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头的各种摆设,和秦越的记忆相比,也都没什么出入。
无论是院子中央的那张木桌,还是客房里那张空荡荡的木板床。
亦或是…主人房间里,那条挂在横梁上的绳段。
一切的一切,也还是秦越当初离开院子时的那副模样。
“这里…真的是现实世界吗?”
如果不是因为身上穿着天清宫的道袍。
秦越还以为…自己又再次回到模拟世界。
关上房门,重新回到院子里。
看着如此熟悉的一切。
秦越的内心不免有些怀疑。
他知道,模拟世界里的一切,都是基于现实创造出来的副本。
但…这现实里的一切,都实在是和模拟世界太过相似。
他不由得怀疑起系统说的话。
【那个不靠谱的系统,到底是不是在骗自己。】
万一…
它的能力其实不是模拟,而是时光穿越呢?
想到这。
秦越便将视线看向书房。
如果系统说的都是谎言。
那么证据就会在哪里。
推开房门。
越过一切,直接将视线望到靠墙的柜子处。
那件柜子的抽屉,曾经放着秦越给小丫头写的病历。
如果系统说的话是真的。
那柜子里头,就应该不存在那种东西,有那个习惯的,天底下应该只有自己一个才对……
来到了柜前。
秦越将手放在抽屉上。
“万一呢。”
深吸一口气。
秦越拉开了柜门。
空无一物。
“呵。”
望着空荡荡的抽屉,秦越释怀的笑了笑。
“我在想些什么呢。”
果然。
系统没有骗自己。
或许…这个世界里,真的存在过那么一个辛怀城的秦大夫。
有过那么一个落难的龙女。
但这一切都和他毫无关系。
他终究不是那个辛怀城的秦越。
…
巷口的拐角处。
白发少女和那只龟妖,都分别露出了半个小脑袋,偷偷瞧着正在从院子里走出来的秦越。
两人是连大气也不敢多出半口。
明明他俩的修为…已经比秦越高出不知道多少。
若是施展遁法,即使走到秦越面前…想必秦越也一定发现不了他们。
但…两人都不敢这么做。
在秦越面前,她也终究还是那个小姑娘。
龟妖是害怕少主会责骂自己。
至于姜楹…
无论她的修为再高,平日里的架子有多大。
断然不敢捉弄秦越。
万一…惹得哥哥生气怎么办?
两妖就这样观察了许久。
突然,龟妖发出了疑问
“少主…这人真的是秦公子吗?”
它当然认得那个辛怀城的秦大夫。
当年在南山上,就是它闻出了秦越身上的那丝关于姜楹的气息。
也正是因为它的通风报信,以至于辛怀城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在那场大战之后,作为责罚,老龟一直被禁锢在此地,镇守辛怀城。
眼前的这个公子,尽管看起来和当年的秦越很像。
可身上的气息却是有些变化。
它还在琢磨着人类的长相对妖族来说都差不多,会不会是自己认错了;但更担心的是,有没有可能是什么人知晓了当年的秘辛,想要借此来诓骗自家少主。
“不会错的。”
不同于脸盲的老龟,姜楹的态度倒是很坚定:“他一定是我的哥哥!”
她笃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她的哥哥秦越。
院子里的封印,阵眼就在于门口的铁锁上。
强行破开,那铁锁必然会不复存在。
姜楹看的清楚。
那铁锁的钥匙孔里,插着的不正是那把连自己都寻不到的钥匙么。
当年她被告知,门锁的钥匙,被秦越给偷偷藏到了不知何处。
既然是哥哥的手笔。
那必然也只有他才会知道,钥匙被藏在了哪里。
更何况…她在侍女的手中见过那张药方。
上头的字迹完全就是出自于哥哥的手笔。
字迹是不会骗人的。
这人一定就是秦越。
她愿意和东海龙族暂时和解,为的就是这么一天。
只是——
姜楹固然想要上前与秦越相认。
她很想要问问哥哥…这些年来,他到底过得怎么样。
可是…又不敢。
当年的那场大战,秦越直到死为止…都以为那些围城的妖怪,图的都是他的万欲药体。
如果…让哥哥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万一他知道了辛怀城的那场无妄之灾,一切都是由她而起。
那哥哥还会接受自己吗?
姜楹就这样犹豫着、
直到秦越走出院子,将门锁上。
眼瞅着就要转身离开。
她都不敢再前进半步。
老龟到底是千年的王八。
这些年里,它实在是见过太多人龙殊途的事情。
瞅着自家少主脸上那副犹犹豫豫的模样,一下子就猜出来她心中所想。
“少主…你若是担心的话,我们何不作一出美救英雄的好戏,来试试秦公子心中是如何想法?”
姜楹怔了怔:“作一出戏?”
虽说这老龟,是当年害得秦越身死的罪魁祸首。
但它到底是因为忠心,才会弄出了这么一个乌龙。
姜楹虽然不喜欢它,但也不得不承认老龟的确是忠于自己。
眼见少主也没反对自己,老又接着说道:“是啊,少主。
“我想…即使是秦公子,也应该不认得现在的你才对吧。
“少主既然是担心秦公子不愿与你相认…那为何不用现在的这副模样去接近秦公子,看看他内心到底有何想法?”
姜楹眼咕噜一转。
是了。
自从回了东海,进了那化龙池,提纯了体内的龙族血脉。
她也就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哥哥现在肯定是不认得自己。
若是认得自己,在客栈里又怎会毫无反应?
“那我又该怎么做?”姜楹连忙问道。
老龟嘴角一翘,摇身一变,竟化成了一个背着龟壳的光头老爷子模样。
“少主等会见机行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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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过了那间院子以后,秦越其实对这个辛怀城也不再有什么留念。
他知道,这里从前是个凡人城市。
即使有宝物,对修行者来说也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况且在他刚才在锁门时,城主府那边才传过来一阵战斗的余波。
他能感受到,交战双方的修为都远远在他之上。
秦越不敢托大,当即想着从城里离开。
只是…
在他马上就要离开巷子的那一刻。
巷口出突然冒出个背着龟壳的光头老人。
它看着秦越,面色不善。
“小子。
“这等低下修为,就敢到我辛怀城中偷窃?
“你可知道死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