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雪的眼中满是期待，主要功劳虽说在左正身上，可她亦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何况她在观摩过程中基本已经学会相应做法，之后自己做一遍哪怕达不到左正做出来的味道但也不会相差太多。
然而，在克琳娜眼中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兴致，“海草？今天中午咱们是吃海草？”
哪只眼睛能看出来盘子里面的海草？跟海草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吧！
左正没有和她辩论，而是将一副筷子塞到克琳娜手中，“到底是什么尝尝可就知道了。”
“这是什么？”克琳娜发出灵魂疑问，望向手中的筷子一脸茫然，“跟我两个细小的枝丫干什么？吃的吗？饭前开胃？”
遭，左正这才意识到尽管克琳娜现下以人类的形象与他们相处，但她终究不是真正人类。不同物种之间的差距，不是光凭外表上的改变就能轻易抹平。
“这、这叫筷子，是人类世界中用餐的常见餐具，”在左正发懵之余，桑雪教克琳娜如何正确使用筷子，“只有用筷子才能夹起食物放在嘴中，不至于吃得太狼狈。”
问题是，似乎拥有该世界语言、文字系统的克琳娜并未掌握其余系统，无论桑雪怎么教她使用筷子都没法掌握要领，如同第一次使用筷子的孩童。
左正轻拍额头，默不作声地起身走进厨房，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柄洗干净的勺子，“我想，你还是用这个吃饭吧，更适合人鱼宝宝体质的餐具。”
这下克琳娜领悟得很快，实际上压根没有需要学习的地方，一只手抓住勺子柄即可。
但愿接下来不会再有幺蛾子，左正在心中抱有片刻希望。
和他同为人类的桑雪没有令他失望，三道菜里面不管是哪一道都很符合她的口味，“番茄炒蛋和醋溜土豆丝都是酸酸的，很开胃很下饭。”
“那是，”左正脸上重新挂上一抹笑容，“等把菜吃得差不多后，再将汤汁倒在饭上，绝对能吃个爽！”
“可以想象到。”桑雪认可地点点头。
事情自然没有如左正想象的那般顺利下去，克琳娜用勺子舀了一勺番茄炒蛋塞进嘴里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极度扭曲。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她倒没有浪费粮食，一边皱着眉头咀嚼一边缓缓开口道，“这、这是一种什么说不上来的口感啊，难以接受！”
“难以接受也得接受！”左正摆出霸道表情，“起码比生鱼的口感好多了。”
“才不会，这口感哪里能和生鱼软嫩可口的口感相比较，不要侮辱生鱼。”克琳娜终究还是将嘴里的那一口咽了进去，紧接着就摆出一副摆烂的表情，浑身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不吃了吗？明明那么好吃。”桑雪劝慰道，她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物种之间的鸿沟不是能轻易跨过的啊，左正心想。
克琳娜径直将勺子往碗里一扔，“不吃了，你们吃吧，等咱们出去后我从河里捞几条鱼吃。”
“喂喂喂，别，”左正立刻就想象出她在大街上生吃活鱼的血腥模样，“话说，抛开会吓到别人不谈，以你现在人类身体的模样吃生鱼没问题吗？”
克琳娜歪了歪脑袋，不理解他什么意思，桑雪同样不是很明白。
“生鱼里面不是会有寄生虫嘛，吃下去会危害健康。”
“是吗？”克琳娜摸摸肚子，“那就变成人鱼的模样再吃！”
“咳咳，昨晚是怎么说的，绝对不能随便变回人鱼模样。”左正立刻提醒道。
克琳娜隐约记起有那么一回事，“可我总不能饿着肚子吧。”
“开玩笑，”左正将双手交叉在一起晃了晃，“不是，我怎么那么不服呢，人类世界的美食难道还比不上海洋中未经过任何加工的生鱼？”
在这一问题上克琳娜没有退缩，骤然眯起双眸，摆出一副犀利表情，“那可未必，我已经尝过人类世界的食物，可你还没有尝过海洋里的美食呢，你怎么能得出答案？”
左正伸出右手食指，“第一，你吃的仅仅是我做的食物，还算不上是人类世界的美食。而且我不太会做肉类，所以做的都是素菜，味道可能不太符合你这个肉食性动……人鱼。”
再伸出相邻中指，“第二，谁说我没吃过生鱼？可你那所谓的生鱼，我也没觉得味道有多好嘛。”
“你不是说会什么什么虫嘛，怎么自己吃的时候又不怕了？”
“所以吃的是海洋深处的鱼类，相对安全一些，”见克琳娜不是很懂，左正进一步解释道，“相对来说深海中的鱼类不太会有寄生虫，可湖泊、河流等处的淡水鱼就不是这样。”
克琳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我们人鱼没有这一说法，因为平常吃的都是深水鱼，也不会去计较这些。”
“你说的深海鱼在哪？我想吃！”克琳娜追问道。
左正轻笑一声，略带一丝腹黑味道，他可不打算任由克琳娜摆布，否则岂不是让她认不清大小王了，“今晚就能吃上。”
“太好了！”话一出口克琳娜便兴奋地跳起来。
左正用一只手按在桌上，俯下身子，“但是有前提，今天中午你乖乖吃饭，晚上我就带你去吃你想吃的深海生鱼。”
“什、”克琳娜脸上笑容顿时僵住，“可、可恶的人类！”
“是以后都吃这样的饭菜，还是今天中午一顿之后就能吃上最爱的鱼呢？”左正补充道，同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坏了，可是好爱。
“我、我投降……”
克琳娜光速服软，颤颤巍巍地重新拿起勺子，满不情愿地又舀起一勺素菜往嘴中塞去。
哇，人类真是比传说中的还要恐怖。
与克琳娜想象中的难以接受不同，刚开始的确习惯不了这个味道。后续的话，虽说没有鱼好吃，却也没有之前那么讨厌。
乖乖地吃完一碗米饭，达成和左正之间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