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七海自己又怎么样呢?你想跟谁一起去?」
「那、那个……」
当然,答案只有一个。
「嗯?」
茧将两手摆在耳边,故意催促着七海。
「……同学。」
「听不~到。」
「我、我想跟神田同学一起去。」
「那就去约他啰!」
「嗯、嗯。」
「就这么决定!」
才这么说的同时,教室的门打开了,现在正成为话题的空太回到教室。原本带了两个出去的便当盒少了一个,应该平安地交给真白了吧。看他把拿回来的便当盒收回书包里,似乎是已经吃完午餐。应该是跟真白一起吃完才回来的吧……应该是这样。
「快去吧,七海。」
「现、现在不行啦!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七海~」
茧发出像是生气又像是受不了的声音。
「晚、晚一点我会约他啦。像是放学前的班会时间。」
七海为了要先撑过现在,随口说出这样的话。
「我可是听得很清楚喔。」
看着茧与弥生很开心似的表情,七海为自己粗心大意的发言深深叹了口气。
决定好在圣诞节就把一切告诉美咲。
告诉她自己不去念水明艺术大学,而是要报考大阪的艺大。
告诉她想独白去面对自己的目标。
坦率地说出对美咲的感情吧。
单纯直率地说「我喜欢你」。
只是,现在光是自己的事就忙不过来了,没办法把美咲放在最优先。
为此需要四年的时间。
如果这样她也能接受,希望她能收下这个东西。
是生日时没能送给她的戒指。
誓言的证明。
如果能在圣诞节交给她就好了……
在那之前,还有非做不可的事。
1
站在公寓大厦前,三鹰仁用去年生日时收到的备份钥匙打开了门。
「打扰了。」
边向室内出声打招呼边脱下鞋子。即使踩上玄关,还是没听到响应的声音。不过,从脱了乱丢在地上的高跟鞋,以及浴室传来的淋浴声,可以知道这个房间的主人——粉领族鸟泽留美,已经从假日加班工作下班返家了。
仁调整一下眼镜,将自己与留美的鞋子摆放整齐后,往里面走去。
厕所、洗脸台,接着走过浴室前。正在淋浴的留美并没有注意到仁的气息。仁心想即使出声叫唤她,也只会吓到她,便继续沉默着来到较宽敞的饭厅与厨房。
格局是两房一厅。其中一间房间与餐厅连接,被当成起居室使用。所以实际上是一房两厅的感觉。在里面的另一个房间则是寝室。
饭厅里只放了一张设计简单的四角餐桌以及两张椅子。仁将脱下来的外套挂在椅背上,走进了厨房。
卷起衬衫的袖子,将系得松散的领带塞进胸前的口袋。用冰凉的水仔细洗手,把在车站前的超市买来的食材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接着要料理的是留美指定的罗勒意大利面。
在锅子里装水后开火。水滚前的时间里,仁将罗勒叶切得细碎,再把蒜泥、橄榄油、盐巴、巴马干酪吉士加入搅拌,先把酱汁做好。
接着在沸腾的滚水里加入盐巴,放进意大利面后,仁按下了厨房的定时器。
正在准备平底锅与装盘的器皿时,手机响了。
仁注意着意大利面的状况,把手机贴近耳朵。从屏幕上显示的名称得知对方是谁。
「什么事?」
仁以轻佻的态度接了电话。
『啊,是我。我是空太。』
如此回应的人,是住在同一个学生宿舍……樱花庄,低一个年级的学弟,神田空太。
「我知道。什么事?」
『仁学长圣诞节有事吗?』
冒出了意料之外的问题。
「干嘛啊,找我约会吗?」
仁用筷子轻轻搅拌意大利面。
『如果是呢?』
「总之,我会先认真考虑吧。」
以平常的调调,开玩笑地回应。
『请别这样。』
空太用真的很不愿意的声音回答。想起空太愁眉苦脸的表情,仁轻轻地笑了。空太是什么感情都反应在脸上的人,调侃起来实在很有趣。
「那么,圣诞节要干嘛?」
『今年也想在樱花庄办个派对。』
「你说的是圣诞夜的事吧?」
『是的。』
