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我是谁。

我叫什么?

我来自哪?

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醒来的时候正下着雪,冻僵的身体花了好久才勉强站起,我举目四眺周围尽是破败的景象还有许多魔人断裂的尸体。

啊,魔人,我记得这种怪物,我是在它们的袭击中活了下来吗,那我可真是幸运。

脖子很疼,我摸了摸,上面缠了层绷带,我还是不要摘下来好了。

地上有根奇怪的棍子,倒是雕刻精美,我打算留起来当烧火棍。

我在这残破的地方寻找有用的物资,有片区域散落着许多肉干,我捡起一块尝了口,吐了很久。

那味道我不喜欢,幸好还让我找到一些水果,足以用来充饥。

然后我又找到了许多人类的尸体,他们长得很奇怪,像魔人却又保有人类的特征,无论如何这都是一群可怜人,我找了个铁锹

挖坑,费了好大力气把他们埋进去。

其中最让我难办的是个穿着盔甲的壮汉,我根本抬不动他,只好直接往他身上刨土弄了个土堆,然后将他的佩剑竖在土堆上,希望没有扎到他的身体。

还有个身子断成两半的年轻人,我能看出他和这里的人不一样,不像是干农活的,我最后还是单独给他刨了个坑。

只是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处理这两个人时,会止不住的哭,寒风吹得我脸疼。

如果我们认识的话,请原谅我忘了你们的名字,一路走好。

做完这一切我背起搜刮的食物,离开了这儿。

山里气温更低,幸好我从某个人身上扒下个棉袄,夜里还能当棉被用。

可是后来那些水果我也吃不下了,它们太凉,吃进胃里总是让我难受很久,就像有人攥着我的胃用力撕扯,我想我的胃之前可能出过问题,我迫切需要吃一顿热乎乎的饭。

我出了山谷,可是不知该往哪走,目之所及荒无人烟,我只能赌一把,我将那根棍子扔在地上,它指向哪我就去哪。

棍子尖指向西边,好,那我就往西走。

走了两天时间,食物吃完了,水也喝完了,而且好长时间没洗澡,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而且胃就没有好受的时候,晚上睡着也会被痛醒。

直到今天终于让我看见了个村庄,看上去还很热闹,太好了终于能有饭吃了。

我站在村口,其他人都用奇怪的目光打量我,是了,这么多天没洗澡我现在肯定很埋汰。

这时有人扛着木板从我身边走过,冲我打招呼:“小姑娘面生啊,来河谷镇做什么?”

“河谷镇?”

我不记得任何事,但对这个地名莫名有种熟悉感。

“是啊,看到远处那道大峡谷了吗,那就是我们这地方名字的由来,你是来找亲戚的吗?”

我尽力装出可怜的模样,其实也不用装,我现在的确很可怜:“你能请我吃点热乎东西吗,我饿了几天了。”

这个人一开始明显有些为难,但思考了下后对我说:“那你来我家吧,可以分你一碗粥。”

“谢谢,”我对他笑,这个人竟然脸红了,我还以为他是个落落大方的人呢。

他把我带回了家,一进门我就看见正在灶台忙活的女人,不是很漂亮,脸上的麻点就跟他家墙上的洞一样多。

她对我明显有敌意,冷漠地问带我来的这个人:“她是谁?”

“路上捡到的,饿了好几天,带她来家里吃点东西。”

“呵,怕不是看上人家娇滴滴的小姑娘了吧,比我年轻比我好看,恐怕想着带回来为了给你传宗接代是吧!”

“你这疯婆子胡说八道什么呢,讲不讲道理了!”

“你怎么想的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惹到这个女人,但为了息事宁人我只能选择离开。

我往后退的动作被这男人发现,他连忙对我说:“你先在外面等等,我跟媳妇说几句话马上就好!”

门从里面关上,听着里面越来越激烈的争吵我知道马上是不可能马上了,我决定去找其他人寻求帮助。

这时路过的一个老爷爷走上来对我说:“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也别生气,瑟琳娜自从嫁给罗宾汉后就一直没能生育,久而久之她心理出了问题,一直觉得会被丈夫赶走,你长这么漂亮所以让她产生了危机感。”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

“唉,这两口子,”老人摇头叹气离去。

热粥没能喝上,我继续在这个镇子里转悠,没想到过了会儿那个男人也就是罗宾汉追了过来。

他看上去经历了一番苦战,衣服被扯的皱皱巴巴,脖子上被啃得青一块紫一块。

“我跟媳妇说好了,她答应让你在我家暂住,前提是你不能上桌吃饭。”

我还能有什么奢求呢,于是答应了他。

再次回去桌上已经摆了三碗热粥,有两块面包,不用想就知道面包没我的份儿。

三碗粥两碗多一碗少,不用想也知道少的那碗是我的。

我遵守跟他们的约定,道了声谢后端着碗蹲在门旁边喝,我想这样的我很像个流浪猫一样。

身体里重新涌入温暖,我小口品尝这来之不易的幸福,虽然一碗下肚不足以饱腹,但考虑到罗宾汉家的家庭条件我也无法要求更多。

等他们吃完后我很有眼力见的上前收拾餐具,然后放到角落的盆里刷洗。

许是对我的行为感到满意,瑟琳娜语气不再有敌对:“罗宾汉跟你说过了吧,你要是找不到住的地方可以先住我家,我们管你吃喝,但是家务活你得包了,我这不算为难你吧?”

“不为难,”我边洗盘子边回应,心中感到奇怪,怎么这种活儿我上手这么快,难道以前我也是给人打工的?

罗宾汉欣慰点头:“刚才的事小妹妹你也别往心里去,我老婆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赫里乌斯。”

赫里动作一顿,全无记忆的她在回答这个问题时竟毫不犹豫念出了这个名字。

原来我叫这个名字啊,为什么之前就想不起来呢?

“哦,是个好名字。”

罗宾汉问瑟琳娜:“我记得你那在秋城的小姨家的孩子也叫这个名,不过那是个男孩儿。”

瑟琳娜无所谓道:“是吗,好多年不联系我也忘了,小时候的事谁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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