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是将那个篮子给放归原处,这次她什么都没带。
她打开门,示意我牵着她的手,便带我出去了。
恍惚的感觉,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这么出来了。
她的步幅并不大,似乎是特意为了照顾而我放慢的,我印象里听到的她的脚步声要比现在快的多。
被她牵着走在这个庭院里,我观察着四周。
关着我的那个小屋周围似乎很久没人居住过,一些角落还能看到反射着荧光的蜘蛛网。
外面同样是四拐八拐的院落,四周是相似的布置,犹如一个大迷宫一般。
我刚开始还在试着记下路,但很快便被迫放弃了。
抬起头,我看着她的背影。
她穿着一袭青衣,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在阳光下泛着些金色的荧光。
有些犹豫地,我问道。
“小...别致...姐姐?”
“嗯哼?”
没有回头,她用鼻音回着我。
“我们...这是要去哪?”
一阵寒风吹了过来,有些冷,下意识地用左手紧了紧有些单薄的衣服。
“去带你洗澡呀。”
愣了愣,心底有些了然了。
毕竟也的确蛮长时间没有能够清理一下身体了,我的身上或许很脏吧?
莫名的有些愧疚,我看向被她握在掌心的右手。
幸运的是,似乎没有明显的灰尘。
只是...我的手,原本有这么白吗。
虽然相较于她的还稍显暗淡,但却和我印象里的有些微的不符。
我想,大概是因为这两天吃饱喝足了的缘故吧?
没有过多的计较,我很快和她来到了一栋大房子的面前。
周围还有很多忙碌着的人。
我看了看,男女都有。有在搬运木柴,有的在洗衣服?
有些不知所措,我握紧了她的手。
沉默着,我和她一起走了进去。
里面的温度明显比外面要温暖些,很舒服。
很快地,她带我走到了一个紧闭的房前,用钥匙打开了门。
里面温度要比外面更高些许,氤氲着一层迷蒙的雾气。
我跟着她走了进去。
面前是一个大水池,似乎都是热水?
有些难以想象,要烧热这么多水得消耗多少柴火?
水池的一侧是两个竹筒,连接着外面,其中一个还在不断地涌出着蒸腾的热水。
另一侧是两个木桶,有些远,看不清里面放的什么。
莫名地有些紧张的,我看向她。
她正蹲在那两个竹筒旁,一只手插进池水,似乎是在调试水温吗?
我默默站在原地,等待着。
良久,她站起身,摸了摸我的脑袋。
“姐姐先出去了,你就在这个池子里洗澡,换洗的衣服在那个左侧的木桶里,你就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在另一个空木桶里。洗完就先在这里等等姐姐哦。”
说完她就出去了,似乎还顺手锁上了门。
房间里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个。
看着水池,我有些惊愕。
这么一大池子的热水,只是用来给我一个人洗澡的吗?
记忆里的柴火是很珍贵的东西,父母往往需要劳作很久才能攒够足以渡过寒冬的柴火。
用热水洗澡是很奢侈的事情,屯下的木柴往往只用来烧水烹饪,就连取暖也都是节省着能不用就不用。
这里却直接就烧这么多热水用来洗澡吗?
有些难以想象。
闭了闭眼,我不再去想这些。
缓缓褪下身上的衣服,我将它们放在空木桶里。
轻轻地坐在铺着木板的池壁上,我慢慢地将素白的小脚向下探去。
池水有些热,但还在可接受范围内。
有些犹豫着,我将腿放了下去。
温热的池水轻轻地包裹着半截白皙的小腿,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很舒服。
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我轻轻地坐在了水池里。
温热的池水包裹着身体,不时有动荡的水波摇晃着,像是母亲的摇篮般。
“哈啊~”
属于孩子的稚嫩的喘息声在雾蒙蒙的房间里回荡着。
我想,我还是不要去想那些事情了。
毕竟热水泡澡真的很舒服,不是吗?
不过我自然没有忘记我的主要任务。
轻轻地擦拭身体,我回想着。
她说要带我出去玩,是去哪里呢?
心中泛起了更强烈的期待的感觉。
毕竟和雪姐姐一起,不管去哪里都会很开心的吧?
心中莫名涌出了这样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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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的擦洗了身体与头发后,我有些不舍地从浴池里退了出来。
齐颈长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痒痒地,使我有些苦恼。
轻轻地把脸上几根乱毛归到耳后,我赤着脚走在池壁的木板上。
走到盛有换洗衣服的桶前,我仔细地观察着。
里面有几件衣服,整齐地叠放在一起,最上面是一张毛巾。
衣服的一侧是一双鞋子?
是布制的,上面还有些精致的不知名的小装饰。
看尺码,应该也是为我准备的?
有些犹豫,我先拿起毛巾擦了擦头发。然后将毛巾放在一旁的台子上。
等到身体上残余的水分自然风干,我轻轻地捡起那几件衣服。
青色的,摸着柔软又顺滑,和之前自己有些粗糙的衣服有很大不同。
不过看样式,倒是和雪姐姐的衣服有些像。
倒不如说简直就是雪姐姐衣服的缩小版。
慢慢的穿上,系好了各种带子,我抖了抖身体。
感觉有些不习惯,顺滑地仿佛随时会从我的身上掉下来一般。
摇了摇头,我把毛巾放回木桶,自己坐到了台子上,轻轻地把那双鞋子穿上。
试着走了几步,有些意外地非常合脚呢。
是巧合吗?印象里雪姐姐应该是没有量过我的脚码的。
不明白,索性不再想这些。
等待着她回来,我顺便把自己换下来的东西简单的整理了一下。
说起来,自己带来的那件衣服竟然因为先前的磨损有了几个口子,不算大,却有些显眼。
我想,或许我先前的样子就像一个小乞丐一样吧?
脑袋里冒出了一个穿着有些脏兮兮的破洞衣服,头发乱乱地翘起,脸色苍白稚嫩,看着颇有些可怜的小乞丐形象。
摇了摇头,我重又看向我换下来的衣服。
心里有些可惜。
说起来,曾经母亲还因为我不像别的孩子一样需要她经常往衣服上打补丁而夸过我呢。
把它叠好放回木桶里,也不知道它会被怎样处理呢?
会被直接扔掉吗。
那大概并不是我能干预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