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脾性恶劣的种族。”我附和道，然后话锋陡然一转！“就算是你那堪比钢铁般冰冷无情的心，在他们面前也会变得柔弱，甚至是不堪一击吗？”
“或许吧。”艾莉西娅扬了扬眉，一脸平静地回答道。尽管掩饰得很好，但其眼眸之中突然浮现又立刻消失的一抹哀伤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希望能在内世界碰到真正的龙，这样说不定就可以拯救这个被爱情和仇恨逼疯的可怜女人了……
“请把你的手放上来。”艾莉西娅摊开右手手掌，示意道。“虽然龙皇血精石能帮你遏制龙血流失的速度和缓解肉体上的创伤。但你的本质是由‘秩序之力’凝聚而成的，少了它，这副凡人之躯可撑不了多久。”
“你也有‘秩序之力’？”我诧异地问道。
“我倒是很希望能拥有。”艾莉西娅笑了笑，“我会从自身所具有的本质之中抽离一些类似于‘秩序之力’的力量，然后过渡给你。它应该可以为你延续一段时间的生命。”
艾莉西娅话音落下的同时，小小玉陡然发出了一道惊慌的尖叫声！“你疯了吗！艾莉西娅！那种东西于你而言，可是比什么都重要！哪怕是丢了一丁点，都可能会引发无数难缠的麻烦！你难道想让贝丽尔萨斯本尊亲自降世，然后跑到你面前指着你的鼻子骂你蠢蛋和废物吗？”
小小玉忽然用力挣脱了我的左臂，接着一道红色光影闪过我的视野，下一秒她已经凌空站在了艾莉西娅的面前。而她的身形刚好完全挡住了艾莉西娅的脸庞。我看不到她俩在这般近距离对视彼此后，浮现出的表情。
不过，相比这个，我更担心小小玉会不会习惯性地去弹艾莉西娅的额头或者捏她那挺翘的鼻子。而艾莉西娅会不会同样对此不以为然？
“小小玉大人，您以前教导我的时候，也偶尔会因为我的愚笨感到怒不可赦。您生气时的景象和现在几乎一模一样。这么多年了，您真的是丝毫未变。”艾莉西娅难得没有刻意去掩饰自己的情绪。那轻松愉悦的语气中夹杂着的一抹哀伤，让我轻易就想象出了她的表情。
“我必须遵守自己的承诺。”
“你的承诺大可不必以这种会为他人带来必要的灾祸的方式来履行。”小小玉这冰冷的话语仍是难掩暗藏其中的担忧与焦虑。
喔，这小狐狸看起来真的和艾莉西娅关系匪浅。师生？朋友？亦师亦友？肯定不是像表面那般有着某种深仇大恨的模样。
“听着，艾莉西娅。你不能为私欲妄自破坏平衡！你才成为圣导士没多久，生成的力量本就不多！盲目的抽离不仅会造成你的实力骤降，说不定连命都会丢掉！你死了是其次，但这个世界的秩序要谁去维护？！贝丽尔萨斯哪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物色一个新的契约者？！就算是胡闹，也该有个限度吧！”小小玉情绪激动，尖声叫道。
“您的担忧让我感激不尽。但是，我相信您也非常了解我。没有把握的事，我绝不会去做。对于契约者力量的掌控，我已经可以做到收放自如。而且，这东西也只是借给小秋，等绘珏岚大人来了之后，我再取回就可以了。”艾莉西娅说道。
“你才二十岁而已，居然已经达到这种境界了？！”小小玉的语气中流露出一种发自内心的难以置信的震惊。
“我可是‘她的孩子’。”艾莉西娅摇摇头，语气中带着强烈的自嘲意味。
“小小玉……这么生气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小心翼翼地插入了她们的话题。“这世界上还有能和‘秩序之力’相媲美的力量吗？”
小小玉转身先是看了我一眼，接着又看了看艾莉西娅。她小而精致的眉毛始终紧紧拧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考虑些什么。最后，她叹了口气，迎着我疑惑的目光飞回了我的身边，在我的右肩降落了下来。
“难以启齿的秘辛？”我侧头看向小小玉。
“不。刚才不小心情绪失控，说了太多话，所以感觉累了。想休息下而已。”小小玉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对我摆了摆手，然后慢慢悠悠坐了下去。
