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谁了，那个天穹女皇！你给我滚出来！”洛维希捂住自己的半边脸厉声呵斥道。

“一直以来你都在影响着我，从我的梦里对我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让我彻夜难眠，当我想要做些什么时，你也总会莫名出现，影响到我的一些选择...现在你怎么不出来了？！”

洛维希对着周围的空气说着话，语气逐渐变得冰冷。

“啊？！告诉我，现在我到底应该选什么...我不想选，不管是哪一种选择我都不要去选！我想要让云霄安息，可如果我这么做了，我就会失去唯一的臂膀，我也一样不想要失去云霄......”

洛维希想要哭出来，可在云霄死时，她的泪水早已哭尽，眼中再也挤不出一滴泪水。

“那些禁军之所以一直以来都不管我，任由我随意进出皇城就是看在了你的面子上，是你故意指使的他们，他们将我当成了你。”

“我不是你...”洛维希仰头呐喊，“我不是你！我不是你的替代品！就算我曾经是你，你也已经是过去式了，你本来就该死了！为什么还要执念这个世界，又为何还要影响我？”

“这不公平，一点也不...你凭什么左右我的意志？！”洛维希握拳挥向身侧，像是在击碎一面沉重的墙。

没有回应，没有一点的声音，只有空气中猎猎吹过的风声。

就好似这只是洛维希自己的独角戏。

“呼~呼！”沉重的几声喘息后，洛维希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觉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根本挪动不了。

她转头就见到那个为她加冕王冠的女人站在自己的身后。

“到底是我没有放过你？还是你心中对于那王座的渴望让你难以自眠？”

天穹女皇反问向洛维希。

“当你第一次见到自己父王随意呵斥自己的臣子，他们却不会反驳时，你心底里燃起的是不是对于权利的渴求？”

“偷着去到图书馆里翻看历代先王事迹，之后更是看上了枯燥无味的君臣论的人是我吗？那种东西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看得下去的，你却看的兴味盎然。”

“皇家学堂之上那个高谈阔论，连连反驳了数位皇子皇女，甚至是教师的人又是谁呢？”

“你可以说作为你前世的我的确带给了你一些影响，但就像是你说的，我早就是个停留在过去的死人了，如果我想要活下去，那根本就不会有你。”

天穹女皇轻声对着洛维希说道。

“别再自欺欺人地将所有问题都丢到我的身上，有的问题你是逃避不了的，想要成为王就一定要背负上王应该承担的责任，你不可能只享受王的权利却不付出什么，而很多东西对于王来说都是奢侈的。”

“那一天，你与埃莉诺所达成的契约也忘了吗？”

“......我没忘。”洛维希眼眸渐渐垂下，眼中的光也在逐渐黯灭。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自己身体逐渐消失。

让天穹国度再度伟大......哈哈，哈哈哈哈......

“和解吧，你和我。”天穹女皇对着洛维希伸出了手，“为了天穹国度。”

不知过去了多久，洛维希才抬手一拳打在了天穹女皇的手心。

“不，为了我自己，我即是天穹国度。”

天穹女皇脸上的笑上扬几分，她的幻影随之消散。

“为你，年幼的新王。”

再一转身，洛维希朝着偏殿的位置走去。

而这次回去的她并没有任何的着急与慌张，反倒平静异常。

......

当洛维希再次回到偏殿时，一直都在里面的埃莉诺和维姬都察觉到了洛维希的变化。

她的眼中已经不再有光闪烁，好似已经失去了所有色彩一般。

走入殿内的每一步都初现了几分威严。

“埃莉诺，我要云霄再次站立起来。”

对着埃莉诺说出的话语冰冷的如同命令。

埃莉诺诧异却又惊喜于洛维希的改变，当即转头对着维姬点了下头。

维姬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到云霄尸体旁，而是来到了埃莉诺身边一边看着洛维希一边小声道：“呃，她看上去状态不太好，你不去安慰一下？”

跟刚才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埃莉诺摇了摇头：“做你该做的。”

“得嘞，我这就去。”维姬立刻就去到了云霄尸体旁，低声吟唱了一段咒语。

云霄的灵魂开始从尸体上凝聚起来。

闭着双眼，以一种如同婴儿初生的姿态出现。

在维姬转头走向洛维希时，玛丽顺势从旁丢过来小刀和瓶子。

“血。”

洛维希没有犹豫地划开自己的手心，任由自己的血灌满那个瓶子。

“别后悔。”维姬又是特地说了一句。

洛维希给予她十分肯定地回答：“不会后悔。”

在那个瓶子灌满之后，维姬拿着瓶子再次回到云霄那里，一边吟唱咒语一边往她的身上浇灌洛维希的鲜血。

这一过程中，云霄的灵魂也像是被她的尸体吸收了一样，逐渐下落到了里面。

相互完全融合的下一秒，云霄那被洛维希合上的眼突然睁开了。

只是在场的三人都并未表现出惊喜的神情。

就连再度站立起来的云霄也是一样，面无表情，毫无表现。

她适应着自己的这具亡灵之躯，有些奇怪道：“感觉并没有什么变化，似乎还变得比我生前更强大了。”

“那是当然的了，为你举行亡灵转换仪式可是我，一般的亡灵魔法师是没有我这份手艺的。”维姬没有像是平常一样露出任何得意的神情，连笑都没有。

她抬手间变出了一份契约，递给了云霄。

“看一看，然后签个字吧，云霄，按照你之前所说的，这份契约的时限是五年，五年的时间里我不会管你，如果我有时间的话，每一年都会回来为你保养躯体，而五年之后我会回来为你摆渡离世。”

云霄即将伸手在上面写下自己名字时，维姬又是提醒了她一下。

“别到时候舍不得离开，或者看我个子小就觉得我好欺负，我能让你再度站立，就可以让你彻底被净化消失。”

“五年的时间...足够了。”云霄从契约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道无形的锁链自两人的心房相连。

云霄只觉周围黑漆漆的，一对死气沉沉的巨大血眸从不知什么地方的角落穿透黑暗，朝她看来。

而自己的脖子上似乎被架上了一把刀，下一秒就能取她生命。

转瞬间却如泡影般消散，好像刚才那一切都是幻觉。

在死神的注视下，维姬与云霄达成了这份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