「那天空太不是跟青山同学约好要去看舞台剧吗?而且,真白不是要参加出版社的尾牙?」
青山七海与椎名真白,都与仁、空太住在同一间宿舍。
『派对要在这些事都结束后才做,所以会比较晚一些,大概十点左右开始如何?』
「又不是小孩子了,也差不多该从伙伴的圣诞派对毕业了吧。」
『要毕业的是仁学长跟美咲学姐吧。所以,这是为了创造回忆。而且去年的圣诞节,椎名跟青山都还没来。』
「这样好吗?感情要好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度过一大盛事的圣诞节。而且还是在樱花庄。」
不管怎么说,樱花庄跟一般的学生宿舍有些不同,是个聚集了问题学生的特别宿舍。
『反正今年仁学长应该又没办法选出一个人,所以圣诞夜很闲吧?』
「嗯,是没错啦。」
事实的确如此。因为有六个女朋友,所以去年跟谁都没办法一起过圣诞节。不过,空太的认知有些不正确。仁是因为选了六人以外的另一个人,所以才决定在樱花庄度过圣诞夜。
仁无意识地想起了青梅竹马的脸。今年必须对这位青梅竹马说很重要的事。因此,今天仁是抱持着某种觉悟,才来到留美的房间。所谓重要的事,必须先跟留美谈才行。
那就是仁决定报考大阪的大学。未来的四年,想专心致志学习成为剧本家……
『事情就是这样,请把圣诞夜的时间空下来喔。』
「我知道了。」
『就这么说定了。先这样。』
仁结束通话后,把手机放在桌上。
「需要专程打电话吗……」
回樱花庄再说不就好了?空太有这么期待圣诞派对吗?不久之前,空太还气呼呼地说「我一定要离开樱花庄」的场景仿佛做梦一般。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吗?
要说可能性,大概就是莫名其妙的用心吧。比方说,要让仁与美咲独处之类的。要是这样,仁倒也不在意。
这时,厨房的定时器响了。
「算了,无所谓。」
熄火后把锅中的水沥干,将意大利面丢进已经先热好锅的平底锅。一边轻轻拌炒,让面沾满做好的酱汁,就大功告成了。
仁将罗勒意大利面漂亮地装盘,为了增加颜色,在上面放了切片的西红柿。
然后,把叉子与汤匙排放在餐桌上。
完成之后便移动到隔壁的房间,在床缘坐下,把拿下来的眼镜放在旁边的桌上。仁缓缓吐气,倒下躺在床上。
黏在天花板上像个巨蛋球场的日光灯俯视着仁。因为太过炫目,仁举起双手遮住眼睛。
不知何时,淋浴的声音停了。才刚察觉,耳边就传来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
这些事即使不看也知道。
与这个房间的主人,也就是粉领族留美交往以来,已经两年了吧。留美所住的公寓与仁念的水明艺术大学附属高等学校……被通称为水高最近的车站艺大前站距离一站,仁也已经来惯了。
十二层建筑的最高楼层景观很好,天气好的时候还看得到富士山。房间宽敞,租金应该不便宜,只是从留美不以为苦的样子看来,她在工作方面应该很优秀吧。刚开始交往的畤候,听说是事务系的粉领族,不过有时会看到她应对紧急打来的电话,逐渐发现她应该是从事像是社长秘书的工作。
仁也不追问这件事。因为他发现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留美并不是很想谈工作的事。
出现工作的话题时,不管怎样总会浮现高中生与社会人士的立场差异。留美不喜欢这样的气氛,而仁也从长久的交往中理解了。因为从留美的态度或言行举止,偶尔可看出她对于与高中生交往一事所产生的罪恶感。
「仁?」
隔壁房间传来留美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仁虽然想响应,却只有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在不知不觉间打起盹来了。仁虽然知道,但并不想抵抗睡魔。想就这样直接睡了的强烈想法,让仁在几秒后掉入梦与现实的缝隙中。
