖子与枕头的间隙插过去,然后揽住了她的香肩,就像好兄弟勾肩搭背走路一样的姿势。

不过他们现在是在床上,于是就显得有点儿暧昧了。

“转移矛盾,殿下可知如何为转移矛盾?”

“矛盾?是甚意思?”听到沐云艺着重强调这个词,他就意识到,“矛盾”和他想象中的意思不一样。

“简单的说,矛盾,就是指纠纷,例如地主与农民的矛盾,地主总想侵占更多的土地,而农民是需要地才能生活,于是地主与农户,便形成矛盾。”

“……”陆成君稍稍停了下来,没有让沐云艺继续说,他得理解一下。

“那,本宫可否说,本宫与臣子存在天然的矛盾,本宫想当明君,但,当明君势必要夺走臣子的利益,比如他们的田地、赋税以及官职等。”

“对!这便是矛盾!”

“你继续说!”

陆成君开始暗暗赞叹,没想到一个小太监,居然懂得真多,以前看漏眼了!

“例如,今有一农户与地主,农户只因家人颇多,不得已卖地换来钱财,用以购取粮食种子,然官吏又因为南梁的法律条款,以及官老爷、县太爷的压迫,不得已向农民征收更多的钱粮,而农民只会记恨上贪官污吏,而不会记恨给他一条活路的地主。”

陆成君点点头,很赞同她这个逆天的想法,他甚至都能猜到应该怎么做了。

“殿下以为如何?”

“甚妙,小沐子,你继续说。”

“如若,我等把朝廷征把取消人头税,改用摊丁入亩,或许可行,但……这个政策,无法施行。”

这下,轮到陆成君着急了。

“何为贪丁入亩?”

“就是那家地多,谁就交更多的赋税,奴婢之所以讲这个政策无法施行,是因为南梁的士绅,考取功名的人免徭役免赋税,因此,这个政策仍有漏洞!”

“原来如此。”

听了她的话,才明白为什么沐云艺说很难拯救南梁的困难。

“其实,并不是只有这个策略可以拯救杭州府的,只是得看殿下如何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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