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明白面前的女人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姐姐”这样的称呼，但为了能知道更多的东西，陆鸣还是开了口。
“姐姐，既如此，你也告诉我个姓名呗，你说我们在这里聊天，总不能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吧。”
“红莺，朱砂红，鸢鸟莺。”
“学生姓……”
“陆鸣，我知道。”
“……姐姐真是好本事。”
“哼哼，就当你是夸我了。”
红莺拿着手指在陆鸣胸口轻轻画圈，一双媚眼紧紧盯着他的脸，也不说话。
感觉气氛怪怪的，陆鸣勉强一笑：
“姐姐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要告诉我消息么？”
“猴急什么，让姐姐看会儿。”
“……你总不能是有个长得和我很像的弟弟吧？”
“你怎么知道？”
“真有啊？”
“没有，骗你的，我没有兄弟姐妹，嘻嘻！”
看着陆鸣惊讶的表情，她调皮一笑，陆鸣现在才明白，这女人就是逗自己玩呢。
不想和她继续搞这种过家家般的事情。既然自己的身份已被她识破，就不必再畏畏缩缩了。
“姐姐，这种玩笑没有什么意义，还是免了吧。我的建议是，你直接点，说出你的目的。就算书院一时查不到这里，但在一个地方待太久，总归不是个事儿。”
红莺用细长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脸：“你看你，又急。”
陆鸣拿开她的手：
“是，我当然急。你知道我的身份，却又愿意将一些事情告诉我，足以证明你有自己的目的。我想你来找我，肯定不是为了调情的，对么？”
“哎呀呀，你是真无趣。算了算了，不玩了。”
她站起身来，在他面前款款走了几步：
“那我就告诉你吧。
现在的碧山书院，早就不是以前的书院了。自打十年前换了院长之后，这地方，就和清平教勾结了起来。
清平教你也知道，曾经是个规模庞大的组织，但造反失败了。如今的清平教，就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老鼠罢了。
但就是这样的一群老鼠，却不知从哪弄来了一种邪方——血清莲。
这玩意儿靠人血养，养成后服下，可以获得大量修为，灵丹境前，身上会有血腥味，但破了灵丹境，就不会有了。
只是，清平教毕竟残败，不敢再大肆弄人来试验，可偏偏运气好，又搭上了书院这条线。
这之中具体的交易细节我不清楚，但很显然，书院的降价扩招，就是为了要人。
要知道，大越朝幅员辽阔，很多来这里的学子都是外地的。
山高路远，常有匪盗，这些学子们又不是高手，这种情况下，就算失踪了一部分人，也根本无处可查，一句途中遇险，你能怎么办？
所以就算外界注意到了书院的不对劲，也是万万没办法知道真相的。
想知道真相就得进来，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说着，红莺又走到陆鸣身前，故意弯下腰。
二人的脸贴得近，陆鸣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但是弟弟，你有机会活着出去，或者说，姐姐给你一个活着的机会。”
陆鸣没有回避她的眼神：
“什么机会？”
“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找到养育血清莲的地点。据我所知，那地点就在山中，入口应该就在学院。可那群老东西看得紧，我无法探查，所以得靠你。”
“靠我？”陆鸣笑了，“姐姐莫不是说笑。你都知道我被盯上了，怎么靠我？”
“书院虽盯上你，但不确定你是不是卧底。更重要的是，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这样的养料。灵丹境啊，这么高修为的学生，书院很难找的。”
“那我要是被抓了，不就功亏一篑了？一旦没法给你传消息，那知道地点又如何呢？”
“我自有办法可以让你传递消息给我，不过，你得先答应我才行，我不愿做亏本买卖。”
“……我考虑考虑。”
陆鸣沉默，红莺倒是不急，这会儿又坐回他身旁，闭目养神。
良久，陆鸣开口：
“姐姐，我还有想知道的事情。”
“说。”
“你这样和我说话，不怕我回头去告状么？”
“告状？哈哈哈！”她忽然笑了，笑得很自信，“你告哪门子状？说我是内鬼？那你向谁告？你告了又如何？莫非你指望那群人会放你一条生路？
你做这件事，对自己没有好处。就算我会死，可你也活不了，有意思么？
我不觉得你是个不想活的人，你的眼中有强烈的求生欲，不然你就不会和我聊到现在了。还是说……”
她突然伸出手摸摸他的脸，整个人也探过来，贴住了他的身侧，“弟弟想和姐姐，一起殉情？”
“殉情大可不必。”
红莺说得没错，陆鸣一点儿也不想死。
不为别的，就为了家里那两位，他也不想现在就没。
唉，后悔。
早知道在家的时候就和悠悠睡了。
一定要活着回去，然后……然后一起睡!
再次把她的手拿开：
“姐姐，那我再问你，清平教和书院的目的是什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红莺摆出一副撒娇脸，语气也嗲嗲的：“你问题真多诶！姐姐不喜欢问题多的弟弟哟~”
“不说就合作不了，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不透点底，我不方便合作。”
陆鸣在尽力套更多的情报。
当然，红莺又不傻，随即瞪了他一眼。
“哼，贪心鬼，姐姐知道你在套情报，但谁让姐姐很喜欢你呢，就和你说说吧。
书院的目的我不清楚，清平教么，无非就是想利用血清莲获得力量，然后再造反，至于我……我也想要血清莲，力量这种东西，有人会嫌多么？”
“那清平教为什么会安排你在书院？明明安排个男人会更好吧。”
“别提这个！”红莺难得的生了气，“那群狗东西排挤我，故意扔给我这种差事，让我无法参与到血清莲的培养之中，不然你以为，姐姐我愿意在一群大老爷们里走来走去？”
陆鸣懂了。
内部矛盾。
也难怪红莺想反水。
“那我还有……”
“不许问了，答不答应，痛快点！”
“答应，答应。”
见她气还没消，陆鸣也不好再继续问了。
人家在气头上，还是别撞上去为好。
反正她说得也没错，自己被盯上，就是很难走出书院，能和她暂时绑定，姑且多一分安全保障。
“这还差不多。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吧，记得办事。”
红莺沉着脸就离开了，陆鸣刚松一口气，骤然想起来，红莺还没把传消息的方法告诉他呢！
总不能光明正大去找她吧？
“姐姐，你走远了吗？红莺姐……”
尝试着呼唤了几声，对方似乎是真走了。
陆鸣把书往石凳上一砸。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