有人的舌头碰触着自己的嘴唇。明明还没吃,却传来罗勒的香味。即使被如此甜美的触感诱惑,仁也没有马上把眼睛张开。
不光是嘴唇,全身都感觉到像是温水般的体温,被什么东西覆盖着。像是在重重被窝里的感觉一样舒服,觉得立刻又要睡着了。
这时他的嘴唇再度被封住,他感觉呼吸困难,终于把眼睛睁开。
视野中是这房间的主人鸟泽留美有些生气的脸。
留美身上只有一条浴巾。刚洗完澡的肌肤带点汗水,微微染上红润。及肩长发还是湿的。
「留美小姐在做什么啊?」
「正在吸仁的嘴唇。」
「那真是让人兴奋起来了呢。」
仁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哪有啊。」
留美似乎心情不好。虽然想了一下原因,不过可能的理由实在太多了,不清楚是哪一个。看来光是依照她所希望的,准备了晚餐可能还不够。
留美仿佛看穿了仁的想法说道:
「到家里过夜的小男友,什么都还没做就在床上打瞌睡,对身为女朋友的我是个大问题。」
「我没有在睡觉啊。」
「叫也叫不醒的人不知道是谁啊?」
留美噘起嘴。
「只是稍微在认真想事情而已。」
留美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捏着仁的脸颊。
「很痛啦,留美小姐。」
「在这种状况下,你可以想的只有一件事。你很清楚吧?」
要是说错了你就完了喔——留美以恐吓仁的眼神诉说着。
「我当然是在想留美小姐的事啊。」
留美伸出另一只手,再度掐住仁的脸颊。
「你是说真的吗?」
「我有对留美小姐说过谎吗?」
「还满常的啊。因为仁是大骗子。」
「有吗?」
这也是多到不胜枚举,所以没办法特定说是哪一个。
「在想事情之前,你在跟谁讲电话吧?」
留美绷紧嘴角,故意做出可怕的表情。
「……」
看来她真正想问的是这件事。
「就算我在洗澡,这点事我也知道。」
「我以后会注意的。」
「这么说这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想说,以后会注意小声点讲电话以免被发现吧?」
留美捏着仁脸颊的手更用力了。
「痛、痛、痛、很痛啊,留美小姐。」
「骗人。」
她停下捏脸的手,这次换成直接打头。
「所以,你在女朋友的房里光明正大地跟偷腥对象讲电话?」
看来电话的话题还在进行。
「不是打了我的头就愿意原谅我了吗?」
「要视对象而定。」
留美在仁的身上爬着把脸靠过来,浴巾因而敞开,仁以自然的手势调整回去。
「是学校的后辈。」
「很可爱吗?」
「嗯,硬要说的话是很可爱。」
留美拉住仁系得松散的领带。今天最惨搞不好会被勒死也说不定——仁不正经地这么想着。
「你会好好解释一下吧?」
「不过这后辈是男的。」
「仁那样的也可以接受吗?」
「我只爱留美小姐一个人。」
「真敢说呢。我可是清楚得很喔?」
所谓清楚得很是指什么呢?大概是说同时跟几个女**往的事吧。
「你果然没有自觉啊。」
「我的情感全都在留美小姐身上,这件事我是有自觉的啊?」
留美无视想扯开话题的仁,继续说着:
「个子应该有点娇小吧。」
「……」
「头发大概到肩膀的长度。」
「……」
「同年吗?」
「你在说什么?」
仁虽然如此回问,但脑袋里已经浮现美咲的身影。
「应该是很有朝气的女孩子吧?」
「我说,你到底在说什么?」
「仁真正喜欢的女孩子。」
「……」
一针见血说出正确答案,让仁一时语塞,说不出平常轻佻的话语。即使想试着冷静下来,在身体贴得这么近的状态下,加速的心跳还是会被留美发现吧。留美的心跳从刚才就一直以一定的节奏传到仁这里来。
留美带着从容的表情俯视着仁。
