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的闪避能力，比想象中的还要强大，成功躲避所有迎面抛来的符纸。
他的肚子上有个巨大窟窿，灰褐色的四肢，就这么趴在地面上，大半的面容，被头发遮住，身后还一拖着一串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地上。
“嗬~”小鬼扭转头，向另一侧看去，随即又转过身，看了眼面前的叶叔，似乎是想指引他去什么地方。
“你，你想让我帮忙做什么？”
叶叔心里发慌，都丢出这么多符纸，也只是把这小鬼驱赶到距离自己不足一米外的地方。
正常来说，光是一张符纸，就能让普通的鬼，不敢靠近。
看来，这个小鬼，还是太全面了。
“嗬。”鬼似乎不会说话，只能用简单的动作来指引他，看他不动，就一直待在原地不离开。
叶叔觉得，自己发给师父的信息，可能全部都被小鬼拦截了，继续耗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就算等他老人家来了，估计骂一顿都是轻的。
师父说过，遇到问题，要自己解决，更别说，他的身上，有这么多的符纸护身，应该出不了事儿，便跟在小鬼身后。
小鬼挪动一步，他就跟在后面挪动一步。
叶叔瞧着小鬼带着他往零食架那边挪动，以为这家伙饿了，想要自己给他帮忙，便继续跟了上去。
谁知走到一半，对方猝不及防地跳到屋顶上，一掌拍碎室内的自动灭火的喷淋装备，雨水四面八方向下撒去。
没对符纸做过防水处理的叶叔，成功吃了一顿哑巴亏。
小鬼空中转体翻了个身，直接附身到叶叔的身上，脱掉身上贴满符纸的衣服，随意的丢在地上。
视线落在货架上爱心形状的铁盒，上面画的图案，是巧克力的图案，露出瘆人的笑容。
……
“怎么办怎么办？要输了啊！榜一大哥，帮帮忙嘛，还差最后三十秒！”
狭小的出租屋内，摆满了直播专用的打光设备，弧形灯，反光板，还有进行声音改变的声卡。
女主播穿着紧身衣，对着镜头前撒娇卖萌，每一次表演跳舞或是站起身求镜头的另一侧的榜一大哥刷礼物，都有会有意的做些抖胸翘臀，引人遐想的擦边动作。
在PK快结束的十秒内，女主播肉眼可见的红了眼，说话的声音哽咽，看起来委屈的不得了，没人帮她的话，真的要被人欺负捉弄了。
接着榜一大哥便连刷了两个跑车和一个火箭，直接帮忙让女主播进行了反超。
“唔，真的嘛？我赢了？我不是在做梦吧？感谢榜一大哥，笔芯笔芯，爱你哟~”女主播不敢置信地捂住脸，看起来受宠若惊。
又经过两轮几分钟游戏，女主播便以要睡美容觉为理由，到点结束直播。
人刚下播，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里，就弹出几个帮忙刷礼物的直播间大哥的信息。
一眼看去，每次开直播前，都是主播发性|感写真一份，然后再来段听的人酥酥麻麻的声音，喊上句，“大哥，小妹今晚直播间，就靠你们喽！晚上十点，千万不要迟到哦~”
女主播一下线，就一改镜头前的形象。
靠在床上，抱着手机，观看发来信息，想要约她出去吃饭顺便见个面的榜一大哥。
“哼，吃饭？我看吃饭是假，想睡老娘才是真的吧！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她嘴上是这么说，按下发送的语音讯息时，又完全切换成另一幅状态。
“大哥，你这么一说，小妹我这才想起来，自己到现在还没吃饭！小妹真的很想跟你出去吃饭，可最近身体不舒服，浑身没力气，连楼都下不了~”
女主播发了几段伪装成虚弱无力样子的声音，哄的对面的榜一大哥，都跟着心疼，立马给人家点了几百块钱的外卖，还不忘叮嘱人好好吃饭。
“堂姐，你这样是在骗人钱，不好。”
在幕后听完全程直播，绑着麻花辫的女孩，拉开用于直播遮挡的场景幕布，露出后面装修精致的超大床房间。
荧幕前，她是个长相漂亮，什么都不会，却又胸大无脑的蠢女人；荧幕后，精打细算操以最低的成本，占最好的便宜的精明女。
一日三餐，对不同的榜单前几的大哥撒撒娇，装装可怜，就有不同的人主动给她垫钱请吃请喝。
直到把人榨干，或是对方必须要求见面吃饭，才会继续刷礼物，就直接把人联系方式拉黑，直播间名单拉黑，让对方联系不到她。
本来就是一个提供金钱，一个负责玩擦边发福利，都是你情我愿的，非要发展线下，简直是有病。
“你懂什么？蠢货！穷才是最大悲哀！”女主播坐到化妆台前，开始卸妆，指挥给她当助理的堂妹帮忙干活，“对了，我堆在角落里的衣服，马上快到七天了，记得帮我退掉！否则，钱你给我垫上！”
“你！你衣服都穿在身上好几天了，还说舒服的呢！这样人家商家怎么卖？”
堂妹最近毕业，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家里人知道堂姐在外搞自媒体，这些年赚了不少钱，老家小洋楼都重新装修了一番，便送了点礼，让对方收下过来帮忙打工。
她过来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可以学习搞搞策划，或是写写剧本，编编段子什么的。
谁知道，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帮忙取快递，退快递。
偶尔堂姐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想理睬那些手机里的老顾客，就让她去代替自己聊，只要不把人给聊没了就行。
有时候堂妹都开始怀疑，自己这个行为，跟古代青楼里搔首弄姿伺候人的头牌的丫鬟有何区别？
女主播放下刚摘下的耳饰，从座位上站起，两手交叉叠放在胸口，瞪着眼睛，斜睨了对方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
“哟，许芳！你这念了几年书，脾气也起来了？你是村里难得考出去的女大学生，可还不是毕业找不到工作？
还要家里年迈的父母，拎着塞了钱的礼物，来我家低声下气地帮你说情？给你份虎口的工作？没有我的话，你现在指不定被周围媒人撺掇着，几十万卖到哪个山里给人生孩子呢！”
“……”许芳被怼得哑口无言。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她知道，不应该这么说许姐，可这样是不对的，继续下去骗钱，容易给惹上麻烦。
毕竟，真正的有钱人，身边多的是倒贴的美女，人家也不需要看擦边视频和岛国动作电影，而是直接花钱实战。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应该是外卖到了，你去开门拿一下。”女主播说话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像极了主子，在吩咐一个伺候她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