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呢,只在意自己目光所及的事情?
并不是不会社交,只是不会主动离开自己的圈子。
下午。
“神明大人,你确定是这里吗?”
我望着写着南北大学的石板,这是我以前上学的地方。
金色小人站在我的肩上,挺着肚子。
“小子,你信我就完事了。”
好吧,还好这大学可以随便进出,就是希望不要碰到熟悉的人。
我跟随神明大人的指示,一年多在学校的生活让我了解大致的路况。
路过人声鼎沸的篮球场,熙来攘往的教学楼,来到僻静小道,我以前还真没走过这条边缘小路。
可能学校组织了活动,所有学生都显得异常兴奋,可这里仿佛与世隔绝一般,不见人声,但能闻到花香。
我跟着神明大人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了。”
我下意识的想要进去,手停在门把手上。
不对,就这么进去也太奇怪了吧。
“里面就她一个人,你怕什么?”
耳边传来神明大人的催促,我深吸一口气,做好心里准备,便打开了房门。
女...女生。
只见屋内只有一名女子,右手拿着剪刀,左手扶着枝条,纤细的手指被冻得有些红肿。听到身后的动静,她缓缓转过身来。
透着些许孩子气的眼睛,标准的鹅蛋脸,猫咪发夹带在头上,橘黄色短发垂落在黑色外套下,面对我的突然到来,她显有些不知所措。
愣神的半秒后,我张口,但想好的话术却遗忘了。
面对眼前女子疑惑的眼神,我难免有些尴尬,告诉自己得赶快说些什么。
“那个?八栋在哪里?”
进别人屋子里来问路,不愧是我。
她走到房间柜台边,左手拿起了用铁环扣在一起的素描纸,第一张写了半面的字,于是翻面,写完后将素描纸转向我。
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我看的有些模糊。
【这条小路往前走一点点就到了。】
为什么写出来?
我借来她的素描本,在她的困惑下递给了我,我在那一行字下面写着。
【谢谢。】
她拿回素描纸,向我问道。
【你为什么要写出来?】
那不是我的问题吗。
“那你呢?”
【我不会说话。】
此时的我,哑口无言。
我本想说“我也不会”但这种玩笑未免太过恶劣,所以作罢。
想起刚进大学时,我的室友阿斌爱和其他班打交道,在宿舍说过。
“同级文学系有个女生,高考语文148分,其中作文还是市里面唯一满分,长的还很漂亮,就是不会说话的样子。”
想起这个女生好像写的东西还登上了学校的杂志。
在我回忆的瞬间时,她手上的笔掉了下来,她弯腰去捡,但由于身体的柔韧度不够,用力尝试了几次都没够到。
我蹲下来捡起笔递给她,对她说道。
“下次捡东西可以蹲下来,这样比较好。”
由于弯腰的幅度,外套上的黑色帽子扣在她的头上,有些呆萌。与前几次不同,她写字速度飞快,急切的想向我解释。
【那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虽然逆着光但还是能看到她逐渐变红的脸,是因为刚才的事感到羞愧吗,作为一名暖男,我觉得我应该安慰她。
“没事的,我两岁的侄子也经常这样。”
【我才不是你那两岁的侄子!】
“拉伸一下身体也挺好的。”
【我才不需要!】
真是难搞的女人呀。
“这里好多花啊,是你种的吗?”
我再一次转移话题道。
【不是我种的,我只是负责打理。】
虽是残冬,但仍有些许花盛开。
我指着一朵大红的花说道。
“这个叫什么,真漂亮。”
她拿着素描本,用笔戳了戳上面的字,水灵的眼睛望着我。
【你不是有事情要做吗。】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我是否该走了。
是时候找个理由开脱了吗,虽然死皮赖脸的留下来她也不会介意的样子。
与人长期相处需要一个共同话题,比如学习,工作,兴趣。今天收集的情报已经足够,那么下次假装偶遇。
循序渐进的完成我的计划。
“表白她,小子。”
坐在我肩膀上的神明大人云淡风轻的说出了不可思议的话。
我的嘴角微微抽搐,无视无视。
“等什么,老夫还会害你吗?”
说不定呢。
“小子,快点啦,你不是要对老夫言听计从吗?”
原来我签的是霸王条约啊。
比起脑袋,身体先动了起来,眼睛失去了色彩,进入这种状态,就能无视自身感受了。
手握着红花的枝条,并没有看向她。
“我喜欢你。”
一记漂亮的侧踹踢在我的的膝关节左侧。
“和老夫想的不一样!”
已经晚了,神明大人。
在我扶着膝盖的瞬间,她已经写好了字。
【我才不是那么随便的女生!】
并在这几个字上画起了重重的圆圈。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随便的男生。
事到如今,我只想装傻混过去。
“同学你怎么了?我是对花说的。”
她的眼神变得慌张,但经过短暂的思考,又变的坚毅起来。
【你骗人!】
“世界上没有男人会对第一次见面,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生表白的。”
她的脸变得烧红,侧着身子,躲避我的目光。
随口说的话,她信了。
前面说错了,她是好对付的女人。
“腿好疼。”
她蹲下来,扶摸着我的膝盖,柔软的手掌紧贴我的牛仔裤,看到她委屈的模样,让我有强大的负罪感。
我摇头看向四周,再次确认没人后,对她说道。
“是左腿。”
她又急忙换向另一边。
一分钟过后,我对她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她站起身,拿着素描本向我回答道。
【我都帮你捏腿了,你就不要告我了。】
你的脑袋经历了什么?
“我不会告你的,我家也种了花,所以只是想问你问题,我叫沈段尘。”
【我是自小语。】
“自小语,我看到你拿剪刀剪枝条干嘛。”
【为花做过冬的准备,适当的修剪整形工作主要为了减少植物冬季养分的消耗,我妈妈开花店的,小的时候就教过我。】
“你能教我剪吗?”
【这很简单的,你在网上找一下方法就行。】
我转身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我教你!快回来!】
自小语走到盆栽前,先分开快打结的枝条,再进行修剪,并用身体做动作告诉我哪根该剪哪根不该剪。
明明挥挥手就行了,偏偏将两只手交叉在一起,做出×的样子。
我站在她的身边,由于身高原因,我扶着膝盖半弯着腰,视角与她同一水平上。
自小语将一个盆栽修剪的差不多,转过头看向我时,睁大双眼,是我离的有点近吗?
“太近了吗?自小语。”
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我走到5米开外的地方。
“现在呢?”
【不用那么远啦。】
为弥补她在我身上浪费的时间,我决定帮助她的工作,修剪的工作不难,在得到同意的回答后,我便开始了。
时间过去,太阳快下山了,差不多到了接妹妹放学的时间,工作也完成的七七八八。
“我差不多该走了,下次见。”
我一边向外走一边对屋内的自小语说道。
就在我打开门时,她拉住了我。
用手语比出。
(不好意思,让你受伤了)
过于平常的相处我差点忘了。
写作种花之人。
温室花朵之人。
无法言语之人。
龟的宿主——自小语
我幽幽地说道。
“我怀疑你在骂我,但我没有证据。”
一记漂亮的侧踹,踢在了膝关节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