「因为街上有这种身影的女孩子出现,你的视线马上就会飘过去。」
语气像在纠正恶作剧的孩子。
「有吗?」
仁故作冷静,试着开玩笑。不过,留美的追问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有。」
「有吗~」
即使口头上否认,但仁能理解留美所说的。关于看到身影像美咲的女孩子,目光就会忍不住追过去这件事,仁很早之前就有自觉了。虽然小心谨慎不要被发现,不过看来还是瞒不过留美的眼睛。
「不要装傻了,给我解释清楚。」
仁因为说不出话来,于是吻了留美。
「别开玩笑了!」
留美这么说着,用力打了仁的头。
「留美小姐的爱真是激烈啊。」
「还不是仁害的。目光竟然会无意识地追过去,被这么纯情地劈腿实在让人很火大。」
仁一想到接下来要说出考试的事,实在提不起继续逢迎留美的勇气,只是不断干笑。
「那么,顺便问一下,这个是什么?」
留美拿到仁眼前的,是仁为美咲准备的圣诞礼物戒指。「咬人熊~」的小熊吉祥物大大地张着嘴威吓着仁。那是美咲最爱的角色设计款银戒。
明明收在外套的口袋里了,留美的习惯真不好,手机的内容也常被偷看。应该有几个她觉得可疑的手机号码吧。
「我觉得我应该不太适合这种可爱的饰品。」
「留美小姐什么都很适合。因为本质很好。」
「我在问的并不是这种问题。」
「……」
相对于脸上堆满笑容的留美,仁的视线飘到天花板上。
「你露出这么困扰的表情,不就好像是找在欺负你一样吗?」
「我们彼此是感觉舒服的关系不就够了吗?」
「你这么说的话,我可要彻底盘问清楚喔。」
「留美小姐的质问攻击,会让人酥麻兴奋呢。」
「你这种闪躲的手段实在是越来越高明了……我真担心仁的未来啊。」
「没问题的。」
「才不会没问题呢。」
这次留美则是把目光转向旁边的桌子。
「为什么?」
「因为我让可爱的年轻人迷失在邪恶大人的世界里了。」
留美说着,大大地呼了口气。
「原来你有邪恶大人的自觉啊。」
「虽然还比不上仁就是了。」
「为了我自己好,这句话的意思我就不问了。」
稍微变得从容的仁,用笑容避开了留美说的话。
「你不应该还这么年轻就这么会露出职业笑容。」
「留美小姐也还很年轻吧?」
「你以为我今年几岁了?」
留美的声调降了八度。她平常情绪起伏激烈,今天则比平常展露出更多面的表情。
「是身心都相当充实的二十六岁。」
「四舍五入的话都三十岁了喔,三十岁。」
「我在杂志上看过,二十五到二十九岁的女性是最美的时期。」
「仁没有幼稚到会相信那种毫无根据的胡说八道吧。」
「我深刻感觉到最近的留美小姐变得越发美丽动人了。」
「保养越来越麻烦了。仁变成大人之前,我就已经是大婶了。」
这次留美则是很明显地叹了气。
「今天是负面思考的日子吗?」
「不行吗?」
「只是觉得不像个性刚强的留美小姐的作风……发生什么事了吗?」
「男朋友很认真地劈腿了。」
紧抿着嘴的留美,眼神看来有些寂寞。
「这……我实在没办法说出安慰你的话呢。」
「而且还老实地承认了。」
反正不管讲什么都没用,仁想安抚她的情绪,轻轻摸了她的头。这时,他突然被用力地捏了脸颊。
「我都说很痛了,留美小姐。」
「你擅自在做什么?」
「想要疼爱一下可爱的留美小姐。」
「不行。今天什么也不让你做,当作是惩罚。」
「惩罚?」
「放着我不管就睡着的惩罚。」
「因为留美小姐不喜欢一起洗澡吧?」
「而且还劈腿。」
「我还真是穷途末路了……」
「所以,什么事也不让你做。你就带着年轻人的血气方刚去挣扎忍耐吧。」
「为了不要千篇一律,这种玩法偶尔也是必要的吧。」
仁的额头被敲了一下。最好不要再多嘴乱讲话。
「懂了吗?仁不能主动碰我喔?」
话虽如此,仁的身体有一半还是跟留美紧贴在一起……
「身为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这还真是痛苦啊。」