坐稳之后，还一脸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你……这么严肃，只是因为累了而已？！根本不是因为这件事很严重或是很糟糕？！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也仅仅是瞪了一眼。因为这家伙知道的秘密要远比我想象中的多的多的。还是客气些比较好。
“一种可以和生命女神建立沟通的小玩意儿而已。在某些方面可以起到和‘秩序之力’等同的作用。”艾莉西娅突然接话道。
我已经不再依靠解读艾莉西娅的面部表情来猜测她此时的内心变化了。这种人的心灵壁垒，恐怕早就成为一只密不透风的庞然大物了！
而且，事实真如她说的这么轻松的话，以小小玉的脾性可不会生气，甚至是愤怒！既然艾莉西娅不肯多说，那我也不会试图去刨根问底。
有些解药要比疾病本身更加可怕。
“比如，救人？”我笑了笑，接着将右手搭在了她那只纤细白皙的手掌上。
当我碰触到艾莉西娅手掌的刹那，她眉头陡然皱在一起，手掌也随之开始微微颤抖，她本能地想要抽回手臂。艾莉西娅似乎无法接容忍一个男人碰触她的身体，哪怕是一下都不行。仿佛会弄脏自己一般。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抽回手掌，以免艾莉西娅情绪失控后，发生些可怕的事的时候。手掌之上持续不断的颤抖感居然消失了！我一脸愕然地看着艾莉西娅，发现她正在用力且反复不断地做着深呼吸，看起来就像是在和自己的本能以及意志相抗争一般。紧拧的眉毛慢慢舒展开来，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和勇气。
“我是不是有幸第一次亲身碰触圣导士的男人？”我侧头小声对小小玉说道。
小小玉先是一脸鄙夷和嘲弄地瞪了我一小会，再开口以同样小的声音回答道：“艾莉西娅一直深爱着的男孩不仅牵过她的手、抱过她、吻过她、还……”
“总而言之，我是为数不多的男人之一！这同样也属于自豪的资本之一！”我打断了小小玉的话。我可没兴趣探听别人的感情史，即便她再漂亮。
“喔，可怜的单纯男孩。”小小玉耸耸肩，然后偏过头去不再看我。
“请问，你感觉好点了吗？”我重新将目光聚集到艾莉西娅的脸上。她看起来似乎已经适应来自陌生男子的肢体接触了。虽然她的表情仍然严肃到让人望而生畏。
艾莉西娅点点头。“这个过程可能会让你有些略微不适，忍忍就可以了。”
“谢谢。”我说。
“记得还给我就好。”艾莉西娅笑了笑。但是笑容很勉强，像是在拼命强迫之后，才做出的表情。
说完，艾莉西娅那蔚蓝色双眸瞬间被金芒所取代。熟悉的压迫感再度自四面八方袭来，不过它们在离我的身体几厘米外就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并没有试图深入或是攻击我。这应该是艾莉西娅刻意调整过的吧。
我小心翼翼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快速低头看向自己与艾莉西娅的手掌相重叠的位置。凡人是绝对无法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与艾莉西娅相对视，因为那对金色瞳孔属于神，是神赋予艾莉西娅的！唯有神或是最虔诚的信徒才可以与之对视！很遗憾，我无论与这两类的哪种都相差甚远，而且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他们。
艾莉西娅的手心很温暖，不似樱奈那般冰冷。我当然不会仅仅因为和漂亮女性握手就感到心慌意乱，或是不知所措。可是，当这位漂亮的女性是鼎鼎大名的圣导士时，感觉就截然不同了。
这奇特的感觉就好似我正站在自家的庭院，触目所及全是盛开的蔷薇花。和煦的阳光抚摸着我的每一寸皮肤，微风带着花香窜入我的鼻腔，流过我的全身。这一切都让我为之振奋……
“小秋，别分散注意力。龙皇血精石无时无刻都在觊觎着你的身体，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你太过弱小，根本无法掌控激活之后的血精石！一旦你身体的控制权被龙血血精石霸占，你我可就一辈子都要被困在幻象之中了！”陡然传来的声音让我猛然一颤！
与此同时，一股灼热的气息猛然窜入我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