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战斗就持续了整整半天,两边的士兵都打得筋疲力竭,这一次战斗当中,长公主这边死了一千多人,大安这边则是死了三千多人。

但是物资的损耗是极为剧烈的。

大安人暂时撤下,进行修整,长公主这边也是连忙更换城防。派人就行城墙的修复。

“效果很不好。”长公主手下的臣子们都意识到了这一场战争的不容易,虽然战损比看起来好像有个1:2,甚至还要高一些,尽管不到1:3,却也可以说足以给对方造成威胁——可要知道,长公主这一波可是不计成本的在和对方打。

之后若是露出疲态,搞不好三和城直接就会被打下来。

在场的众人心中都有些阴云。

而且, 对方吃过午饭,略作修整,说不定还要来攻!

“若是敌军下午来攻,便由楚某叫阵,想来对方自无不同意!”

听到楚铭的话,大家都是安心了一些。

果然,在当天下午,大安的士卒再一次集结。

却见一人一马,自城小门出,生得威武雄壮,身着黑甲,此刻在午后的日光照耀下鳞鳞生光,手持一杆长枪,那枪头锃亮,仿佛有冷气放出。

“好一个猛士!”都伟抚掌大笑,“长公主手下竟有此等猛将,敢一人面对我十万大军!这是要与我斗将!可有人干上前,角斗于大军之前?”

别人一个人出来,结果你派人围剿,那就算是弄死了那个人,士气也寄了,士兵们都会觉得丢人,而士兵们的战意往往是战争的关键。

不过,尽管明知道他不会大军围剿,敢一个人出来面对大军的,也是猛士了。换一个人站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不定就已经开始抖了。

“将军!末将愿往!”都伟一看,是自己手下名为“都令”的将军,很显然,这人是他的亲戚。

“令儿!此人气度非凡,可不能轻易战胜!”

“将军!末将自幼习武,如今已有二十载,未见得有用武之地。正所谓十年磨一剑,末将磨剑二十年,当叫天下人知!”

“好!本将军允你与之角斗!若是不敌,只管退回!莫要意气用事!”

他此刻稳坐鱼台,即便是斗将不赢,他也可以直接把三和城围了,到时候慢慢和长公主耗,强行攻城本来是想要措措长公主的锐气,没想到对方打人这么痛,也就没必要硬打。

都令于是领了马,猛地夹腿,策马奔腾而出。

军中的武器,尤其是骑兵的武器,大多数枪和矛,当然也有类似于钩镰之类的武器。近身搏杀就是用刀——剑倒是很多武林中人喜欢使用,但那种武器并不适合战场。

都令此刻手持大刀,策马至楚铭身前五十步:“汝是何人?也敢与我都令斗将?”

“我却也没有听说过你!想来是我枪下亡魂!”楚铭冷笑一声,“我不记你名,但你且记着,今日杀你者!楚铭!”

说罢,楚铭横枪策马而来。

“狂妄!”都令也策马,毫不退避!

在两马相交的瞬间,都令就直接被楚铭挑飞,人挂在长枪之上,像是一块竹签上的烤肉。

都伟顿时瞪大了眼睛:“令儿!”

便是城墙上的长公主等人都是惊了,谁也未曾想过,楚铭竟然一招就直接把对方挑飞。

“威武!”

城墙上的士兵齐声叫喊。

与之相对的,楚铭此刻放下长枪,都令的尸体顺着长枪滑落,他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似乎不能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不过插标卖首之辈!楚某不屑记其名!尔等可有能令吾记名者?”

都令的武功显然在大安挺有名气的,一时间,众多武将都不敢说话,他们心中对楚铭的武功产生了畏惧,意识到如果自己上去斗将一定会直接被楚铭打死的事实。

“将军,此人武功极高!于他斗将不知!如今将士士气衰落,不若暂时修整?”

“传我命令,围困三和!不许叫一只苍蝇走脱!”

楚铭骑马在那里晃两三波,发现对面不鸟自己了,他也意识到,对方不会再继续斗将,很显然,对面那个将军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

他于是策马回城。

小门再一次打开。

你说为什么敌人不趁着小门打开的时候攻击?

你要是从校门进,一次只能进三四个人,然后我十几个大汉在等你,不一会儿你的尸体就足够把小门堵死了。

“公子勇武天下无双!”长公主并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此番,公子落了大安的士气,对方不得已围城,意图和我等打消耗——公子还请去休息,剩下的交给我和天冥子先生。”

她的意思是,剩下的事情就和你这个猛男没有什么关系了,当然如果有什么计策可以说出来,如果没有计策的话,就可以乖乖把五千人交出来去休息了。

楚铭拿出符印:“正是如此,公主有所不知,那都令武功高强,我和他决斗,胜负不过一念之间,若有意外,说不定此刻被枭首的就是我。实在是筋疲力尽,有愧于公主嘱托。还请公主守收回符印,以应对大安围城。”

“来人,还不快把公子扶下去休息?”

