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今日,感受着空气静默的炙烤不留湿润,无遮挡的辣阳几乎把大漠晒成了数千排阶差有致的硅砂坡陵,同陨落的秘银锻铸装备、箔片、属性珠玉、精金制饰品等趁风涌动,发出呜咽低鸣,除此,再无异常情况了。
贸然涉足的Anstoss-Zero企图在这浑然涣散规律的插曲上站稳,稍稍调整以对抗步滑,勘察了一整圈仍不见沃尔德莉的身影,可探测仪却令她警惕那潜藏着的未知生命反应,而附近分明没有载录任何活物的模型图,哪怕一个堪当线索的像素点。
“看样子就只可能是……”言辞由省略延伸为弦外之音处,Anstoss-One游刃有余地摆摆手并指向她们的脚底下,连哂笑也是漫不经心,便将右边一粒哑光黑和龙形朱红纹杂合的玛瑙石飞踹出去——“簌!”她刚抽离双腿闪避的刹那,扬沙碎砾竟缠着巨力压缩的野蛮如一棵参天大树以旋转势头突上,形成一阵肥硕无比的尘卷风,似要展气态的褐色网兜俘获失之交臂的猎物。
One踏着电光火石之间迸喷马赫环的焰锥,平衡重力悬停于半空,单手挽住了Zero左腋窝吊着她俯视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呵,这类魔物闯到对面的世界确实有些麻烦,真希望福斯特安排的那个叫‘维森·赫尔’的家伙能守好门。”只见昂首傲叙中,眼瞳薄情低瞄,金眸忿懑之貌饱和蓄能融汇为炽烈如恒星的穿击——
“【光子镭射】。”笔直的针线一时织裂黄土,拦在它纤微路径上的积灰宝饰统统瞬断焚毁,烧割出了细长但足以通达地狱的深隙。
零式安兹托斯尤为不满地仰朝着晖曜下沐浴的安兹托斯一号,淬炼了大气凝结核折射、散射的效果,日晕呈七彩而神圣的多重环状罩盖了她的面孔,潜入翳暗,更促使戴着有色眼镜的零式看不惯她的做派,质问道:“你干嘛总这么莽撞?”
依靠杀戮来扼止杀戮,非畸瘤般的价值观,非病理或极端的个人禀赋,亦非施予罪行的惩罚手段,而是一种不死性的绝对过剩,即死亡的死亡。
“所谓的食物链啊,一支贯彻诸行无常、平等交互的多元博弈论……”
One似乎没有正面回复Zero,反倒是开腔另作了一番文章,期间谨慎地监督着荒场粼粼生波,随风停飘零的渺小的粉末往中心蜷塌,徐徐受困黑窟之迷惘。
“不过蛇鹫品尝眼镜蛇,眼镜蛇吞吃掉青蛙,青蛙捉蚊虫,蚊虫嗜血,而血又源自对其他异己魂灵的敬佩、爱和接纳……”
“呼嗡——”挟带尘壤的咆哮堪比五雷轰顶从洞穴里冲袭出,被狭管效应拧捏得犹如汽笛声那样刺耳连绵,哽住了Zero喉中欲诉的话语,逼她也一齐关注视野范围内的一系列变数。
“该入乡随俗了,因为自然界便是如此地——存在着!”One咬下收尾字音的约莫同一时刻,仿佛心怀对竞争者的尊重,埋伏在沙障里的骇兽终于暴露了自身的真面目,致以广袤的苍穹,致以无垠的灿黄,就像一座地底火山轰然起爆:它的腹部印现椭圆的拖痕,半露形象非定的八截风螯此显彼消,巧合般,螯肢暴躁鞭打着的衔沙滚石恰为之补色,何等激烈;若不是这样,外人根本不可知晓魔物大致的体魄,也猜不明白频发的尘卷风会是它纺腺分泌的虚丝结网。
Zero怔了几秒钟,不敢松懈,“气态蜘蛛么?”
“怪不得光子镭射不起作用,但无妨……”One擎左臂猛地将其手背敲向右腕,共振传到Zero后脑勺之余,掀启【复仇熔炎蜂·殆引爆模式】的保险盖,在当前枪口尚未嘶吼的空档,这须臾悄无声息的顿然偏偏引渡着战局发展至最高潮,“把湍涡抹平成标准压,瓦解它的气流运动就算扰乱命脉了吧?所有的风可都是需要有梯度差才能产生的。”
“我将伫立在风绝之地。”她迎着风尘洗礼的发绦完全无阻其绽放了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