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亚小姐,你真好看。”

这个在岩城地位仅次于伯爵的男人伸手整理了一下洛蒂亚的蕾丝衣领,修长的手指拨弄着薄如蝉翼的蕾丝布,接着掂起她的下巴,露出她修长性感的雪颈。

在晨光轻浮的笼罩下,洛蒂亚穿了一身点缀了白色蕾丝边的淡蓝色长裙,纤细的腰肢被锈了黄金花纹的腰带束得盈盈一握。

由于衣服不是订做的,她浑圆饱满的胸部被勒得有些不舒服,绷紧的布料勾勒出一个完美的曲线,从侧面看,宛若一对柔软坚挺的面团。

她踩着马利送给她的牛皮猎人短靴,露出半截白嫩小腿,虽然和身上华美的长裙有些许不搭,却显得更加干练了。

女仆帮她把凌乱的麦穗色长发梳好,在脑后绑成干净的发簪,露出那张略显忧郁的疲惫面庞。

她简直像个女神那样。

这个瞬间马利想到了许多。他想到了在湖边看到的蒙眼女神像,如果那代表惩罚与公平的女神把蒙在眼上的黑布条拿走,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一一看穿了许多,愤怒,孤独,冷血。

他仔细端详着有些手足无措的洛蒂亚。她低头看着帮她整理裙摆的女仆,仿佛对于这具诱人的女性肉体感到陌生。

她的身段太过于优美,握紧拳头时却又能看到小臂丝丝拉起的肌肉,那是千百次挥剑才会留下的力量感......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背部没有一丝赘肉,瘦削紧致,遍布着暗沉沉的长条形鞭痕,交错如星罗棋盘。

她们还给她涂抹了些许胭脂和口红。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美丽得令人心惊。她简直像艺术品......他又想起了自己曾经见过的花瓶,一个花纹柔美,被摔碎后又一片片拼回去,透露出悲哀和坚强意味的脆弱瓷器。

他不由得看呆了。当他在酒馆外第一次看到她时,他只是觉得自己见到了一个风韵犹存的老女人。

然而现在他能想象出她穿着这身淡蓝长裙,戴着华美首饰,张开双腿在床上承欢,摇动腰肢迎合男人的全然失态的模样;他能想象得到她拿着长剑,独自面对千军万马的杀意;他能想象到她坐在十米长的宴会桌边,和那些男爵们谈笑风生......

等他回过神,洛蒂亚已经打扮完毕。她站在窗边,局促的拉着手,低着头,微微抬起眼帘看他,樱唇小嘴紧抿,化了淡妆的面容柔和了一些,下颚线利落地勾勒出一个美人的轮廓。

那双眼睛——那双琥珀似的深棕色眼眸,带着任他拿捏的顺从意味,也带着不属于她这个阶层的清澈。

“蒂亚小姐,你真好看。”

马利伸手放在她的脸颊上,温柔说道,“你真美。”

“谢谢。”

洛蒂亚发出小小的声音,视线转向一边。

“诺尔多夫先生,你的好意让我很感动。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嘘。”

马利把食指放在她柔软的樱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看着她她的眼睛,“我说过,我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人,其中许多都是孩子。”

“那,安瑟......”

“放心吧,她的病我会治疗好的。”

他微微一笑,“我是和‘生机’签订契约的上位魔法师。解毒,可是太简单了。”

“之前在小巷里,那个人——”

“我让几颗种子钻进她的身体里,然后长大,砰。”

“是怎么进——”

“嘘。”

他转过头,对女仆示意,“把安瑟小姐带去治疗室。”

“安瑟不跟着我们去么?”

“我们回来之后,我会看看她的病情。”马利挥了挥手,一根藤蔓从天花板垂落,替他拿来了白色的长衣。这并不是是昨天他借给洛蒂亚的那一件,而是更华丽的——镶嵌了许多蓝宝石在领口。

马利似乎强大得深不可测,那根藤蔓没有一点元素波动的气息,无声地缠绕在浮雕的角落。

他们说,和‘生机’契约的魔法师是接近神明的人物,他们的终点,是掌握一切的自然规律,凌驾于所有元素之上,成为近乎半神的存在。

马利往嘴里丢了一颗干燥的千里花清新自己的口气,一边故作无意地瞥向洛蒂亚。可是令他有些失望的是,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记得有好几次,在看见那根替他做事如同有自己的生命的藤蔓时,女孩直接吓得瘫软在了地上。

他喜欢看她们惊慌失措,泪眼婆娑的样子。这些乡巴佬......

“安瑟......我很担心她。”

可是洛蒂亚只是念叨着安瑟,一边频繁地回头看向安瑟被抱走的方向。

安瑟,安瑟,这个女人的嘴里似乎只有这么一个词汇。

“对了,诺尔多夫先生,昨天我的同伴......洛桑,他怎么样了?”

好了,现在又多了个洛桑。

明明他才是救了她的人,明明所有人看到他都会被迷得几乎昏厥,明明少女做梦都想嫁给他这个首席魔法师——洛蒂亚对他却是近乎冷淡的态度。如果不是有事求他,这个女人恐怕都不会理会他。

“洛桑先生被卫队接走了,现在正在牢房里。当然,有我的命令,洛桑先生只是暂住在那里。一切都好。”

听到他这么说,洛蒂亚松了一口气。

她放松下来,挽着他的胳膊。

他们一路走下盘旋的楼梯,踩着洁白的大理石,来到宴会厅外。

一路上都有低头行礼的佣人。她看到了许多熟悉的身影。有些佣人曾经服侍他的左右,还有那个叫卡莱的管家——他看着自己时,似乎有些疑惑。她想起过去的种种,有些夜晚,她会和卡莱在会客厅喝淡啤酒,聊着岩城的新闻。他看起来像个老人了,散发出暮年的味道。

“您让我想起一个朋友,小姐。”

卡莱收回目光,淡淡说道,“也许是我太想念他了。请小心脚下的台阶。”

他拉开宴会厅沉重的铜门。

当她看清楚里面的宾客时,她几乎窒息了。

第二远征骑士团副团长,唯一一个没有参加卡莱德斯战役的成员,她昔日最得力的副手......

贝鲁德-阿卡曼。

端正地坐在红色丝绒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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