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别这么凶嘛,我们也算朋you——”
“卜阳在哪儿?”
“……你别急……其实我只是想再和你聊聊,我怕你不配合所以才——”
“卜阳在哪儿?”时月又问了一遍。
“……放轻松。她现在在我车上。你放心,我嘱咐过了我手下了:没我命令不准碰她一根毫毛。我没有要波及无辜的意思,只是——”
“你准备去哪儿?”
“……啊?”
“不是想谈吗?我现在就来,你在哪儿?”
街边一辆车高速掠过,带着残影般的破风声。
“别激动,咳。”电话那头钱羽辉咳嗽了声,语气保持着平静,“我没说今天就谈吧?先等几天再说怎样?我觉得你需要时间冷静一下。我劝你先想——”
“你真不知道她是军官的女儿吗?……总之立刻放了她。”
“噗呵~”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忍耐不住的轻笑,“我只知道她是你同桌,和你关系不错,你说她是官二代?呵,编故事的都不敢这么bian——”
时月急了:“你他妈要怎样?”
“……”电话那头停顿了下,随后悠悠地说道,“我说了,不急嘛~我俩也算朋友了,你想快点见面也没关系,我叫我表弟下星qi——”
“我和你不是朋友,以后也不可能是。你现在马上——”
“——你、他、妈、再敢打断老子说话?????!!!!!”
钱羽辉终于暴怒而起,抓着电话怼嘴边狂吼:“老子就绑你朋友了怎么了??!!老子本来要绑那个胖子的,让你给拦了。没关系啊!绑另一个不就行了?你一个人能同时保护两边吗?老子告诉你时月,你要么跟老子合作,要么老子一直骚扰你永无宁——”
“傻、逼!”
“嘶——你ta——”
嘟,时月挂了电话。但钱羽辉暴怒的话语依然在她脑子里,她一时差点儿没忍住把手机摔出去——但想到是自己的手机她还是忍住了。
似乎夏季的余温还在炙烤这片土地,时月窝火不已。她恨自己优柔寡断、没能早点解决掉钱羽辉导致卜阳被波及。
可目前最大的问题是:钱羽辉现在哪儿?不知道绑匪的位置,要救人质谈何说起?
但是情报呢……?
时月重新捋了一遍。钱羽辉的态度明显是想把卜阳当长期的人质,可时月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卜阳是凰州治安军军官的女儿,不是一般老百姓的女儿,她长期失踪了肯定会触怒军队,到时候事态扩大了自己可能也要被卷进去,这后果绝不是她能承担的。
更何况,哪怕卜阳真就是个一般老百姓的孩子,难道自己就能见死不救吗?难道就凭钱羽辉有钱有势,他就有资格随意鱼肉别人吗?
“但是要怎么找到钱羽辉?他自己不说我也不可能知道。凰州城这么大、硬找是大海捞针。难道在他家里吗?还是在他老爸公司大楼里?……感觉不太可能……实在不行就杀进锦鲤集团把董事长钱虚闻、或者其他什么高管随便绑个过来跟钱羽辉交换,就是不知道可行性……”
时月心里似蛇咬虫噬,焦躁难耐,正当万般无奈之际,街边路人中忽然走出个戴眼镜、外表颇文雅的男生,看校服似乎与她同校,那男生正打着电话、一边不耐烦地挂断一边往时月走来。
“……你就是时月吧?”
“……啊。我是。”时月疑惑地抬头。
“呵,我哥要我等一个星期再找你递话,呵,真是搞笑,好像他很怕你似的。”
……!?
“……你是钱羽辉的弟弟?”时月试探地问。
“我是他表弟,洪书宁,今天高一。幸会啊。”
哦?居然和自己同级!不过那不重要,时月正要说话,洪书宁却忽然扬起手机,向时月展示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卜阳手被绑在背后躺在一辆面包车里,照片边缘隐约可以看到几个人、还有一把硕大的镰刀。
“……”
一瞬间时月气血上涌,她差点当街拿下此人……不过还是忍住了。她咽了口气,假作惊恐状,道:“钱羽辉究竟要怎样?你们有完没完?”
“唉唉唉,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哥只是叫我带几个朋友把他们绑了——”
“明明只是个中学生。”时月吐槽道。
这家伙明明外表看着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居然是混混头子——难道说这年头的二世祖都这样吗?
“嘿嘿。”洪书宁坏笑着挠挠头,“那个胖子我失手了,我哥还骂了我~他叫我先熬你一星期再过来通知你。哼,我是不懂为什么要等,反正我现在就跟你说了:我哥说你是……什么‘桀骜难训之人’,总之要你先学点礼节规矩再跟他说话。哼,你什么时候学会对我哥哥礼貌了,什么时候你才能见到你的朋友。”
“你……”
时月握紧了拳头。
“你别看我啊~我也不知道你跟我哥有什么矛盾,我哥啥都没跟我说……哼,其实也无所谓,反正我话也放这儿吧。”
洪书宁上前一步,昂着头冷视着时月,道:“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多大点屁事儿惹恼我哥。你给我记住,我们钱家的人从来受不得委屈——哪怕只是一点点。”
冷酷的视线穿透冰冷的镜片落在时月脸上,时月死死地盯着他……终于,她的手垂下了。
“……好……这样好不好,你跟我说卜阳在哪里……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哟~开窍得挺快啊。”洪书宁惊讶于时月这么快服软,他以为敢跟他哥哥闹出矛盾的女人起码该是窦娥级的贞洁烈妇……不过也无所谓,窦娥的结局也就那样,“……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吧。”
“好、好……”
时月哪里还敢说个不字。洪书宁傲慢地指了指一旁小巷,时月立即亦步亦趋地跟着,跟着这家伙走了半路,身后的车水马龙之声逐渐被淹没,取而代之的是小巷子深处某片灌木丛后的一小块儿荒地。
“就这儿吧……嗯……啧,你是跟我哥有矛盾的人哈。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儿,但是我觉得……啧,就算让你服软我也总觉得不解气呀。”
洪书宁逐渐露出凶光,他一边嘴角残忍地拧起,说道:“果然还是毁了你的脸、给你留下点儿终生创伤才能让你们这些不长眼的记住,敢跟我钱家人起矛盾的下场。”
他说着同时收紧了拳头,一步步朝时月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