长公主收回了那个符印。

她有点太着急了——不过楚铭倒也并不介意,按照张沫的说法,一旦对方开始围城,那么这一站,大长公主就赢了。

怎么赢?

只要拖到大康的兵团来了,那么长公主就赢了。

所以,接下来,对方不愿意打才是他们最想要看到的。能拖多久是多久,若是对方不愿意拖,那才是最糟糕的事情。

张沫此刻应该已经出城了才对……

楚铭还是来到了城东,在这里,他看见了张沫。

“沫儿,你为何没走?”

“我不是说了我在城东等你吗?”张沫平静的回答,“难不成,你要我在城外面等你,等你一个人杀出重围?我也太不是人了。”

楚铭有些不安:“可,如今大安围城,想出去也不行了,城内的物资是否能够坚持到大康的军团到来,却也是个问题。”

“无妨,我清点过三和城的物资,如果对方打死不攻城,那能够拖一个月。”张沫直言不讳,“最大的问题不过是,百姓手中无钱粮,长公主手中无钱粮。钱粮尽在豪左!”

这个世界,额……大安和大康,是以左为尊。譬如说左右手,他们时常把左手称呼为“富贵手”。所以通常拿钱都是左手去拿,而右手称为“劳碌手”。就是说什么脏活累活都用右手干。因此,一个地区的豪族通常都在城左,称之为豪左。对应的,贫民们就称呼为“贫右”。

“沫儿你的意思是?”

张沫笑眯眯的说:“公子不是转运官吗?只管把钱粮从豪左转移到贫右,转移到长公主的兵团。”

“这!这怎么使得?”

饶是楚铭,也知道这是不应该做的事情。

张沫笑了:“公子在害怕吗?”

“我不是害怕,纵为豪左,可本身无错,人无错而我抢其钱粮,与匪何异?长公主将失民心!”

“公子莫不是以为,唯有豪左可称民心,贫右做不得民心?”

“可,沫儿,这……”

张沫拍了拍楚铭的肩膀:“公子愿守规矩,这是公子的理念,沫儿也不愿强迫公子,如此,恶人便只有沫儿来做了。”

她也不算是在测试楚铭吧,只是楚铭现在去做那个事情很容易,而且也符合长公主利益集团的需求。

你当地豪族在这儿,我要看你的脸色吗?

他们是很想有个人来把这些人都砍头的,但是就像是楚铭都知道的事情,谁做这个事情谁名声就烂了。但如果楚铭把这个事情抗了,他反而可以再长公主那里获得更大的权利,因为这样长公主就会放心他楚铭——毕竟,如果楚铭要夺她的权,也坐不稳,没有民心的基础——当然长公主也可能直接把楚铭杀了,然后让楚铭把这个锅背死。

不过长公主应该不太敢那么做。

说白了,三和城本来是块蛋糕,你长公主的人来了,要吃蛋糕怎么办?不得从原来吃蛋糕的人那里抢?

楚铭现在可以做这件事情就建立在这个上,说白了三和本地的豪族本来就是要被清算的,只是手段的问题而已。

他现在写过斗将之威,有着职务之便,处理当地的豪族是最好的时候。

不过,他不愿意做,那张沫也有别的备案,那就是用点经济手段让这些人主动把钱粮都吐出来。譬如说传x什么的虽然缺德并且犯法,但是对付这些豪族就是好用。毕竟这些人依靠宗族的力量连系在一起,有经验的小伙伴们可能知道,这传x啊,最喜欢的就是找自己的宗族之人。

到时候等他们发现被骗了,已经晚了。

“沫儿!你且等等!”楚铭拉住了张沫的手,“我,我没说不去做,我只是——总不能突然之间就去做这个事情吧?”

他怎么受得了“恶人只有沫儿来做”这样的话啊!

“公子,你这——沫儿并没有胁迫公子的意思,我是真的有办法。”

“纵然有办法,也让我来执行,岂有让女儿家抛头露面的道理。”楚铭拿出之前张沫说过的话,“你且将办法告知我,我来做。听话。”

听话?

他叫自己听话……

真把自己当沫儿了是吧!分不清楚大小王了!

“那,那便依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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