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江慕澜真挚的目光,苏云谏实在没了办法,只好如实道来。

“在此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苏云谏说道:“纯阳宫得到了防虫药,具体效果怎么样?”

“很好,门内长老想再要几份留作备用,可惜求取无门。”

“无极剑门真的只给了几份?”

江慕澜不假思索的答道:“具体多少份我不清楚,只知道医盟对此也很着急,因为太多的势力求药而不得。”

众多势力上门,反倒天下医盟着急上火,倒不是医盟有多大公无私,登门求药者终究不会让他们白忙活就是了。

苏云谏点头道:“我的这件事,跟黄金果有关。”

其实江慕澜很早就注意到苏云谏的目的,明知身负通缉,偏偏留在人多眼杂的星斗城。

若无足够利益,凭他的睿智岂会以身犯险。

曾问过他,是不是对黄金果感兴趣,他的回答模棱两可,叫人捉摸不透。

结果到头来,还是和黄金果有关。

接着苏云谏表明心意,防虫药便出自他之手,他想要江慕澜成为“防虫药”的处方医师,拿药方到医盟借来黄金果。

江慕澜盯着面色始终平静的苏云谏,内心的惊诧许久平缓。

果然,他深藏的秘密,多到数不过来,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能震惊世人。

苏云谏却摇头道:“不过经验之谈,面对新事物,应对起来同样不易,比如我身上这禁制。”

多读书,多学习,用在实践上,久而久之自然能够活学活用。

用的越多,经验越丰富。

江慕澜只当他是谦虚,问道:“为什么是借,而不是换?我认为此等药方,医盟绝对心动。”

“出于万全的考虑,更容易借到手,何况我真正感兴趣的是黄金树。”

药方珍贵与否,因人而异。

在苏云谏看来,药方不过信手拈来,一点也不珍贵,随手写给月明烟就是最好的证明。

反倒江慕澜觉得药方珍稀无比,甚至能拿去置换黄金果。

江慕澜以为,在不是唯一退路的情况下,自己不应冒充处方医师,与剽窃他人成果没有区别。

这下轮到苏云谏为难了。

江慕澜不假思索的说:“虽然你跟医盟有过节,何妨借这个机会为自己正名,把药方无偿赠予出去?”

就算不能尽善尽美,至少是一个好的开头。

让那些痛恨“小魔头”的人意志动摇,一旦他们开始犹豫,事情便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终有一日,即使光明正大的报出名号,纵然有人动了领赏金的念头,也要先考虑自己会不会心虚。

江慕澜接着说:“倘决定这么做,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待到‘邪虫’事件进一步发酵,诸方势力急如热锅蚂蚁仍求药无果,届时再施以援手,他们定然感恩戴德。”

待到事态变得紧急,到了无法控制的程度,再把药方甩出去,即便他们再不耻接受魔头援助,碍于自家的严重损失,一样要咬牙拿去。

但凡拿了,今后相遇必然三思,苏云谏顶着小魔头的名号照样可以大摇大摆。

听完,玄灵愣了半天,禁不住咂舌拍手,露出难以置信的佩服之色。

此招甚妙!

苏云谏的眸光在她二人之间不断徘徊。

玄灵倒混熟了,马上露出跳脱的小狐狸尾巴;江慕澜怎么回事,这种狡诈招数都想的出来,难不成她还有腹黑的一面?

“不能保证无极剑门不会持续发药吧。”苏云谏道出心中所想。

“不排除发药的可能,但他们是有偿,你是无偿,我想是个人都该知道如何选择。”

每一个从天下医盟那里拿到药的势力,皆付了一笔不小的价码。

据传,其中的八成利,归无极剑门所有。

另有小道消息,医盟长老齐登门,无极剑门碍于情面才放出限量的防虫药,并不为赚取高昂费用。

无极剑门不缺钱,据说财力仅次苍炎王朝、天下医盟。

如此一来,将药方高调赠予天下医盟,借来黄金果还不只是捎带手的事。

苏云谏服了,开口道:“那就,再等一等?”

“可以。”

月明烟不算,上一个真心替苏云谏操心的人,还是四万年前陷入沉睡的老朋友,着实令人唏嘘感慨。

就这么决定了。

之后的几天里,在江慕澜的帮助下,困扰苏云谏的禁制被彻底拔除,无事一身轻。

入夜。

一轮皎月高高挂起,璀璨群星交织成河,好不充实的夜景,却也寂静异常。

屋子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

白天江慕澜为苏云谏施治,晚上苏云谏给江慕澜针灸。

她主动褪去衣衫,用手臂遮掩胸膛,然后缓缓趴到床上,一同扯过被褥盖至腰间。

这几天,混熟的玄灵逐渐放肆起来,日日吃肉吃到饱,吃饱就困,困了就睡。

此间仅男女各一人,虽坦诚相见却相安无事。

“你以前经常和女孩子打交道么。”

“为何这么问?”

江慕澜安稳趴着,侧乳挤压到变形,任由苏云谏在背上施针,不觉任何不妥。

今夜是第三次针灸。

看他沉稳如阅女无数的模样,江慕澜心血来潮问了一下,对自己的身材一向挺有信心的。

“只是觉得你很老练。”

苏云谏会意的瞥了她一眼,说道:“非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如何,仙又如何,逃不脱情欲之苦,比谁更会克制罢了。”

当然事无绝对,不乏斩断情欲的修士,可惜苏云谏不在其列。

江慕澜的眼底浮现柔软微光,在昏暗中不着痕迹的移向苏云谏的大腿,捉见一抹似乎动容了的灼热滚烫。

克制啊……

“如果你有困扰,大可提出来,我们再一起想办法解决。”

苏云谏手上正忙着关键的几针针灸,想也不多想的说:“我能有什么困扰,禁制不是已经解除了么。”

说着,关键一针刺下,惹得江慕澜嗔嗯出声。

声音虽然微弱,在寂静的房间里仍听得一清二楚,如闻仙乐耳暂明的美妙。

耳珠稍稍红润的江慕澜明显察觉到,那股无形的灼热更浓烈几分,因抑制而没能爆发,转眼便已有降温的趋势。

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慕澜不由得心念,他着实不俗呢,果然是一个大毅力的人。

本以为他年纪轻,毕竟是小辈,若实在无法忍受,的确可以破例出手帮一帮他,权当辛苦针灸的犒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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