「忍耐吧。毕竟你又不是猴子。」
「虽然我没资格说,不过高中男生可是全都连猴子都不如。」
留美没有响应,只是把头放在仁的胸膛上,仿佛倾听着仁的心跳声,静静闭上双眼。刚洗完澡的留美发梢傅来香甜的味道,诱惑着仁。仁正想再次抚摸而就要伸出手的时候,为了遵守刚才的命令,又把手缩了回去。
接着有一段时间,两人只是以肌肤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仁。」
「嗯?」
「公司的前辈约我这个周六去吃饭。」
「男的?」
「要是女的,我就不会跟你说了。」
说的也是。对于自己提出问都不用问的蠢问题,感到有些后悔。
「你怎么回答?」
「还没回复。」
「这样啊。」
「还『这样啊』咧,只有这样吗?好歹也该说个『那么,下周六的早餐、中餐及晚餐,都由我来为心爱的留美小姐做饭』吧?早上烤个面包,中午就吃意大利面吧。晚上想吃日本料理。」
「要控制卡路里吗?」
「要加上仁满满的爱。」
「甜点呢?」
留美像是想到了恶作剧一般,从喉咙深处发出笑声。
「那就来吃仁吧。」
「留美小姐。」
「干嘛?」
甜美的声音透过身体,传达到鼓膜。
「我不得不说你刚刚那个是搞笑失败了。」
仁这么一说,留美刚才为止的好心情仿佛骗人似的,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
「你既然是男朋友,刚刚就应该发笑才体贴吧。」
「避免让重要的女朋友搞笑品味变差,不也是男朋友的工作吗?」
「这种话我当然不会对仁以外的人说啊。」
「不这么做的话,会打乱内心的平稳。」
「你还真敢说,明明完全不为所动。也不知道你现在又在想些什么。」
「正在想今天是不是真的没办法做什么了。好想吸吮留美小姐Q弹的嘴唇,还有……要全部讲完吗?」
「真的是连猴子都不如。」
「开玩笑的啦。我在想留美小姐的事。」
「那你好歹也问一下吧?」
「嗯?」
「比如说对象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如果有害虫靠近自己的女朋友,一般都会很在意吧?」
「我很在意。」
仁的头又被打了一下。
「年纪呢?」
「今年应该是二十八岁。」
「就年纪是我赢了……长相呢?」
「普普通通。仁不知道比他帅了几倍。」
「个子呢?」
「平均身高,不胖也不瘦。」
「工作呢?」
「不上不下吧。工作不差,倒也不特别厉害。」
「待人处事呢?」
「感觉上懂很多。没有特别擅长或不擅长的。」
「真是个不怎么有趣的人啊。」
「是啊。不过,也许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而且又是次男。」
「结婚……」
仁惊讶地抬起脸。留美依然把头放在仁的胸膛,仿佛沉睡般闭着眼睛。
「有那么惊讶吗?」
「留美小姐还没到需要焦急的年纪吧?」
「要是一直这么想,保存期限很快就会过了。在公司里也有给人『啊~这个人已经放弃了呢』的感觉的人喔。」
「就算留美小姐三十岁了,我还是愿意抱你。」
「笨蛋。」
「我可是很认真的呢。」
「好,好。」
「那么,留美小姐对这位平均值先生有什么样的看法?」
既然会说是不错的结婚对象,应该思考过要不要交往吧。也就是说,是个值得烦恼的对象。
「就觉得他真是个平均值先生啊。」
「就男人而言,实在是个令人高兴不起来的评价啊。」
「那是因为仁爱慕虚荣啦。我刚刚也说过了,我觉得他会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他又是不会劈腿的类型,跟仁可不一样呢。」
「先撇开这个话题不谈……留美小姐正在犹豫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