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动静太大,李迟渔实在无法集中精力突破,只能强行咽下喉咙甘甜,提着剑匆忙出门。

她刚紧张的跑到门口,就看见师父手中捏着对方的剑尖。

血迹吗?少女揉了揉眼睛,陈灼指缝中的猩红色却更加显眼。

师父,原来也会受伤?

这还是她头一次看见陈灼流血的样子。

“李寿青!”

长剑用力难以进退寸步,被李迟渔呼唤了一声的国字脸男人迟疑片刻,却发现自己已经抽不出手中的剑。

“你就是陈灼。”

李寿青狭长的眼紧盯着他,陈灼的年轻出乎了他的预料,即使是身为千年世家的李家,能在这个年纪反应自己出剑的人也屈指可数。

但还是太过年轻了。李寿青冷哼一声,加了些许拔剑的力气,却惊讶的发现剑刃纹丝未动。

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过后,陈灼松开了手,露出已经微微变形的剑尖。

“我是她的师父,你徒弟大早上就过来挑衅,还想伤我的人,你怎么解释。”

国字脸男人飞快收回自己的长剑,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那可是李家的传家宝之一,不逊色于长乐剑的灵器,如今却被眼前年轻的男人单手捏成这样……

最起码是登阶,如此年轻的登阶。

想到这,李寿青的国字脸上便露出了笑意。

“我只是带道一来看看池渔,怎么说她也是我的侄女。”

李池渔握紧拳头,死死的盯着李寿青脸上看似和蔼的笑。

说的好听,李道一主动出手挑衅的时候怎么没见他出面?

况且,不让她母亲牌位进祠堂的就是这个大伯。

怨恨,憎恶,即使她觉得自己跟在陈灼身边已经修身养性,但看见李家人的嘴脸时还是忍不住恶心。

陈灼恰到时机的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涌上一半的重力随着李迟渔惊醒而停下。

差点走火入魔的少女深吐口气,心有余悸的抬头看了一眼师父。

不管小徒弟怎么想,陈灼还是紧紧盯着李寿青。

“陈师叔,我父亲可是下任族长,比我师父还早两年进入登阶!”

地里只剩个脑袋的李道一终于又敢嚣张,他并没有看清陈灼捏弯长剑的动作,只是自以为有了靠山。

“好了,你闭嘴。”

李寿青黑着脸,一把将李道一从地里拽起来。

他突然有点后悔找这个分家傻子当义子了,要不是没有子嗣不能继承族长之位,哪里会轮得到李道一。

还好,本家老二是个没出息的纨绔子弟,老三更是英年早逝,只留下了个私生女。

他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李迟渔,那终究不是自己的血脉,甚至还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继承权。

之前在李老头子仙逝之前,不能让她认祖归宗。

“好了,去给他们陪个不是。”

眼中嫌弃暂时的很好,国字脸的中年人拍了拍李道一身上的土灰,看似温和的冲他开口。

只是个临时找来的义子,李道一对他来说其实并不重要,更多只是为了制衡老三的遗孤李迟渔。

现在相比深不可测的陈灼来说,就更加无关紧要。

“什么?”

李道一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就被李寿青推到陈灼面前,按着灰头土脸的脑袋弯腰。

“抱歉……”

他憋屈又无助的握紧拳头,不得不顺从李寿青向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师徒鞠躬。

还有那个陌生的女人。

李道一满脸怨念的盯着姜秋,短发女人却只是不屑的吐了吐舌。

“好了,小孩子年轻总是不懂事。但你可不一样,陈灼,你这个年纪的登阶,在我李家起码是个万人之上的供奉长老。”

正当李寿青以为陈灼已经消气,打算拉拢一下时,却突然看见对方摇了摇头。

“你的事还没完呢,你也得跟我徒弟道个歉。”

陈灼捏住手腕轻轻活动,轻描淡写的指了指李寿青。

有时,为了防止剧情偏航,天道管理局偶尔会下达一些奇怪的任务让陈灼完成,顺便提供“天道积分”。

比方说现在,任务就是[让李寿青下跪道歉]。

以前还从来没人敢这么跟李寿青说话,李家在国内几乎称得上只手遮天,而他又是最有希望成为下任家主的人选。

无论是登阶的实力,还是经营家中资产的能力都无可挑剔,在上层社会被奉承习惯了的他还从未想过会被一个毛头小子要求道歉。

“我?”李寿青冷哼一声。

只不过是捏弯了剑锋,力量取向的登阶强者都能做到,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不得了人物?

如此年轻的登阶的确少见,甚至比当初长乐门的开山祖师还年轻一些,但李寿青可是在登阶浸淫了不知多久。

“要不是你俩突然捣乱,我徒弟今天晚上就应该突破练心了。耽误这么大的事,只有下跪道歉才能表达诚意。”

推开趁机躲在自己身后抱大腿的姜秋,陈灼拽起一旁少女的小手拉到身前。

“喂!”短发女人有些不满,但只敢小声嘀咕。“你这护短的徒弟控。”

李迟渔想过师父能看出她要突破,但怎么也没想到陈灼会当面要求李寿青向她道歉,有点不知所措的握紧师父的手。

对于不做人事的大伯,她以前也只是想着等有朝一日完成考核证明自己,让母亲牌位回归祠堂后再算总账。

“陈灼,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们各退一步……”

李寿青面色难看,怎么也没想到面前的年轻男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过分吗?”

陈灼耸了耸肩,对方上来提剑就砍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各退一步。

不杀李道一,是还能留给李迟渔做磨刀石。

但李寿青可没那个作用,挡在路中间的石头,碍事就得踢开。

李迟渔看着空空如也的腰间空鞘,再看看师父手中的长剑。

“师父……”

她担忧的看了一眼陈灼手心的伤痕,但胸口突破失败的郁气噎得她脸色苍白的一阵咳嗽。

那柄她还用不顺手,仿佛有刁蛮器灵一般的长乐剑,此刻正在那个男人手中嗡嗡蜂鸣。

见情况不对,见识过陈灼破坏力的姜秋赶紧抓住发愣少女的肩膀,将她拉进屋里。

“长乐剑?”

李寿青只来得及低喊一声,身上的保命法宝便碎裂一块,压根挡不住劈头砍下的剑影。

朴实无华的一剑,却需要他全力去抵挡,刚刚被陈灼捏弯的家传宝剑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剑虽然挡得住,但人早已嘴角渗血,五官睚眦欲裂,不堪重负跪倒在地,膝盖陷入水泥地中。

比风不追能抗揍点,或许和他的剑有关,陈灼面无表情的加大力量。

望着师父的背影,原本还担心他受伤的李迟渔松了口气,但脚下又一阵踉跄。

“陈灼,你宝贝徒弟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她晕过去了……”

随着姜秋的一声喊,李寿青头顶如泰山一般的力道转瞬即逝,还在奋力抵抗的他来不及收力,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道一从没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模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下手搀扶。

“不用。”

抬手阻止废物义子帮忙,李寿青擦掉嘴角血迹,看着自己崩裂的虎口。

没用什么剑法,只是力量大的惊人。

如此恐怖的蛮力,昨晚传说用蛮力将风不追碾压的人难道不是谣传?

“我们走。”

男人强撑着从地上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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